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引
201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法国经济学家让·梯若尔（Jean Tirole，生于1953年），以表彰他“对市场支配力（market power）及其规制（regulation）所做的分析”。
（梯若尔）
瑞典皇家科学院的总体评价是，“梯若尔是当代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之一。他在许多领域都取得重要的理论研究成果，但其中最重要的是他阐明了如何理解和规制存在市场支配力企业的行业。”
梯若尔1978年在巴黎第九大学获得应用数学博士学位后，对经济学产生了兴趣，来到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师从2007年诺奖得主之一马斯金，并于1981年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梯若尔迅速锋芒毕露，凭借论文《理性预期下投机行为的可能性》（1982年）和《资产泡沫和世代交叠模型》（1985年）奠定了他在宏观经济学领域的权威地位。
梯若尔赢得“百科全书式的天才经济学家”的极高赞誉，被认为“仿佛专为经济学而生”，“具有非凡的概括与综合能力，总是能够把经济学的任何一个领域中最为本质的规律和最为重要的成果以最为简洁的经济学模型和语言表达出来，并整理成一个系统的理论框架。”
梯若尔在现代经济学的几乎所有领域都做出了杰出贡献，尤其是处于经济学最前沿领域的博弈论、产业组织理论和激励理论。本文的介绍从梯若尔获得诺奖的垄断企业规制理论开始。
（注：本文篇幅较长，全文共7078字。）
问题的提出：垄断企业规制的难题
70年代末西方国家经济普遍遭遇“滞胀”后，新自由主义取代凯恩斯主义在西方经济学占据主导地位。相应地，西方国家以英国为首在80年代掀起了一波私有化浪潮。将具有公共服务性质的铁路、高速公路、供水、邮政和通信，甚至教育和医疗均全部或部分出售（或承包）给私人经营。
虽然这波私有化浪潮有利也有弊，但私营企业比预期还难以按要求行事。这主要是因为私有化后的规制面临两大难题：一是市场有少数几个企业控制，这些企业控制了定价、产量和质量。传统的经济学预先假定市场处于完全竞争或绝对垄断，没有考虑这种寡头垄断的情形。二是监管机构缺乏有关这些企业的成本，以及产品和服务质量的信息。而被监管的企业处于信息不对称的优势地位。
规制经济学的创立和发展
规制经济学是以微观经济学和产业组织理论为基础，主要研究政府规制活动过程及其结果的一门新兴经济学科。
美国经济学家卡恩（Alfred Kahn）是规制经济学的奠基人，他于1970年出版《规制经济学：原理与制度（The Economics of Regulation: Principles and Institutions）》，提出了规制经济学的基本理论框架。一年后，斯蒂格勒出版《经济规制理论》，首次分析了规制产生的原因和过程，并将规制作为内生变量，被誉为规制经济学的创始人。
（注：国内也有翻译为“管制经济学”， 《开创信息经济学和管制经济学的自由人：1982年诺奖得主斯蒂格勒》也使用了“管制”，但我现在认为“规制”比“管理”更符合该理论的本质。）
（评：卡恩和斯蒂格勒的核心观点都是放松管制，反对政府干预。被誉为“放松管制之父”的卡恩在担任美国民航委员会主席时推动解散了这个委员会。创建一个理论就是为了毁灭它吗？令人难以置信！21世纪以来，随着现代市场经济理论的继续发展，尤其是2008年次贷危机以后，政府对经济的适度干预已不再是争论的焦点，研究的重点是政府干预的广度、深度和方式。）
鲍莫尔（William Baumol）和奥茨（Wallace Oates）的《环境政策理论：外部性、公共部门、支出与生活质量》（1975），斯蒂格勒同事佩尔兹曼（Sam Peltzman）的《趋向更一般的规制理论》（1976），日本经济学家植草益的《微观规制经济学》（1990），托里森的《规制与利益集团》（1991）等论著分别从公共事业、自然垄断行业和环境保护等方面论述了经济学规制的依据、规制的决策过程、政府规制的后果、规制中间机构的作用等，形成了西方规制经济学的理论体系。
