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
我不会游泳
那是鱼的生存
我的手不会成为鳍
正如鱼的鳍不会成为人的四肢
我是享有天然之媚的人
常常乐在其中
我尝试下水游泳
那是尝试探索我的无知
我的无知如水下的世界
如鱼的一部分
尽管我能喝下水
但水下的世界一直打不开
尽管我吃过许多鱼
我还是不能成为一尾鱼
我永远不会活在水里，像一尾鱼
也不会拥有鱼的快乐
鱼没有快乐，也没有不快乐
就像佛祖所说
不住相，无不住相
有一天我梦见我像一尾鱼
我在游啊游
那仅仅是梦变成了我睡着时的水
梦，与水何其相似
梦中的人
与鱼何其相似
在梦中我仍然是雄鱼
而不是雌鱼，好奇怪
二〇二三年五月二十日
序幕
我都六十岁了
你跟我说什么佛祖，上帝
说什么魔鬼，地狱
这些，无论在哪里
已经熬炼成不死之地
否则我的肉体早已坍塌为尘灰
我只要你告诉我
生命到底是什么？我是谁
我看到的世界，到底来自哪里
这是一场怎样的相遇
二〇二三年五月十八日
写一首好诗
这一首好诗
就像突然拥有一所别墅
诗人会沉湎于此
乐不思蜀
诗人会知道自己写得好不好
因为他是真诗人
炫耀对于真正的诗人
已经不再重要。炫耀之心
只是一种过往的心情罢了
就像一辆汽车在眼前一闪即逝
伪诗人会夸耀自己
或者会专注于获得别人的夸耀
他写一首好诗就会沾沾自喜
写一首好诗无异于一次拯救
就像芽苗破土而出的瑰丽
啊，新生命，新生命
就像渴望见到造物主
却摸到造物主的手指
还是没有看清造物主的样子
却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战战兢兢的样子
二〇二三年五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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