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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系列史实讲座之清末民初期东蒙古局势(二)

第二章:东蒙古王公对民国的态度及其活动

辛亥革命爆发,清帝退位,民国建立之初,驻京蒙古王公与各蒙旗王公都极力反对共和。特别是东蒙古王公。究其原因有三:其一,作为蒙古封建主的他们对于“民主”、“共和”根本不理解或偏激。其二,光绪十七年,在卓索图盟、昭乌达盟发生的金丹道暴动在蒙古二百年来,实未有之惨祸。自此以后,蒙汉人民之间有了隔阂。因此深受其害的东蒙古王公,不愿接受民国的统治。其三,清末“新政”。移民实边之名义全面开垦蒙地,加速设置州县,蒙旗及蒙古王公的权利被剥夺殆尽。因此有了普遍的离心倾向。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趁民国初立,局势棍乱之际。东蒙古有些王公寻求外援策划“独立”,有的王公直接投奔外蒙古政权,有的企图恢复清王朝,有的直接武装起事,有的表示“归顺”外蒙古,在东蒙古三盟26个旗中先后有15个旗表示“归顺”外蒙古政权。但由于袁世凯政府的羁縻拉拢与武力威逼之下,最终都纷纷承认北京政府。这对于内蒙古后来的局势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例如;德王1933年在百灵庙发起自治运动的时候,有些王公因为前车之鉴和受困于当时的环境,对此次自治运动采取观望的态度。

第一节:贡桑诺尔布、扎噶尔的“独立”活动

贡桑诺尔布是内蒙古卓索图盟喀喇沁右旗札萨克。兼任卓索图盟盟长。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精通蒙汉语,思想开明,具有革新图强、振兴民族的进步思想。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贡桑诺尔布袭爵,开始他的政治活动。当时,贡桑诺尔布针对所面临的形势,从1902年开始,先后在本旗兴办了崇正学堂、守正武备学堂、毓正女子学堂,崇正学堂附设师范班、图书室,创办蒙文报纸、兴办了综合工广、百货商店及近代邮政电报;还成批选送本旗男女学于赴北京,大津、保定,上海和日本学习深造。贡王本人还曾于1903年赴日本观光考查。1908年因年班进京的贡桑诺尔布向清政府呈奏了全面振兴蒙古的“敬陈管见八条,曰设立银行,曰速修铁路,曰开采矿山,曰整顿农工商,曰豫备外交,曰普及教育,曰赶练新军,曰创办巡警”。同时还有“整顿乌珠穆沁旗牧政”、“变通蒙旗办事简章”等附片。1909年春,贡桑诺尔布入陆军贵胄学堂,常年驻京当差,并奉命从本旗选送壮丁300名,编为禁卫军马队第三营。1910年又当选为清朝资政院卓索图盟的议员。同时期与科尔沁亲王阿穆尔灵圭等驻京蒙古王公成立了“蒙古实业公司”。贡桑诺尔布在京期间,还广泛结交严复、梁启超等进步人士。在清末的驻京蒙古王公中,贡桑诺尔布以开明的态度和积极的图强变革思想跻身满蒙亲贵集团。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各省纷纷响应起义。与满清王朝关系密切的蒙古王公大臣也开始积极奔走挽救日将倾倒的清王朝。在那彦图和贡桑诺尔布等人的倡议下,首先于12月24日成立了蒙古王公联合会,以“开通蒙古风气,改良政治,保存权利,联合全体,互相辑睦为宗旨”。以贡桑诺尔布为首的蒙古王公联合会一面向清王朝表示效忠,一方面频频向南方的革命势力通电施压,以激烈的态度反对共和。
而在另一方面,贡桑诺尔布已经着手进行独立的准备。1911年12月,外蒙古“独立”的消息一传来,贡桑诺尔布就和宾图王棍楚克苏隆“访问俄国代理公使,探问若内蒙古独立时,望得到俄国何等程度的实际援助”。在得到俄国否定的回答后,贡桑诺尔布又立刻转向日本寻求帮助。经日本浪人川岛浪速的途径,以全部领地为抵押,向日本正金银行提出借款两万两的清求。当时的川岛浪速正在积极筹划“满蒙独立”计划。所谓“满蒙独立”。就是通过日本的援助、在东北和东部内蒙古地区实现独立。其实质是确立日本在满蒙地区的特殊地位。他认为这是日本插手内蒙古的最佳时机,在致电参谋本部的文中说:此项贷款无论如何不致遭损,即便由我国对蒙政策角度考虑。此时亦以贷予为宜。

