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同一首歌》
吴广川
由陈哲、迎节作词、孟卫东作曲的《同一首歌》已成为当今歌坛的经典，成为中央电视台的品牌栏目。这首歌之所以久唱不衰，普及面很广，除了它优美的旋律外，歌词也很值得我们品味。笔者在此把自己的感受浅说一二。
说实在的，我对这首歌的歌词曾品味再三。我觉得这是一首很具特色的歌词，它的风格，它的角度，它的含蓄，它对意象的选择，和我看到的许多带有传统风格的歌词大不一样。开头就很新鲜：“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这种写法，我们在众多的歌词开头中是很少看到的。它似乎有点费解。特别是第二句：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如果说把鲜花拟人化，告诉我你怎样走过，我们是很容易接受的；那么大地也可以拟人化吗？我心中有点疑问了。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这种语言，从诗的角度品味，毫无意义是可以的，因为诗可以大胆地想象，甚至朦胧一点。但从歌词的明朗化深入浅出雅俗共赏的角度欣赏，似乎觉得这句词有点隐约，大地怎么可以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呢？是把大地拟人化了，还是指大地是有灵气的？奇怪的是由于这首歌我们反复地唱，反复地听，这句词我还是接受了，不光接受，而且唱着感觉很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出了问题，有点跟不上潮流了。也许，对一首歌，抑或对一首带点朦胧诗味的词，我们在反复地欣赏品味中也有个认识和接受的过程。
还有一点，不要孤立地看一句或两句词，要把它放在整首歌中去品味理解，或许更能理解的透一些。这首歌不仅这两句耐人寻味，还有几句非常富有诗意，耐人思索。如：“星光洒满了所有的童年，风雨走遍了世界的角落”“阳光想渗透所有的语言，风儿把天下的故事传说”从诗的角度感受，我觉得这几句非常好，意象非常美。特别是“星光洒满了所有的童年”。“阳光想渗透所有的语言”这两句堪称妙笔，给人以丰富多彩的联想。星光和童年，阳光和语言，这两对意象，用洒满和渗透这两个动词联结起来，就产生了出其不意的精彩的审美效果。
这首歌从歌词到旋律，都给我们一种阳光般明亮，春风般温暖，小溪般欢乐，花朵般芬芳的美感。它是为同学们、朋友们欢聚在一起写的、唱的。是一首团聚之歌，友谊之歌。你听：“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终于迎来今天这欢聚时刻”，“同样的感受给了我们同样的渴望，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我注意到歌中有这样两句：“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风雨走遍了世界的角落”。它使我们感到这相聚的欢乐是来自不易的，是在踏遍了千山万水历经了风霜雨雪之后得来的，所以我们才会有同样的感受，也才会有同样的渴望、同样的欢乐和同一首歌。
说这首歌词和一些传统的歌词写法不一样，是它更多的采用了诗的语言、诗的意象来营造作者心中的主题和意境，它的跳跃性、隐喻性比较大，意象之间有点蒙太奇的感觉，也许为的是想给读者和听众留下更多的空白叫你感受和回味。读毕这首词，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歌词原来也可以这样写哦！可以写的诗意一些，隐约一些，跳跃一些，含蓄一些。只要写的不晦涩，叫你听了摸不着头脑，即便一下子看不太透，但也能从它的语言和意象中对歌词的主题、意境有一个总体地把握和感受，这就可以了。音乐有时也会用它优美的旋律来弥补歌词中的不足。应当说从歌词的整体欣赏，《同一首歌》是一首很美的诗，但它同时又是一首词，它和有些诗不同的是整首词充满了音乐的节奏感，蕴涵着音乐的旋律和形象，这种蕴涵在歌词中内在的旋律和形象被作曲家孟卫东一下子找住了，抓准了，从而便有了这样一首经过实践考验的经典性的歌曲。
我对陈哲作词的歌曲了解不多，只记得他还写了《血染的风采》、《黄土高坡》等，风格、语言也很别致，富有新意。歌词发展到今天，由于受港台和外来音乐的冲击，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革。民族的、美声的音乐几乎被流行歌曲淹没了。不能否认，这些流行歌曲，有些歌词写的是很不错的，文学性、音乐性结合的相当好，因而能传唱流行，但也有很多的流行歌曲的歌词是经不起推敲的，它们写的朦胧晦涩，生编硬造，甚至文理不通，意象混乱，不知所云，不能给人以美感，最终也只能是自生自灭了。
在新的历史时期，歌词应该怎样写？怎样写出新意，写出文采，写出叫作曲家爱谱曲，受众爱听爱唱爱欣赏？这对我们词作者确是一个新课体。在这点上陈哲的《同一首歌》可以给我们一些启示。我觉得，歌词的创作还是应该百花齐放为好，一个词作者不妨有几种笔法。根据内容的需要，主题的需要，有些词可以写的明朗，有些词可以写的幽默，有些词可以写的柔婉，有些词可以写的豪放，有些词可以写的哲理，甚至有些词也可以写的隐约一点，朦胧一点。当然，写作中会融进作者的审美个性。我相信各种风格的词都可以写出好词来，只要写的好，就有希望谱出好歌，被受众接受和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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