开创新规制经济学的激励性规制理论
面对80年代私有化浪潮产生的问题，规制经济学的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一直希望找到适合所有行业规制的通行准则。比如：对垄断企业设定价格上限，禁止同一市场内的竞争企业之间发展合作（即禁止“共谋”），但允许产业链上下游的企业发展合作。
法国经济学家让·雅克·拉丰（Jean-Jaques Laffont）和梯若尔对传统规制理论提出了批判。他们认为，虽然传统的规制在某些情况下确实运作良好，但在另一些情况下却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设定上限价格将激励垄断企业降低成本。降低成本看起来是好事，但也可能产生超额利润。如果蜕变为“偷工减料”或“降低质量”，那将危害社会。同一市场内垄断企业“共谋”定价通常是有害的，但在专利池（patent pools）方面发展合作却有益于消费者。企业与其供应商之间的纵向兼并可以促进更快的创新，但可能也会扭曲市场竞争。
（注：专利池是专利的集合，将相互关联的众多专利权纳入一揽子许可中所形成的知识产权集合体或交易平台，以加快专利许可，促进技术应用。专利池是产业联盟的重要内容。）
规制的核心问题是监管机构不掌握垄断企业的真实情况，即存在信息不对称（assymetric information）。如果被规制企业隐瞒信息，高报成本，以便获得更多政府补贴，就出现了“逆向选择”。同时，如果政府总是帮助企业弥补亏损，企业就没有动力去降低成本，会产生“道德风险”。
洛伯（Loeb）和马盖特（Magat）在1979年最先将规制过程看作是委托代理问题。1981年巴伦（Baron）和梅耶森（Myerson）利用信息经济学和机制设计的研究方法建立复杂的数学模型对政府规制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在此基础上，梯若尔和拉丰将博弈论、契约理论和激励理论应用于对寡头垄断市场的规制分析，于1993年出版经典著作《政府采购与规制中的激励理论（A Theory of Incentives in Procurement and Regulation）》，完成了激励性规制的一般理论框架。这标志着新规制经济学的诞生。从80年代到90年代，梯若尔和拉丰将激励性规制理论应用于一系列问题。他们的研究成果在几个行业的实证研究中获得了令人信服的支持。
对激励性规制理论的核心内容，可简单描述如下：
为弥补监管机构缺乏足够信息的问题，可以提出两种或多种契约合同，被规制企业可从中选取最符合自身利益的契约合同。成本较高且难以下降的企业可以选择成本加成定价合同，而通过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企业可以选择固定定价合同。但如果企业很容易降低成本，仍然可能产生不必要的超额利润。
梯若尔和拉丰指出，规制者可以提供更一般性的线性激励合同，即在确保被规制企业不亏损的前提下，被规制企业可以分享降低成本带来的一部分利润。两位学者证明了，这种简单的线性激励合同可在一定程度上同时解决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问题，而固定定价合同和成本加成定价合同都可以看作是线性激励合同的特殊形式。
通过逐步放宽假设条件，线性激励模型可向几个方向拓展，以适应更复杂的现实情况。比如这些情形：服务质量难以监督；存在重复博弈（规制的动态性）；规制执行者（或监督者）与被规制者可能合谋；未来存在很大程度的不确定性；被规制企业的所有权结构变化。