12月18日,贡桑诺尔布从日本贷款二万两的计划达成。乌力吉套格套在其《辛亥革命的东蒙局势与两次东蒙王公会议》一文中指出:“12月初,正是贡王等人向清廷提出种种要求之时。由此可以推断,此次借款行动是为以防万一,留一条后路而采取的措施”。而从日本方面的资料来看,极有可能是出于经济窘迫的原因。据1922年2月15日下午4点15分,“北京多贺少佐给参谋次长发了‘喀喇沁王自白从袁世凯处拿了一千两’为内容的电报。该电报还写着快要年末,蒙古王公最窘迫缺钱的时候,所以‘先给巴林王一千,宾图和喀喇沁王各五千,一共一万两是让他们倾向日本的最必要的手段’”。又据:“在北京的伊集院公使同日(2月15日)下午8时30分给内田外相发‘第一二五号’文书里写着‘蒙古王公等到了农历的年末经济方面非常困难,所以连日来迫使多贺少佐支付借款,给多贺相关的机关发电报请求支付款项,但是还没有答复。’”这两份报告的时间虽然是次年的2月15日,但是之间相差仅两个月。所以这么看来,贡桑诺尔布第一次向日本借款,是驻京蒙古王公活动频繁、加之年关将近所需甚大而自身经济窘迫的原因。

紧接着贡桑诺尔布于1912年11月29日又与川岛浪速签订“契约”,其文如下:

一、为保卫蒙古利益,援护大清皇位,联合内蒙古为一巩固之整体;
二、该整体设立统一整个内蒙古之机构,以掌理一切文武要政;
三、川岛愿以喀喇沁王为该机构首领,竭尽全力,以期成功;
四、为达此目的,首先于喀喇沁王族内整顿优势之兵力,逐渐联合各王公以组织整体;
五、为创办此事所需之武器、军费及委派必需之日本人员所需之相应契约,俱由川岛负责筹划;
六、喀喇沁王以川岛为总顾问,参加谋划所有文武事宜;
七、所任用要员一任川岛之监督,服从喀喇沁王之命令节制,以重纪律;
八、内蒙古整体成立后,倘受他国之侵逼而难以自卫时,必须首先向日本帝国请求保护:
九、内蒙古整体应与日本帝国保持特别良好之友谊,以维系大局,且须保护日本人之实业计划,以期两利;
十、内蒙古整体对俄外交事宜,务必与日本政府秘密协商办理,未经商妥不得随意签订条约。

从中可以看出,贡桑诺尔布是想取得蒙古的独立,而川岛浪速明显地是想乘机控制蒙古。虽然两人目的不同,但是在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贡桑诺尔布要想实现蒙古独立的计划,不得不借助川岛浪速。贡桑诺尔布维护清王朝的利益只是表面的,暗地里已经在积极实施独立的计划。

为解决举兵所需资金,贡桑诺尔布与川岛草签了以卓索图盟所有矿山为抵押借日金二十万元的合同。最后得到日本九万日元的借款,其中八万元约定以购买武器的形式交付。在贡王的影响下,巴林王扎嘎尔也成功借得二万日元,以巴林翁牛特旗矿产采掘权为抵押。

川岛浪速这个日本浪人,还热心为贡桑诺尔布的独立订立了具体的行动方案:一、松井清助偕同喀喇沁王悄悄逃出北京到内蒙古,招募兵员,赴“满洲’领取武器后转运到喀喇沁、巴林两地王府:木村直人偕同巴林王去巴林招兵训练;三、多贺宗之调拨武器,在“满洲”交与松井之后,转赴喀喇沁王府,待武器到达后在蒙古举兵起义。
据《盛京时报》当时的记载:蒙古王公于三十日集议讨论时局问题,旋即决议,倘皇上退位则蒙古王公一律出京,蒙不再立于汉人政府统治之下。随着局势的发展,贡桑诺尔布越来越坚定了独立的决心。
而川岛的记述也证明了这一点,川岛曾听贡桑诺尔布说过这样的话:“元来蒙古非中国(原文献为“支那”,本文译为“中国”。下同。一引者)的一部分,唯奉清朝正朔,受清朝恩惠,但与中国的国家本身并无关系,况且现在清朝灭亡,蒙古当然跟中国无关,应该独立。但是蒙古没有实力,因此不能不借助日本的支援争取独立。民国恢复汉土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说蒙古也是自己的领土的话,这就和把别人家的财产说成自己家的财产是一样的。”

