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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光:北京四季天气说趣

作者是中国气象科学研究院研究员 

北京天气之趣,大体也是华北大部地区之趣,只是在出现时间和程度上有所差异罢了。

先说春季。我国著名作家王蒙先生说过,“北京的春天,咣当一声就来了。”这是说北京春天来得特别快。原因是华北春季晴朗干燥(晴朗则阳光强热;大地干燥则阳光热量耗于蒸发水分的很少),如逢南方亚热带暖空气北上,高空暖高压控制,更使气温猛升。一旦五天平均气温升过10℃,春天就咣当一声来了。

北京春天升温之速、春天来到之快,自然界是最好见证。例如,行道树毛白杨叶子,从黄到绿,从小到大,在升温特快的年份(今年不是),只要10天,甚至一星期就整整齐齐了;作者在2001年3月,曾亲自观察到紫竹院公园的垂柳枝,从柳芽膨起到叶子绽出弯曲,在19-21日3天内就完成了。民谚“花无十日红”,同样也是因为气温上升快因而花朵易谢的结果。

北方晚春常有扬花柳絮飘舞。由于它们比雪还轻,因而也就比雪还更象雪,漫天飞舞。掉到地面有时可厚达好几厘米,也很象积雪。

北京的夏天很热。可是古人却也曾享用自然冰块消暑。例如明代《帝京景物略》记载,在隆冬时把湖冰锯成一尺见方的冰块,存在两丈多深的地窖里,再用厚泥和稻草封口。直到盛夏启封使用。这是因为北京地下几米深处,几乎恒温13-15℃,只要存冰量足够多,到夏末也远化不完。

北京的秋季是四季中最短的。9月上中旬人们一般还可以穿短袖单衣,10月中下旬强冷空气一到,就有人穿棉衣了。老北京街上饮食业和茶馆,夏季中常在店前空地上搭凉棚做生意。但因秋短,拆下不久便又该在室内生火炉了。所以有句老话说,“撤了凉棚砌火炉(秋),撤了火炉搭凉棚(春)。”

北京的深秋,阔叶落叶树的树叶常还是绿的。强冷空气一到,如果夜间最低气温降到零下几度,全市的绿叶,会一夜之间在树上冻枯。这种青枯叶子颜色变淡,质地变脆。大风一刮,叶落满地,踩上去清脆有声。如未及时扫去,走路的人多了,终成粉末,连路都成了青的。不过近20年来北京多暖冬,这种青枯叶现象已经很少见了。

北京平原的冬季虽也较冷,但室外仍不可能举行冰灯展。不过,近些年来已在海拔约530米的延庆山区出现,但也不是全自然条件。即展区是在龙庆峡大坝下的深谷里,而且顶上还盖蓬以遮挡阳光热量。即使这样,冰灯冰雕展最多也只能维持一个半月。

最有趣的是,北京人居家生活中全年最冷的时段,并不在隆冬,而是冬季取暖期前后的秋末初春两段时间,即大体上11月上旬前后和3月下旬前后。例如,作者家中,全年其他时间,室温都在20℃左右以上。而秋末春初只有17-20℃,偶尔甚至会降到15℃左右。

其实,人为制造的室内舒适气候,不见得全是好事。例如,长期的冬季取暖,已经使得北方人变得不如南方人耐寒。近些年来,夏季室内空调的逐渐普及,又使人们变得不如过去耐热了。俗话都说,农作物“(冬)不冷(夏)不热,五谷不结(籽)”。人要是过分图舒适,变得象“温室里的花朵”,于健康肯定也是不利的。

五柳村2007年2月10日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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