针对规制者可能成为被规制企业的“支持者”，拉丰和梯若尔于1991年探讨了如何设计规制以尽可能降低这种“合谋”风险。但两位学者也指出，无论多么精心设计的规制机制，规制执行者有时看来像是被规制企业的支持者，即使规制执行者绝不接受贿赂或主动隐瞒信息。
2000年，作为对十几年垄断行业规制理论的总结，梯若尔和拉丰合著了《电信竞争》，为电信及网络产业的竞争与规制问题的分析和政策的制订提供了一个最为权威的理论依据。
传统的产业组织理论
产业组织理论（Industrial Organization Theory）研究市场在不完全竞争条件下的企业行为和市场构造，是微观经济学的重要分支。如何解决所谓的“马歇尔两难（Marshall's dilemma）”是产业组织理论研究的重点。
英国著名经济学家马歇尔在其名著《经济学原理》中提出，规模经济和垄断是难以分割的，社会要取规模效益，就得牺牲竞争效益；要取竞争效益，就得牺牲规模效益。这就是著名的“马歇尔两难”。
在马歇尔提出产业组织概念后，美国哈佛大学的梅森（Edward Mason）在30年代创立了产业组织经济学（Industrial Organization Economics），此后梅森的学生贝恩(Joseph Bain)于1959年出版《产业组织》，系统性地阐述了产业组织理论，形成了产业组织理论的哈佛学派。
哈佛学派的核心观点是“结构-行为-绩效范式（
Structure-Conduct-Performance Model）”或称“SCP范式”，即市场结构决定企业行为，企业行为决定市场运行的经济绩效。
贝恩认为，新古典经济理论的完全竞争模型缺乏现实性，企业之间不是完全同质的，存在规模差异和产品差别化。不同产业具有不同的规模经济要求，因而它们具有不同的市场结构特征。市场竞争和规模经济的关系决定了某一产业的集中程度，产业集中度是企业在市场竞争中追求规模经济的必然结果。一旦企业在规模经济的基础上形成垄断，就会充分利用其垄断地位与其他垄断者共谋限制产出和提高价格以获得超额利润。
哈佛学派强调，为了获得良好的市场绩效，必须采取积极的反垄断政策等公共政策来调整不合理的市场结构，进而规制企业的市场行为。这一理论主张曾被美国政府的反托拉斯政策采纳。
与哈佛学派针锋相对的是以斯蒂格勒为代表的芝加哥学派。芝加哥学派提出了竞争性均衡模型，认为市场的自我调节在长期过程能够达到效率水平，反对“高集中率的产业必然带来垄断利润”的观点。其思想内核是反对政府干预的新自由主义。（注：在哈耶克、弗里德曼和斯蒂格勒的述评文章中对新自由主义已有较为详细的介绍，这里不再赘述。）
新产业组织理论：“新”在何处？
新产业组织理论在80年代后出现，通过引入博弈论、激励理论、交易成本理论、契约理论等新的理论和分析方法，重点研究微观层面的企业策略性行为，尤其是寡头垄断、绝对垄断等不完全竞争市场条件下企业的组织、行为和绩效的分析。
（评：交易成本理论和契约理论属于新制度经济学，而激励理论属于经济机制设计理论，而博弈论是现代经济分析的基础性工具。此外，一般还将“可竞争市场理论（the Theory of Contestable Markets）”也作为新产业组织理论中的主要理论之一，但我个人以为该理论没有触及新产业理论的精髓。因此这里的叙述删除了可竞争市场理论。）
新产业组织理论的突出特点是利用非合作博弈理论和不完全信息理论对市场竞争的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分析，从重视市场结构的研究转向重视市场行为的研究。比如：处于信心优势的企业，可以采取战略性的行动向信息不灵通的竞争对手传递不真实信息，使竞争对手形成一定程度的市场误判并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决策。
与传统产业组织理论相比，新产业组织理论的重要观点如下：
1. 认为寡头垄断是许多行业市场结构的主要均衡模式，反对新古典主义主张的政府不干预时市场会实现竞争性均衡的观点。
2. 认为市场结构与市场行为和市场绩效相互作用的，需要在市场分析框架内进行解释的内生变量，而不再是影响企业行为和市场绩效的外生变量。