巴林王扎噶尔也坚持“借助日本的势力实现蒙古独立”这一意见,积极参与联合日本建立一个有别于民国的独立国家计划。另外宾图王也怀着同样的想法,有志参加独立运动。而且宾图王年轻有为聪明能干。尤其是他的领地大部分同满洲接壤,在诸王中成为备受关注的杰出人物,蒙古独立运动的世纪,实由这些诸王强烈酿成的。”’

由上述贡王与川岛的“契约”也可知,东蒙古王公与日本大陆浪人的关系,已不是抽象的约定,而有实质内容。

1912年1月30日,北京的高山大佐和川岛浪速给福岛安正参谋本部次长的机密电报,2月2日福岛亲自赴外务省把此电报亲手交给内田康哉外务大臣一一其内容中有“蒙古现在正进行举兵,喀喇沁王决定数日内从北京逃离”的表述,可以肯定,贡桑诺尔布已坚定独立决心,开始采取具体行动。

1912年3月6日,贡桑诺尔布、扎嘎尔等蒙古王公乘曹锟兵变之机逃出北京返回各自旗地,组织号召各旗独立。贡桑诺尔布回旗后立即召集旗内官员举行秘密会议,宜布独立的计划和主张。他说:“这几年来,开办学校,训练军队,振兴实业,这一切都是为了蒙古民族独立做准备工作。现在清朝颠覆,民国肇造,外蒙独立,正是我们行动起来的好机会,如果再拖延下去,就要前功尽弃了。由日本泰平公司订购的枪枝弹药,即将运来,需要马上派人去取。希望你们深思熟虑……

同时还派管旗章京朝克巴达尔胡和商卓特巴喇嘛色日济扎木苏为代表,前往库伦向哲布尊丹巴政权归顺,其后贡桑诺尔布又到赤峰召集卓索图盟和昭乌达盟王公会议,商讨归顺“大蒙古国”的问题。结果事情出乎意料,与会王公大都担心起事不成反遭祸乱,在这样的情况下,贡桑诺尔布只好退而求其次,开始搞蒙汉联合地方自治。4月中旬,他在本旗成立了“喀喇沁五族联合会”,提出以“化除族界,同享共和”为宗旨。

在此之后,从日本购买的八万元的武器,“他(贡桑诺尔布)找了两名学生……他们马上起身,先到北京,改乘京奉线火车到达了约定地点铁岭站,投宿旅馆,等候了几天,毫无泰平公司运来枪支的消息,只好很懊丧地回到了北京,并写信给贡王复命。“后来才知道,泰平公司没有按照合同的内容把武器运到铁岭车站,他们把几十木箱的枪支弹药。外标‘东蒙古开垦用新式农具’等字样,分载于十几辆大车上,还有十几名改穿中国服装的日本浪人坐在车上押送”,遭到获知消息的驻郑家屯奉天巡防队吴俊升部的截获。双方发生战斗,“结果松井受重伤,日本人13名、蒙古人9名、土匪约30名被击毙,武器弹药全部烧毁。”至此,贡桑诺尔布私购武器图谋独立的计划暴露无遗。而贡桑诺尔布派往库伦归顺的代表返回后,报告了库伦政权内部重重的矛盾和混乱的状况,贡桑诺尔布失望的心情可想而知。而巴林王扎嘎尔等人的活动亦受阻没有成功。贡桑诺尔布最后应袁世凯政府之请赴京。于同年9月9日担任蒙藏事务局总裁。就这样,贡桑诺尔布与扎嘎尔等人的独立活动宣告破产。但是贡桑诺尔布独立活动,虽然借助了日本人的援助。但正如日本学者横田素子所说,但是贡王始终以蒙古主义标榜,现在的蒙古是被清朝征服的,但相信总有一天蒙古人的独立会来临的。其所经营的军事、教育皆以出自此目的。他们的目的始终是“蒙古主义”,而不是日本人意识里的“满蒙”。

第二节:军火运送计划的实施及失败

到目前为止,主要由于史料利用方面的问题,与第一次满蒙独立运动直接有关的有些重要历史事件的经过尚未得到详细的揭示,但向东蒙古腹地运送军火事件实属导致“满蒙独立计划”失败的一个直接原因。

如前所述,趁北京兵变混乱之际,松井与喀喇沁亲王,木村与巴林王先后秘密离开北京,回到东蒙古。当时,川岛浪速部下村井修奉命与喀喇沁亲王一道进入东蒙古准备发起“独立”暴动。与此同时,多贺少佐也为密图起事做准备,到处奔波筹备武器弹药拟向东蒙古腹地运送。但是,将大宗武器弹药运到蒙古地区井非易事。因为没有受到日本政府援助的情况下紧急筹措大宗武器,然后在中国军队的严密监视中私运,又当时马贼横行,使这一计划实施具有一定的难度。

