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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贞——粤人旧婚俗中的陋习

      粤人旧时婚俗中的“验贞”,本来是六礼之外的一道程序。由于这个“编制外”的程序彰显了中国人的处女膜情结,它竟然成了决定婚姻成败的关键

     不久前,某性心理专家在面向大学生的性教育讲座中提出:坚守贞操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投资成本较低,同时更能守住家庭经济价值。此说引起城中不少人

的异议。

   时至今日,女性要不要坚守童贞,已是见仁见智的问题。笔者认为,如视为个人的生活方式,它就是多元的;如视为道德底线,它就是一元的。无论选前者还是后者,自由地作出选择是你的基本权利。

    笔者特意摭拾当年粤人婚俗中的陋习———“验贞”的一些史料,供读者朋友参考。传统文化中的精华和糟粕都不是凭空而来的,回望一下旧民俗,对评析今日的一些行为和思潮有些好处吧。

       粤人婚俗中的“验贞”又叫“验红”,本来是六礼之外的一道程序。由于这个“编制外”的程序彰显了中国人的处女膜情结,它竟然成了决定婚姻成败的关键。

       在清代,岭南民间男婚女嫁之日,新娘一踏进男家,“便偕新郎直入洞房,登床而寝,室门亦啪然而阖(闭)”,新郎的父母和一众亲友在外面鹄候。

    这里先交代验贞的第一道程序。新郎进入洞房之前,大妗姐交给他一只红漆龙凤托盘,盘中盛一条白巾和一块红帕。从理论上说,白巾是给新人作揩抹之用,实际上却成为贯穿当日一些活动的重要“道具”。

    洞房之门重新开启时,综合各家说法,有如下三种“经典”场面———

       大多数情况下验贞顺利通过。新郎喜滋滋地捧着托盘出来,盘中放着染上“初红”的白巾。由于出自女子下体的血被视为不洁,上面覆盖着一块红帕,这两样物事叫做“喜帕”。此时新郎父母自然都“莲子蓉咁面口”(笑容灿烂),众亲友纷纷上前庆贺。

    让亲友知照后,新郎便捧着喜帕乘轿直趋女家。女家这一头打新娘上轿后,父母便“瘰瘰挛咁”(忐忑不安地)坐困愁城。一听说新郎来了,连忙到门外恭迎。岳父见了女婿,还要向他揖拜。此时新郎可以“傲不为礼,直捧喜帕至外姑寝室,置于外姑之床,然后谒见外舅外姑(岳父岳母)”。

      自然也有验贞通不过的。新郎会气急败坏地夺门而出,文明的或闷声不响,粗野的破口大骂,众亲友也有以“省骂”唱和的。这时,新娘唯有黯然离去(门外自有轿子等候)。

      还有一种情形是,新郎捧着喜帕出来,但真正的答案写在脸上,众亲友也心中有数。这种情况的真相是:新郎发现新娘已非处女,但贪图女家妆奁丰厚而隐忍不发。事后,也有些新郎会发出无声的抗议:送烧猪回门时,割去烧猪的耳朵或尾巴,坊间称“崩(缺)角”或“冇(无)尾”。同时坊间又流行一则歇后语:“冇尾烧猪———唔慌(不是)好事。”

      笔者发现在各家的记录中,有一种情况出现“集体失语”。新郎并非个个都像三级片中的猛男,不排除有人由于心理上或生理上的原因不能人道,新娘在验贞后依然是黄花闺女,新郎只好草草了事。幸好验贞用的白巾上面盖着红帕,不会有人去探究真相。

     验贞陋习不知始于何朝何代。笔者读过一阕元人小令:“今夜盛排宴席,准拟寻芳一遍。春去已多时,问甚红深红浅?不见,不见,还你一方白绢。”写的是一名欢场女子遇到一位要“点大蜡烛”(为雏妓开处)的寻芳客,伊糊弄不了客人,恼羞成怒把验红的白巾一把掷还,骂道:“什么红深(多)红浅(少),老娘没这穷讲究!”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关于验贞的最早记录。从欢场女这宗失败的交易记录看来,失贞确乎导致一名嫖客的“投资”冲动减弱。这倒是与某性学专家的“高见”有契合之处,不同的只不过是,这则记录说的是性交易。

      在两性观念上,不少中国人现在时兴“与国际接轨”,然而同时又戴着封建余毒的镣铐跳舞。一个可笑的事实便是:有些男性恋爱时,巴不得女友早早与他上床;结婚时,却又希望新娘是处女。于是,修补处女膜成了最具“中国特色”的外科小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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