3. 在寡头垄断的市场结构条件下，主导企业可以通过其行为影响整个市场环境。也就是说，主导企业可通过影响或甚至“操纵”市场环境，创造对自己有利的市场竞争环境，以获取超额利润。
尽管新产业组织理论仍然以新古典主义经济学的一般假设为前提，但不再强调整体的一致性，突破了市场一般均衡的局限，大大扩展了新古典理论的解释空间。
1988年，梯若尔出版《产业组织理论》，首次用博弈论范式完整地总结了产业组织理论在80年代后的新发展，重点阐述了寡头垄断企业的动态价格竞争、合谋、产品差异化、声誉与限制性定价，以及技术研发等策略性行为。
该部专著几乎完全改写了原先松散的，以经验研究为主的哈佛学派SCP范式，强调不存在统一和标准化的规制和竞争政策，应具体产业具体分析，研究具体市场环境下的最优商业策略，重构了以博弈论为基础的，逻辑结构严密的新产业组织理论。
梯若尔强调，市场从业者如果不加鉴别地将一个市场的经验教训用于另一个市场，很可能会犯错误。同样地，监管机构如果在规制企业时不考虑其所处的市场环境，也会犯错误。
不完全契约（Incomplete Contract）之争的“终结者”
1985年，威廉森（Oliver Williamson）在其经典名著《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中指出，由于契约的不完备性所带来的交易成本，是导致资源配置效率低下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产权理论学派的格罗斯曼(Sanford Grossmanan）和哈特（Oliver Hart）于1986年提出不完全契约理论。他们认为产权，尤其是剩余索取权的合理配置，可以消除不完全契约所带来的交易成本，并且这也是用企业内部交易代替市场交易的根本原因。
但机制设计理论兴起后，许多学者研究得出，可以通过设计激励相容机制消除不完全契约的交易成本。梯若尔和马斯金在论文《不可预见的偶然性与不完全契约》中运用机制设计的最新成果证明了，在当事人的效用函数处于正常情形时（即当事人没有怪癖），可以设计出一个激励相容的机制，实现帕累托有效的配置。
哈特和摩尔（John Moore）于1999年的论文将争论推向了高潮。两位学者认为，当不确定性下的情况足够复杂时，从本质上不存在一个可行的机制来实现帕累托有效的资源配置，因而只有通过合理地配置产权等制度 安排来恢复资源配置的效率。同年，梯若尔发表了《不完全契约理论：我们究竟该站在什么立场上》。该论文被认为是关于不完全契约之争的最经典综述和“终结者之声”。梯若尔强调，机制的复杂与否必须放到具体的应用范围中去讨论，如果机制的设计与实施的成本低于它所带来的收益，这种机制就是可行的。
（评：机制设计理论和产权理论均属于制度经济学的范畴，然而机制设计学派与产权理论学派却在不完全契约领域产生了激烈的争论。我个人赞同机制设计学派的观点及其“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科学态度。明晰产权不需要花费交易成本吗？明晰产权怎么可能是“万能药”呢？《新制度经济学之企业的边界：2009诺奖得主威廉森述评》中讨论了新制度经济学的迷失问题。）
双边市场和平台竞争理论
风起云涌的互联网平台是典型的双边市场：一边是消费者，另一边是零售商（或内容提供商）。一个平台的消费者越多、零售商越多，则交易量越大，且交易量呈现消费者数量和零售商数量的乘数效应。
法国经济学家，也是梯若尔的同事罗歇（Jean-Charles Rochet）与梯若尔于2003年联合发表论文《双边市场的平台竞争（Platform Competition in Two-Sided Markets）》，开创性地以数学模型方式阐述了平台企业的特点，尤其是平台的定价机制，重点讨论了“究竟什么才是平台”、“如何规制平台”、双边市场的均衡，以及双边市场的福利效应等关键问题。
梯若尔和罗歇成为平台竞争理论研究领域的奠基人和领导者。