无论如何,第一步诸事顺利。以步骑混成旅团的武器弹药充足数量。完成了军火筹措计划。然后以普通货物运输的形式通过满洲铁道运往公主岭。首先运到公主岭是避免横渡辽河。由步骑混成旅团部出发往北到蒙古地方须渡辽河。河上没有桥,用船一一送过去,至少需要整整一天时间。这样会引起官方注意,遭到阻止渡河的危险。一旦被官方阻止,事情会更趋复杂。若躲避官方注意,只能分批输送,这样会需要更多的时间。如此拖延,眼前正是雨季,随时有下雨的可能,一旦下雨,运送计划会落空。另一方面,适逢高粱繁茂季节,高粱地里常有马贼出没,故要预防马贼的袭击。更主要是,首先急需找个合适的地方将这些大量武器弹药存放起来。因此,第一站选定公主岭,暂时以普通货物之名存放到三井仓库。同时,松井速赴喀喇沁王府,按既定计划带领若干蒙古兵到满蒙边界处待命,而日本井上四一及蒙古台吉阿力贵(包凤吉)等带领十名蒙古兵(又有“数百名蒙古兵”之记载),到公主岭与多贺宗之接头,领取武器弹药,运送至蒙古内陆。运送沿途须防马贼。因为马贼也极想得到武器弹药。多贺、松井等苦于如何警戒马贼问题时,听到公主岭东边小孤山附近有一帮日本人密图计划满洲独立的传闻,遂一与此帮联系。极为严肃著称的薄益三团长就是此帮头目。在此之前,薄益三已以满蒙独立为急务,着手建立满蒙独立义勇军,已招募26名日本人,在四平街十家堡发誓结盟,并劝马贼头目左宪章加入自己的组织。多贺、松井等与薄益三取得联系后,得到薄益三和左宪章帮助的许诺。五月二十七日,日木人用三十三辆马车装载武器弹药,把剩余武器弹药又装入十四辆车,从朝阳堡出发,先到平安堡住宿,然后走32.5公里到八屋住宿。三十一日继续前进30公里,到小丁家窝棚。多贺宗之等留在公主岭负责输送部队的补给事宜。

按照计划,运送队伍到达哈拉巴山的时候应该与蒙古台吉阿力贵(包凤吉)率领的几百名蒙古兵会合。而这支蒙古部队在赴哈拉巴山途中,被中国军队劫击,阿力贵被捕枪决。武器密送队不知阿力贵一行遭劫一事,但感觉到情况不妙,迟早会受到中国方面的追击。

武器密送队继续前进“六月一日经蒙古三道营子。于六月四日从哈拉木图出发前行35公里后到达叫一个哈比日嘎的地方。在此与中国军队步兵七十人、骑兵五六十人相遇,但顺利通过,继续前行。当初松井大尉从公主岭出发时已与阿力贵约定让他率队前往协助。五日到达博日嘎斯台艾力,六日到达三辛庙。按照这个进度每日前进三十公里。”经过三辛庙的时候,南边的烽火引起他们的注意,日本人本想探知中国军队的行动,但一无所获。松井进入蒙古地区以后一再强调军纪,严格要求日本人坚守纪律。他们商定一旦有战事,松井担任蒙古义军司令,薄益三担任日本人及马贼队的司令。七日从三辛庙出发,前行接近一村落,突然受到袭击,但没有人员伤亡,而且袭击的目标并不是针对军火运送队。所以继续前行到Dakusyboo(无汉语音译翻译)宿营。但当晚宿营地被中国军队百数十骑兵队所包围,受到威胁。这些骑兵队是以万福麟、石得山和巴英额为营长的吴俊升部队。松井大尉命令一行立即进入战斗准备,夺取土堡,准备交火的同时派人去询问对方的情况。原来,当初武器密送队在某处紧急召集很多马车时已有人注意。此事马上传到奉天都督赵尔巽处。赵向驻郑家屯统领吴俊升发出急令,令其用武力阻止驶向蒙古的这支运输队。吴俊升奉命马上采取行动予以对付。在Dakusyboo相遇的这支部队是由吴俊升派来的部队。

后经交涉,决定双方派代表到附近的牛粪山谈判。中方由三名营长带数十名部下,日方由薄益三带挎日本刀的剑客崗部兼吉到指定地点谈判。谈判结果中方提出必须等吴俊升过来解决,故要求运输队在原地停留两天。而日方提出要求中方负责两天的供给。

