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发展起来的一种结构金属,密度较小。钛合金的抗拉强度高、耐高温、耐腐蚀性也好,能够进行各种方式的零件成形、焊接和机械加工,很快成为较为理想的宇航工程结构材料。
研究室组建期间,他们接到来自美国陆军部的委托,对钛合金的性能和工业化生产进行攻关。美国人没有想到,正是由于他们的委托,使得颜鸣皋成为第一位研究钛合金的中国学者。他承担的钛合金平衡相图和加工织构的研究这两个课题,填补了世界空白。
尽管在国外有着优厚的待遇,但颜鸣皋一直心向祖国。
“我的祖国一穷二白,需要我们这些人回去。报效国家,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良心和责任。”颜鸣皋这样和纽约大学工学院研究部主任尼尔森教授解释自己的选择。
1950年,颜鸣皋预定了10月上旬回国的船票。但在9月底,他突然被美国联邦调查局带走,以“非法留居”的罪名被押送到纽约附近的一个小岛。经过学校和友人的帮助,颜鸣皋得以走出牢房。
1951年2月,历经曲折,颜鸣皋和100多名爱国学生、侨胞,登上了回国的轮船“克利佛兰”总统号。是年3月,颜鸣皋顺利抵达广州。
第一个钛合金实验室
回国不久,颜鸣皋在华北大学工学院(现北京理工大学)任教的朋友的邀请下,正式成为该校工学院冶金系的教授。
1954年,颜鸣皋参加筹建中国金属学会工作,任副秘书长。1955年,他又兼任中科院应用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在繁忙的教学、科研和人才培养工作中,颜鸣皋干劲十足,也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
1956年,国家决定编制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科学技术发展规划——《1956—1967年国家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纲要》,颜鸣皋受邀参加。正是在这部规划中,他率先倡议开展钛合金研究。从此之后,中国开始了对这种重要结构材料的探索与运用。
也正是由于这部规划,颜鸣皋被第二机械部北京航空材料研究所所长魏祖治注意到,1956年10月,魏祖治亲自打来电话,邀请他参与筹建中国第一个钛合金研究室。
这一年,颜鸣皋36岁,正是风华正茂。在他的实验室里,还有后来成为中科院院士的曹春晓。彼时,曹春晓还只是一名刚从上海交大毕业未久的年轻学子。
一穷二白,实验室一切都要从零开始。颜鸣皋提出一手抓设备,一手抓资料的思路,率领一批青年技术人员,自行设计、制造设备,建立了非自耗电极真空电弧炉和7.5公斤自耗电极真空电弧炉,并于1958年成功熔炼出我国第一个3公斤的钛合金铸锭,标志着中国有了自己的钛合金。
在“文革”那段艰难的岁月里,颜鸣皋尽管也受到巨大的冲击,但他一直未曾放弃科研。在受命参加一项飞机起落架的补焊和加强化任务中,颜鸣皋开展了对金属材料疲劳与断裂方面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工作。
“文革”结束后,颜鸣皋的科研迎来又一个春天。此后,他先后完成了疲劳裂纹萌生与初期扩展的力学行为与微观机制的研究,为我国新机种选材、服役集中故障分析和延寿作出了重要贡献。
1991年,颜鸣皋当选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1999年,国际材料力学行为会议推选他为名誉主席。他参与了中美航空领域的第一个科研合作项目“疲劳与断裂力学——高强度铝合金的小裂纹效应”。荣誉等身的同时,颜鸣皋却丝毫未改谦和本色。
人若无求情自高
时下,外界对于院士的一些负面评价不在少数,主要都集中在院士的社会兼职过于繁多这一点上。在外兼职多,参加评审会多,在名利方面自然会有更多的收获。但在这一方面,颜鸣皋恰恰属于甚少兼职的“少数派”。
曾经有人问过颜鸣皋这个问题:“颜老,怎么很少见到您去外面当评审呢?”
“一是不懂的专业评审会我不参加;二是不符合自己做人做事原则的评审我不参加;三是考虑到自己年龄、身体和性格的原因,我尽量少参加类似活动。但是,一些学术活动,我还是会尽可能地参加的。”颜鸣皋说。
“人若无求情自高,人有追求寿亦长”,这是颜鸣皋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他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
2003年,正当故乡慈城镇被列为“千年古县城”之际,颜鸣皋却和在世的直系亲属共同商议决定,将在慈城占地400多平方米的祖居,上交给慈城人民政府管理使用。
2007年初,这座老宅被命名为“慈城院士陈列馆”,里面陈列谈家桢、颜鸣皋等院士的人生经历和先进事迹。(记者彭科峰)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