（评：互联网平台的迅猛发展深刻地改变了商业，乃至整个市场经济。本系列基础篇《商业资本从产业资本分离后的一般利润率：一个非均衡模型》曾简略地探讨了金融资本融合商业资本而形成的金融商业资本及其市场影响。后续将专题学习和讨论罗歇和梯若尔的平台竞争理论。）
梯若尔的其他重要著作和论文
梯若尔1986年发表的论文《科层和官僚：组织中的合谋问题》开创了“委托人—监督者—代理人”三层经典框架，并且提供了防范合谋的机制设计。
1991年，梯若尔与弗登伯格（Drew Fudenberg）合著的《博弈论》出版，立刻成为博弈论领域最权威的高级教程。该书以博弈论体系和发展方向为主线。对于博弈理论中最为重要部分的非合作博弈，该书涵盖了非合作博弈的全部重要内容，不仅包括策略式博弈、纳什均衡、子博弈完美性、重复博弈，以及不完全信息博弈等常规内容，而且还包括马尔可夫均衡这样的非常规内容。
梯若尔在2002年出版的《金融危机、流动性与国际货币体制》中批驳了“资本自由化对债务国有利，对世界经济有益”的观点。他首先分析了金融危机以及国际金融体制改革的普遍观点。然后提出，大多数的改革建议只注重表象而没有触及问题的本质，并且无法协调建立有效的融资限制条件与确保借款国自行改革之间的目标冲突。
梯若尔强调了市场失灵对于国际金融危机的重要影响。他基于“双重代理”和“共同代理”的基本分析框架，重新审视了通常建议的政策，并且考虑了多边组织如何帮助债务国在开放本国资本账户的同时获得更多的收益。
2008年西方次贷金融危机后，德瓦特里庞（Mathias Dewatripont）、罗歇和梯若尔联合出版了《制衡银行:金融监管平衡术》。从国际视角总结了这场金融危机的关键教训，提出了包括如何处置不良银行在内的金融监管改革建议。三位作者认为，政治人物、金融专业人士和金融监管者面临着种种复杂挑战，有必要建立一个适应性审慎监管体系，以更好地促进金融创新。
MM定理是公司金融理论的重要基础。但MM定理所要求的条件过于理想化，使得该理论在现实经济中的应用受到很大的限制，也无法解决公司财务领域出现的一些实际难题。另一方面，现代金融理论研究中众多的数学模型互相独立，显得很凌乱，不成体系。梯若尔2002年出版了《公司财务理论》，被认为是“令人耳目一新、驾轻就熟地给一个原本支离破碎和复杂得令人沮丧的领域带来了无可置疑的统一和简约之美”。他将契约理论运用于公司金融，在不对称信息框架下重新改写了公司财务理论；运用对策论、激励理论、产业组织理论的方法，重点讨论了公司治理结构、控制权分配、兼并与收购、企业规制等问题，扩展了公司金融理论的研究范围。（注：关于MM理论的介绍详见《创立生命周期和金融MM理论的后凯恩斯主义者：莫迪利安尼》）
梯若尔与法国经济学家阿吉翁（Philippe Aghion）于1997年联合发表的《组织中的正式权威和真实权威》是梯若尔引用次数最多的论文。这篇文章集中讨论了企业组织中的授权问题。他们认为，授权（或分权）的好处是，下属会有更高的积极性去完成任务，但下属可能做出对其自己而非对上司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因此，如果上司和下属之间利益分歧很小，就应该充分授权；反之，则应该实行集权。
最后简要解释一下本文为何要梳理从规制经济学到新规制经济学，从产业组织理论到新产业组织理论的研究脉络。因为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垄断企业是规制经济学和产业组织理论研究重点。通过本文的介绍和学习，是为了下一阶段对国有企业的深入分析打好基础。
【文后：2023年5月23日，梯若尔和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张君受聘担任复旦大学和法国图卢兹经济学院共同组建的“复旦-图卢兹创新与数字经济研究院”学术委员会联合主任。】
（从左到右依次为：复旦大学校长金力、梯若尔和张军）
诺奖篇-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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