松并和薄益三已经感觉到最终会发生武力冲突,所以谋划对策:在敌人动手之前,我方抢先夜袭。于是,先派谍报队长薄守次带领四名日本人到中国兵宿营地,以取得食物为理由前往侦查。但薄守次等五人在夜间迷失方向,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中迷路,极度疲劳而返回原地。这样,夜袭计划失败。松井等人只好鼓足士气继续前行。不幸误入沼泽地。加上粮食缺乏疲劳之至。在此困境中,唯一的方法是去前方不远处一商家获取食物。派崗部兼吉、阿部岩吉以及一名中国人,前往商家。没过多久,那个中国人左肩带血负伤归来,说途中遭到中国军队的袭击,其本人受伤,两名日本人被抓。看到此种情况,紧急行动,让日本兵突袭队携带很多炸药,直至中国军队所在地Dakusyboo,但离目的地约三百米时,突然受到中国军队的射击。突袭队穿过枪林弹雨,到了围墙下面,想投进炸药一举攻入,但围墙约有一丈多高,很难投入。后来要炸掉墙门也没有很好的成功。中国军队在沉默片刻之后再次猛烈扫射,日方死伤人数又增加了。这时突袭队携带的弹药已经用尽,后方补给不上,陷入不利境地,只能后退以备再攻袭。这次战斗中,日本人战死两名,重伤三名,轻伤两名,而中国士兵两人负轻伤。在吉林西南路分巡兵备道孟宪彝六月十六日给赵尔巽的电文中,夜袭之事被证实。之后,将载货车辆移到往北约一千米的安全位置。密送队士兵一天水都没喝上,极度疲劳,只好在三千米远处寻见一积水处解渴。

第二天,把部队分为左右中三部,松井大尉和薄益三一起指挥中军进攻,以占敌营阵地。但是中国军从栅垒内扫射,但日方没有遮蔽物而被暴露在平原上,所以战况对他们十分不利。武器密送队中死伤情况严重,松井背部也受伤。这时,中国军队增援部队到来,用两门炮向日方阵地炮击,日方阵地已被包围,薄益三背着负伤的松井大尉退至据点,虽然左宪章继续战斗,但死伤越来越多。在这关键时刻,松井大尉决定突围,把运载武器原地烧毁,然后给雇用的中国人分了一些银块,令他们任意退散。日本人骑上原马车用的马,边战边逃,逐渐逃脱了敌人的追击。到一高地后,收容跑过来的日本人、中国人和蒙古人,但也有不少人未能逃出来被俘了。撤出来的这些人,夜间到一个叫做Domunna-ail(无汉语音译翻译)的地方找到一些食物充饥。第二天将同行的三十人分成两组,一队往东方退却,松并和薄等十二人为了与蒙古兵取得联络。向莫林庙方向走去,途中被百名蒙古兵误为马贼而包围,后来又被放走。

七月十一日,同行的八名中国人分道而去。松并和薄等五人往达尔罕王府方向走的途中,被蒙古人包围,中弹受伤被捕。他们被带回达尔罕王府关押。后来一行的蒙古人和汉人也陆续被捕送至达尔罕王府。在王府中已关押二十三名。此时,吴俊升给达尔罕王府指示,把那些被捕人员就地处决。后来,经有人相助。松井和薄益三得救。但参与此次武器密送队的多数死伤,在战斗中死亡的日本人有十三名,当时中国军队对他们进行残忍的凌辱,战死的蒙古人有九名,中国人有三十名。死尸被“用刀开膛。挖去眼睛,并割去耳朵”。此等被击毙的日方士兵尸体被凌辱的情况,清代档案史料丛编所收之孟宪彝拜致赵尔巽的函文中有记载。

正在这时候,满蒙独立计划的发起者川岛浪速为取得右翼少壮派军人的支持而奔波时,参谋次长福岛安正紧急召回川岛回日本,并通告日本政府内阁会议决定立即停止满蒙独立计划。川岛浪速回国会见外相内田康哉,外相向川岛解释说:“我国在外交上处于被猜疑的困境。加上中国是风云多变,不久革命党人会夺取国家权力。日本必须与其保持必要的亲善协和。所以停止原计划为妥”。岛极力坚持原计划,说服日本政要人士。但川岛再解释也已无济于事。日本相信革命党人迟早要掌握中国政权,日本又是支持革命党的,所以不想因满蒙独立问题与革命党为敌。日本政府内阁会议已经做出决定,必须服从,从速结束所谓的满蒙独立运动。这就是川岛等人策划发动“满蒙独立运动”失败的客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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