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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读书,边临证”有感之十五 话说栀子豉汤(赖海标)

伤寒论》113方中,单味药物方剂有4首,如文蛤散甘草汤等,两味药物方剂有10 首,如甘草干姜汤芍药甘草汤等,三味药物方剂有22 首,如调胃承气汤四逆汤等。《伤寒论》中三味药以下的方剂共有36首,占113首方剂中的31.86%,可见此类“小方”占的比例是比较高的。《素问·标本病传论》云:“间者并行,甚者独行。”甚者独行是指病势深重时,应采取有针对性的治疗措施,或独治其标,或独治其本,解决疾病的关键所在,不必标本新旧各证兼顾。简单来说就是只用一二味药,用较大剂量,药简力宏,针对靶点,直捣黄龙,直达病所,解决主要问题,即所谓的“斩首行动”。

栀子豉汤只有栀子、香豉两味药,非常简单不起眼,我一直对它不重视,觉得这条小方能治病吗?直到近来才有改观。

郝万山教授讲伤寒论时讲到一个病案: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首都五一要组织游行,郊区的村民天不亮就出发,走到广场就快中午了吧,也饿了渴了,就吃了自带的干粮,然后随便接点凉的自来水就大口大口的喝了,当时没事,后来回家后感觉胸部不舒服了,还咳嗽,以后每年从五一节开始咳嗽,一直咳嗽到国庆节左右才好转,经过多方治疗也没有太大的疗效,有一次找到东直门医院,还是其它的医院,我忘了,好像是刘渡舟还是谁,给开的方子就是栀子豉汤原方,那个病人不相信似的,说在别在大夫那开药都是大包小包的,这里开的药就一点点,和茶叶包似的,老先生木纳的说试试吧,试试吧,喝了症状就好了。

伤寒论》76条:“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憹栀子豉汤主之。若少气者,栀子甘草豉汤主之;若呕者,栀子生姜豉汤主之。

栀子十四个,擘香豉四合,绵裹。上二味,以水四升,先煮栀子,得二升半,内豉,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为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栀子豉汤栀子,性味苦寒,体轻上浮,既可清宣胸膈郁热,又可导火热下行;香豉气味轻薄,既能解表宣热,又可和降胃气。二药配伍,清中有宣,宣中有降,为清宣胸膈郁热、治虚烦懊侬之良方。若兼少气者,加甘草以益气和中;若兼呕者加生姜,既可降逆和胃止呕,又可协栀子、香豉以散火郁

先煮栀子,后纳香豉,意在栀子取其味,香豉取其气,香豉气味轻薄,久煎则失掉宣散之功。

栀子豉汤方证的病机而言,注家们大都认为是“火郁”所致。本方所主之烦,仲景用“虚烦”、“烦热”来描述,并兼见“胸中窒”或“心中结痛”,这也是区别于其他方证的特异性所在。具体地说,“虚”是与“实”相对来说的,说明里无实证,是相对于承气类方证、大柴胡汤证心下拒按,坚硬满痛而言。清初三大医家之一的吴谦说:“未经汗吐下之烦,多属热,谓之热烦;已经汗吐下之烦,多属虚,谓之虚烦。”

因热为阳邪,性本上窜,故本方多用于上半身虚热心烦不寐证,如扩大运用于下半身疾病时应与二妙散对看,二妙散所主为湿热并重。单纯热邪多上走,湿与热相合则可能下流,致下焦湿热栀子豉汤所主则偏于热盛。仲景治疗黄疸方剂不少,亦可用栀子豉汤化裁治疗黄疸吴谦《医宗金鉴》中说:“伤寒身黄发热者,设有无汗之表,宜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汗之可也;若有成实之里,宜用茵陈蒿汤下之亦可也;今外无可汗之表证,内无可下之里证,故惟宜以栀子柏皮汤清之也”。栀子柏皮汤湿热黄疸,为后世温病学派的湿温证治开了先河。

栀子豉汤可单用,亦可合方运用,如时方中的连朴饮桑杏汤葱豉桔梗汤等便含有栀子豉汤。近期我在临证中凡是有胸有窒热,出现心烦不寐等虚热证的,多合用栀子豉汤以宣透郁热,效果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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