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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论十一:乔羽给我们的启示(选自《西部词家》)

乔羽给我们的启示

     吴广川

 

纵观当代中国歌词史,我们会发现这样一个现象,几十年来,伴随政治风云的变幻,许多红极一时的歌词,竟如昙花一现,随风而去。一如大江东去,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淘汰的只是一些残枝败叶,留下的才是金子和珍珠。半个多世纪歌词的发展,在中国词坛的上空,被历史留下的词人、词作委实不多,可谓寥若晨星。而在这些星星中,我们看到,乔羽是最闪光的一颗。

历史无情亦有情。时至今日,乔羽仍有许多由他作词的歌曲被我们传唱。如《我的祖国》、《让我们荡起双桨》、《祖国颂》、《人说山西好风光》等等,唱了几代人,仍然在唱。作品被历史认可,这对一个作家是最欣慰的事。乔羽的作品为什么能经得起历史的考验?这个现象很值得我们思索,值得我们研究。笔者在此根据自己的感悟浅谈一、二。

不媚俗,不追风,不浮燥,不浅薄,不急功近利。作为一个歌词大家,这是乔羽最宝贵的品德。我们不能说在几十年的风云变幻中,乔羽的创作一点不受政治风云的影响,这样说是不现实的,不客观的,但和同期的许多词家相比,乔羽则沉稳多了。从作品中最能看出一个作家的人格、品德、眼光、胸怀、追求和审美的情趣。乔羽的词作是他心灵的展示,思想的展示,人格的展示。他为人民歌唱,为祖国歌唱,歌唱和平,歌唱友谊,歌唱阳光,歌唱春风,歌唱生活中的真善美。你仔细品味《让我们荡起双桨》,仅此一首词,你就可以感受到作者的审美观了。

乔羽用作品告诉我们,一个作家要写出好的作品,重要的是要有深刻的思想,高尚的人品,美好的追求,纯净的心灵。

乔羽的歌词之所以受到群众的喜爱,久唱不衰,除了歌词所展示的思想品位以外,还有它的艺术品位。我们从乔羽的歌词中可以深深地感悟到他有着深厚的古典诗词的修养,他对中国的民歌也有着很深的研究。你仔细品味《人说山西好风光》,写的是多么随意轻松自然哦。“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男儿不怕千般苦,女儿能绣万种花”,“你看那白发的婆婆,挺起了腰板也像十七八。”这种随意自然的词句看似容易写,其实最难写,作者古诗词和民歌的修养尽在其中了。

乔羽的不少歌词含有深刻的哲理,展示着对历史、社会、人生的感悟,这也是他的歌词比一般词家写的好写的深的原因。品味《说聊斋》,你就可以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鬼也不是鬼,怪也不是怪,牛鬼蛇神它倒比正人君子更可爱。笑中也有泪,乐中也有哀……”这真是大家手笔,这样的词句也只有出自乔羽之手。还有《黄果树大瀑布》、《说围棋》、《小糊涂仙浪漫曲》等等许多词作,字里行间都蕴涵着深刻的哲理,叫你清醒,叫你思考,使我们深深的感受到乔羽的诙谐、风趣和智慧。晚年的乔羽写的歌词哲理性更浓了,这或许与他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感悟和思考有关吧。

乔羽的歌词创作风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有多种手法和风格。在创作中他不仅善于向古典诗词和民歌吸取营养,还善于从中国的新诗中学习好的东西。请看《青青世界》这首词:“青青从哪里来,青青从这里的每一片草上来,从每一片树叶上来。青青从哪里来,青青从早晨的鸟语中来,从夜半的蛙声中来……青青从你的眼波中来,从你的梦境中来…..”写的多好哦,简直就是一首有点朦胧味的抒情诗。这首词没有一句提到环境保护,但却给人以环境保护的启示。从人性的深处讲,更是劝人心要清净,不要浮燥。

乔羽是中国词坛领军挂帅的人物,他不仅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歌词,还写了许多精辟的词论,他关注着中国歌词理论的建设,呼唤歌词要接受理论的光芒,并为培养这支理论队伍沤心沥血的浇水施肥。笔者曾有幸得到他的两封信,每一封信他都鼓励我加入到歌词理论创作的队伍中来,这使我有勇气有信心在歌词创作之余大胆地写一点有关歌词创作的随笔,谈谈自己心中的感悟,虽然自己知道自己很浅薄。

对歌词的创作,乔羽有一段精辟的阐述,他说:“歌词是听觉艺术。这就要求它必须寓深刻于浅显,寓隐约于明朗,寓曲折于直白,寓文于野,寓雅于俗。”这一段阐述对中国歌词的走向和发展极为重要。纵观当今歌坛,令人眼花缭乱,许多歌词写的粗劣、低俗、晦涩、矫情,甚至文理不通,面对这种现象,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有一个乔羽,乔羽的词作,乔羽的词论,将会为我们的创作扫清道路,澄清迷雾,铺开春光。

品味乔羽,研究乔羽,学习乔羽,是我们歌词界长久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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