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寂桐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和大家不一样的是,她有一半的时间在医院度过。她也是一位留守儿童,经历父母外出打工,被寄养在不同亲戚家里的她说“自己过着游僧的生活,没有一点安全感。”她曾独自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给自己打气:”一定会好起来的。”
岁月像是一个神偷,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了“人”的美丽和青春,更像是一把刻刀在人的外表以及内心都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
一转眼间,我已度过了二十个春秋,在这二十年里值得我回忆和诉说的东西太多了,我哭过,笑过,闹过,在别人眼里二十岁这个花季般的年龄应该是最令人向往,羡慕的,可是在我身上却呈现另一番景象。
那时候家里很穷,母亲是裁缝,在那个年代也算是美人胚子了。父亲以前是军人,退伍后在家做农民,性格比较烈,说什么是什么,生活也就这样平淡地过着,但我的出生打破了原本安逸的生活。由于家里穷没有钱去医院,天又特别得冷,生下来的我就窒息了,等到村里的医生来了才把我救过来。这也是导致我残疾的原因,但当时却无人知晓。
不久,因为母亲得了肝炎需要隔离,四个月大的我就被迫来到了姨妈家生活,再后来父母就去了北京打拼。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三年过去了, 姨妈发现我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尤其是走路,结果到了医院大夫说我是因为小脑压迫神经,也就是俗称的“脑瘫”。家里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没有一个是开心的,可我当时还不知道这对我的以后意味着什么。那段时间最难过的是父母,他们觉得对我非常的愧疚,如果当时家里有钱的话我可能就不会这样了。他们有了这种想法,自然就觉得“赚钱”更主要了。
从我懂事起,我的记忆里就只有姨夫、姨妈和比我大好多的哥哥姐姐,对父母的印象就是他们每隔一两个月会回来一次,给我买很多好东西和给钱,所以我从小到大,用的、吃的、都是最好的。很快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走进学校里才感受到老师,同学异样的眼光,我变得不爱说话,心理也越来越自卑,脾气暴躁,会恨自己和父母,这样的心理和情绪伴随了我好几年。这期间家里给我找过保姆, 但都被我搞得焦头烂额地走掉了;也换了佷多的亲戚家住,过着游僧的生活,虽然大家对我都很好,但我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之后的我辍学去医院治疗,那段日子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上了冰冷的手术台。每天就是出了病房,进了康复中心,即使腿上有很多钢钉,也要不停地锻练打弯,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停下来,之前的努力就都将白费了。医院只有两种人,医生和病人,其实更像监狱,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这些罪就不是人遭的,我不能让自己白受苦,一定得好起来。有了这个念头的我就变得开朗起来,渐渐地心里会觉得好了很多。
出院的我和父母生活了三四年,母亲对我特别的好,但在这几年里我和父亲的对话一年也不超过一百句,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冷的,不会和你开一句玩笑。我是发自内心的惧怕,我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工友之家,并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树立了正确的价值观,有了自己的朋友圈,一切都慢慢变好。
本想着就这样过着,但在前年我的姥爷被查出了胃癌晚期,我知道姥爷会离开我的,但我没想到的是在一次网聊的时候大姐就告诉我说,“姥爷没了,已经三天了,你都没有回来”,我当时都傻了。
我后悔没有看上他最后一眼,后悔没有多陪陪他,可这一切都是无用的。姥爷的去世给我打击很大,直到现在我想起来也觉得恐慌。一想到父母的年龄也不小了,不知道我到底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去陪他们,现在才知道亲人是最重要的。
这将近二十年的青春,我有一半的时间给了医院,活在阴暗的时光里。在下一个二十年,虽然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我一定努力让自己过得精彩。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