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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与痛苦

一、纠缠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按照通心与否来划分,可大致分为三种情况:

1、纠缠性交往,简称纠缠。

2、维持性交往,简称维持。

3、通心性交往,简称通心。

 

所谓“纠缠”是指人与人交往时,情况糟糕、令人不快的一种状况。在这种状况中,大家互不理解,其结果往往会有冲突或者压抑,当事人常常会有一些负面的情绪产生,感到委屈、愤怒、无奈等。纠缠是常见的人际交往状况。

在人际关系中受挫后,最常见的负面情绪之一是委屈。所谓委屈,是我们的言行不被理解、接纳,甚至被歪曲、排斥时所产生的一种负面情绪。

人们之间的交往,如果有任何一方产生了负面情绪,肯定或多或少就是有纠缠。

纠缠交往是很不舒服的一种状态,当事者肯定想摆脱这种状况。

在人际交往中纠缠,一旦回到独处,容易产生难以排遣的孤独感。当事者或许想交流,却没有信心,郁郁寡欢。

 

二. 纠缠的痛苦

 

谁都体验过纠缠状态。纠缠的状态是各种各样的。

两性关系的纠缠给人的印象尤其深刻。

阿赫玛托娃(18891966)是前苏联俄罗斯女诗人。她一生命运坎坷,其诗对孤独、严酷的人际关系、爱情、婚姻等均有独特的体验,那种女性的细腻、微妙令人回味。她的诗,有她真诚生命的积累。她是一位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和人生的诗人,善于描写恋爱、婚姻中的痛苦:

 

对我来说,

丈夫等于刽子手,

家是监狱。

 

人们恋爱、婚姻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摆脱孤独感。如果在婚姻中也时常有强烈的孤独感,那么婚姻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意义。感到孤独的原因是我们不能够通心。阿赫玛托娃善于描写婚恋中的纠缠状态,她在痛苦中升华出诗意:

 

我怎能忘记?

他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扭曲了的嘴角,

挂着痛苦……

 

我急忙下楼,

栏杆也顾不上扶,

追呀追,想在大门口把他拦住。

我屏住呼吸喊道:

“那都是开玩笑。你要走了,我只有死路一条!”

“别站在这风头上。”

——他面带一丝苦笑平静地说道。

 

这首诗运用电影特写镜头一般的手法,描写了扣人心弦的紧张的一刹那。这是不通心的痛苦。两个人的状态各不相同,一个要死要活,一个却已经感到厌倦。

该诗写于1911年,是对一段爱情插曲的描写。当男友跄走出去,两人在门口进行了最后的对话,看似简单,却含量丰富,许多经历、交往都凝固在里面了。“你要走了,我只有死路一条!”得到的反响却是“他”回过头来,面带着一丝苦笑:“别站在风头上。”

简短的一句胜过千言万语,留给读者无穷的遐想。

 

(注:阿赫玛托娃是俄罗斯著名女诗人,有俄罗斯诗坛的月亮之称。她出生在敖德萨一个海军工程师的家庭。她的第一部诗集《黄昏》1912年问世,表现了女性的压抑和孤独的情调。1914年出版的诗集《念珠》引起较大反响。此后陆续又有诗集《车前草》(1921)、《白色的一群》(1917)、《公元1921》(1922)等出版。她的诗作极善抒发女性的内心情感,富有音乐性。)

 

最令人痛苦的纠缠

 

人生中的最令人痛苦的纠缠状态,莫过于被最亲爱的人误解。

在小说《牛虻》中,亚瑟在特殊场合被欺骗下,透露了一些关于他们革命的行动和战友的秘密,以致他连同战友一起被捕入狱。在狱中,他知道了真相。

出狱时,琼玛来接他,亚瑟十分懊悔和痛苦,他诚实地对琼玛说真话,承担责任,但还来不及做详细的解释。但琼玛发生了变化:

 

“她慢慢地从他身边挪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睁大了眼睛,眸子里闪着恐惧的光……”

 

此时,亚瑟还沉浸在自己的悔恨中。看到琼玛的表情,他才知道她误解了,他想要解释。下面是一段精彩的描写:

 

“琼玛,你不明白!”他想贴近琼玛,但她惊叫着挣脱了。

“不要碰我!”

亚瑟粗暴地抓住她的右手。

“看上帝份上,听我说!这绝不是我的错,我……”

“放开,放开我的手!快放开!”

她喊叫着把手挣脱出来,随即打了他一耳光。

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迷茫,瞬间,在他脑海里,只有琼玛那张惨白、失望的脸和她一直在衣裙上擦来擦去的手,别的都模糊了。待到眼前迷雾散去,目光再现,打量周围,发现自己形影相吊,孓然一身。

 

((英)艾·丽·伏尼契《牛虻》,第62页,司仁译,雨辰校,1997年,花山文艺出版社)

《牛虻》是50、60年代的人所能够看到的最好的小说之一。在那样的年代,那些内在真诚的人们必然是孤独的,而《牛虻》是少有的,能够从人性打动他们,给他们力量的书籍。


电影《牛虻》剧照,亚瑟出狱后,琼玛来接他。

在家里,亚瑟知道了自己是蒙泰尼里神父的私生子。

开悟,爆发出疯狂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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