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最近打「原神」，听其中音乐，看里面故事，似乎颇有所得。我不玩，也不懂，偶尔聊两句，也都浅尝辄止。
昨天陪她去买「原神周边」，就到了观音桥步行街。这地方只要一到晴天，就人山人海。我有密集恐惧症，很不喜欢人多，所以就尽量走人少的地方。就这样先去了书城，然后到红鼎国际，最后到「方圆」。
前两个还好，但方圆建在地下，下了电梯就突然换了时空，周围全都是奇形怪状的小孩子。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头发的，也有黄金战士类型的，长衫短打不一而足。恍惚间，像是走入了蒸汽朋克时代。
我估计这群小孩子大多数都是中学生，但也有大学生在内，最小的看起来十岁上下，穿着JK，或者女仆装？我心里有点犯嘀咕，难道她们回家也这么回吗？她的父母会怎么看？但看她们人手一个小提包，也许中间就换掉了吧。
我百无聊赖，蹲在店门口对面扮演吐金兽。边上的小孩子穿梭来去，都像过年一样，人人开心快活。只可惜，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同，而我只觉得吵闹。
但就在这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老了。这个感想中，夹杂着愤怒、怅然、欣然和如释重负，非常非常复杂。
我就想，这群小孩子在家在学校会这么开心吗？她们在那里，是不是必须扮演「好学生」「好孩子」给成人看？他们的勇气、鲁莽、澎湃的活力以及极度个性的自我在哪里？
我想到她们如同纺织厂女工一样的学习生涯，就觉得愤怒难言，为什么我们还在实行两百年前的学校体系？
而欣然的是，我觉得，我们似乎就应该如此。新人换旧人，才是世界的本然。一个世界的新生，本来就伴随着毁灭、传承和创造，如果老人总是占据时代舞台，那么时代怎么可能向前呢？
这一新旧交替的过程，其实也伴随着我们自身的解放。小朋友长大，也意味着我们可以拥有比以往更大的自由，去完成我们自己想要的命运。小孩子长大，而我们变老，终究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但我常常看到那些老人恋栈不去，就觉得可怜可悲可笑。她们在台上讲，但其实其观念和教学技能早已经过时了。可他们正是那些管理小孩子的人，这真是悲哀啊。
一旦看不到新的年轻人出现，新的创造发生，我这个人就常常觉得忧虑。就觉得，时代是不是停滞了呢？
去年，有一次我跟阿啃聊天，我说好奇怪呀，十年前写的文章居然还可以当作时文，而且我们好像越来越超前了呢。
所以我蹲在那里，看着这群奇奇怪怪但欢乐无比的孩子，突然担心的不得了。我害怕她们这些欢乐的时光，一夜之间就会消失。
一念及此，我想，那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呢？既然注定老去，就让我们捍卫眼前的生活，就以这样的姿态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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