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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是与希望相通的绝望

  简直是在按下“立刻参与”的同时我就后悔了。我总是这样的人,想要撸起袖子好好干一场又怕无法做好,权衡半天便在原地一动不动了。说起来就是一种希望与绝望融合了的感觉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愿的同时心里还会告诉自己“这个愿望大概不会实现了”,在此之前我从未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再单纯地相信了?

  若要旧事重提的话,自己最早有据可寻的愿望是“当老师”和“科学家”。前者是在托儿所离园时录的带子记录下来的,当时我的理由是“可以管小朋友睡午觉!”,可见那个时候我是有多喜欢凌驾众人的感觉(我琢磨了下,我当时的推理也许是这样的:我不爱睡午觉,可老师硬是要让睡午觉,我无法驳回,只能睡午觉,所以老师最厉害了!捂脸)……后者是在幼儿园毕业纪念册上,我傻傻地画了只火箭,用蜡笔一笔一划地写下“科学家”,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我只知道科学家太帅气了,能被那么多人喜欢,如果我也能那么帅就好了,殊不知慢慢地我发现自己最讨厌数学之类的科目了。至于再长大,心愿就变得模糊了,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要说身体健康也好,财运大发也好,一帆风顺也好,都只是犹如嚼蜡般的过过场子,每年发短信写贺卡时不知要重复几遍以至于最后都鄙视自己,年少时的追梦热情何时变得如此不温不热了。

  应该也有这样的小时候,跟妈妈说想要一只兔子布偶,得到的回复是只要你乖就给你买。然后便极力做乖孩子,展平衣角,别在胸前的小手帕也要整整齐齐,在班里听老师的话,在家里不吵不闹。拿到布偶的时候一定是紧紧抓在手里生怕它跑了,潜意识里就有了“只要规规矩矩就能实现心愿”的规则。可越长越大就发现不是这样了,因为还没有可以等价兑换的东西,所以心愿并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即使老老实实,不争不抢,做一个好人,有些东西还是会失去,有些愿望永远无法达成。我开始觉得许愿是个很绝望的行为,如果不到山穷水尽,人是不会去想要依靠这种怪力乱神吧?

  很多时候,这种绝望是由自己与周围人的反应而产生的。比如我有个同学,某天她改了个签名:“没经历过的人,只会凭着那点忧伤的所谓文学青年的精神胡说。”这让我很受到打击与感到愤愤不平。其实相信一个愿望与不相信它只是一念之间,我更希望所有人即使知道现实冷酷无情也要抱着乐观的想法去相信自己的愿望会实现,去相信别人的愿望会实现,而不是给予自己绝望,给予他人打击。

  愿望并没有三六九等的好坏,只有“能轻易实现”,“很难实现”和“无法实现”。又如果给前两者套上时间的限制,又变成“短期可实现”与“长期可实现”。但说到底,我其实并不愿意把愿望这样分类,因为分类毫无意义,就算你搞清了其中各种界限,如果最终它变成了“梦”想,便一无是处。

  你有对着掉下来的眼睫毛许过愿吗?

  要是每天都有人陪着一起吃饭就好了,要是有一个长久的温暖怀抱就好了,要是能够一直快快乐乐就好了。

  虽然说着“要是……”这样的话语,怎么着都有些对现实绝望的意味,但仍不否认许愿的魅力。记得有阵子有句话在大学生中很流行,“别和我谈理想,他妈早就戒了!”即使是这么说的人,也是有过气势磅礴的愿望,只是像自行车轮胎被歹人泄了气门芯一样,被对社会的怨气打败了,成了无法前行的软趴趴橡皮圈。他们一边觉得许愿什么的太过俗气,根本抵不过残酷现实,另一边还是会任由化名为“理想”的心愿飞。

  我们就是这样的生物了吧,一边抱怨着什么,可事实上却对能够活着而感激涕零了。我的意思是,纵然你觉得生活有多艰险和不如意,在你对自己说“放弃吧”的同时,反而释然了,接受了,从而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力量。因为你知道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了,此时你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心愿,希望就此萌生了。

  这么想的话,便轻松许多。最近我一直告诫自己,怨气不要那么重,你心里有什么,你的眼睛就能看见什么。既然是心愿,就把它放在心里当做个奔头,失意时固然觉得对比鲜明,换个角度想,这不说明你还能过得更好吗?

  2014年,我想和朋友们去旅行,多看看不同的风景与人情;我希望奶奶能完全从爷爷去世后的孤独中摆脱出来,重新燃起对生活的热爱;我想除了自己家的狗狗多多之外,父母能同意在奶奶家养一只猫,名字我都想好了,大名叫花城,用家里话读起来会和花生很像,所以小名就叫花花或者森森。

  我想活得更勇敢一点,有什么想做的事就趁年轻去尝试一下,不要到老了才觉得没有一件事可以拿来对子孙讲。

  我愿世上每个人都心怀善意,愿人间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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