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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豆?客豆?本豆?寒豆?倭豆?候豆?


这两天,又可以吃到新鲜蚕豆了。

对上海人来讲,现在吃到的还只是“客豆”,又酥又糯的“本豆”大量上市还要等两天。

不过,上海人心里老清爽,本地豆从上市到落市,也不过个把礼拜的事情。后来即便仍然买得到,也不可能是新鲜从地里刚摘得的了,而是依赖了现代的保鲜技术。




蚕豆似乎人人喜爱,但它为什么被称为蚕豆呢?

一般认为,蚕豆在我国种植,至少有6千多年历史,来自西域,从北方传入中土,故曾名胡豆。当然还有其它许多曾用名,如佛豆、南豆、竖豆以及罗汉豆。

很多人认为,最早将之称为蚕豆的是李时珍,说是他在修改《食物本草》时称,豆如老蚕,故名。似不确。


就吴越江南而言,其实称之为“蚕豆”的道理很简单,农历三月、四月向来就被称为“蚕月”。家家户户须红纸粘门,不相往来,且多所禁忌。尤其太湖周边各处,乡人多以养蚕宝宝为要务。从“陌上桑柔,提笼采叶,至邨中茧煮,分箔缫丝”,繁忙而又紧张。那些从事育蚕者,还被称为“蚕党”。此时豆熟,谓之蚕豆。

  




很有意思的是,吴语里却并不直呼其为“蚕豆”,而是说“大寒豆”、“小寒豆”。这“寒”字又从何而来。

吴地山歌有云:“做天难做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种菜哥儿要落雨,采桑娘子要晴干。”原来这“人间四月天”,也蛮繁难的。

江南夏初本来就有“麦秀寒”一说。秀,抽穗也。陆泳《吴下田家志》有云:“四月麦秀寒,五月温和暖。”据记载,江南夏初,“忽阴雨经旬”,亦并非个别现象,有时确须重御棉衣。谚云:“吃了端五粽,棉袄不好松一松。”此时豆熟,故称寒豆。




宁波人则把蚕豆叫做倭豆

甬谚有云:“廿三祭灶,倭豆咬咬”。意为,到了腊月廿三祭灶以后,就是过年的气氛了。大家喝喝茶,聊聊天,咬咬倭豆,煞是悠闲。当然,那时咬的倭豆,是晒干后炒过了的,并非新鲜蚕豆。据查,因当年海上倭寇总在蚕豆上市时节来骚扰沿海,乡人击退倭寇后,无以为庆,便炒碗倭豆吃吃。




宁波人又把新鲜蚕豆叫做“候豆”。杭嘉湖绍一带似亦如是称,“小候豆”、“大候豆”。

候,时节也。古人称,五天为一候,极言其短。

记得儿时,蚕豆从上市到落市,确仅周余,喜好者如我家,几乎天天买而食之,那些天里,饭桌上从来不断豆菜。从嫩豆吃到掰头再吃到剥成豆瓣炒咸菜,唯恐错过。




虽然先上市的客豆也追买多日,但客豆口感稍逊,总是喜欢并追买本地蚕豆者多。


喜欢吃蚕豆的,一般都是清炒,最多放点葱花。也有炒肉的,也有炒豆干丁、茭白丁的,也可以炒辣椒。




小候豆洗净直接放水放盐煮熟捞起,是下酒美肴。将小候豆剥出烧汤亦极鲜美。

最最要紧,在这一个多礼拜里,至少要吃一顿豆饭,小候豆大候豆都行,各吃一顿更好。窃以为,用小候豆加咸肉丁烧豆饭最好吃。




闻名海内的上海老城隍庙五香豆,也是蚕豆做的。五香豆特别经吃,上头一层盐花,舔也要舔忒一歇了呢。小辰光去城隍庙玩,总要缠着大人买上一包,虽排长队亦在所不惜。




大人们也总归想得出言话来说道,劝不要老是买。其中的说道之一,就是上海人对“蚕豆”的另一种叫法:撤屁豆。

其意路人皆知,恕不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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