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随笔】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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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山笑

【九】 拒绝也善

        很累了! 一上地铁就抢个位置，开始闭目神游。
        迷糊间觉着膝盖上搭着一只小手，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见我睁开眼，怯怯的叫声“叔叔”；我动了一下，小姑娘忽的跪下；我心中一动，小姑娘已经凄凄地朝我磕起头来，磕的我心中剧颤。
        看着小姑娘一副凄凄哀哀的可怜像，使我想起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幼年丧父，靠寡母独立支掌的家庭收入微薄，以致无力支付孩子的学费。校长在了解到小男孩的家庭情况后，决定在学校开展一场“爱心资助”活动，帮扶小男孩度过生活难关。
       在学校老师和同学的资助下，小男孩一下子有了新的作业本、新的钢笔、新的书包，甚至还向老师要来了新的鞋袜和衣服。小男孩很高心，觉着得到幸福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自己比别人可怜！
       十年后，善良的校长进城办事，在路边上见着一个流浪汉，正跪在地上乞讨，面前写着“***，幼年丧父，和寡母相依为命，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无法生活，恳请好心人资助”。善良的老校长又一次驻足，细看之下，从流浪汉邋遢的脸庞上找到了十年前那个受助学生的形迹。
         老校长心中剧痛，十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引以为自豪的事情，并且真的引以为豪了十年！没有想到：一个本可以成为社会有用之才的花季少年就这样被自己无知地毁掉了! 这将是他余生中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这个小姑娘，也许她真的家逢变故，被迫做此无奈之举；也许她正被人引导着走向自己也不了解的人生歧路，虽然我无法满足她的欲望，也没有助她成才的能力，但是我不能误导她“依靠乞讨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于是我狠狠心，平静而决然地闭上眼睛，又开始我新的神游世界。这社会上还有多少个善良的老校长呀！
        祝福小姑娘！祝福她在以后的人生中，走过艰辛！走向幸福！

【十】老汉进城

       牛老汉进城了，坐在汽车上一直在想临行前儿子在电话里交代的话！听儿子说：这几年在城里买楼房“骑宝马”，还娶了个漂亮媳妇；城里汽车很多，有些跑起来急快，不长眼似的...
       在一夜的行车中，所有的思绪如电影似的在牛老汉脑中闪过，加上汽车的颠簸，闹腾的老汉一夜不曾合眼。黎明时分，汽车到站了。牛老汉提着包裹跟着大家下了车，看看车站里车水马龙，牛老汉找到车站出口，在车站外墙边靠马路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等儿子来接自己。
       牛老汉抬眼看了看天，城里刚刚下过夜雨，天色明朗，但总比不了村子里的蓝；光溜溜的水泥地面闪着水光，车轮碾过时兹兹作响；在眼前不远处的路边低洼处还有一些没有流完的积水，飞车碾过时，水花四溅。
       牛老汉又抬眼看看，依然不见“骑着高头大马”的儿子，便拿出一根旱烟想抽起来，刚要点火，一辆黑色的小车从旁边疾驶而过，飞溅的水花在牛老汉的身上、脸上，连同手中的旱烟都狠很的甩上大片的水迹。牛老汉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车屁股一拐就拐进车站不见了。气的牛老汉一边檫着身上的泥渍一边嘟嘟囔囔的骂着“也不看看旁人！跑这么快，接爹呢！”
       怒气尚未全消，瞥眼看见那车又从车站开出来，在牛老汉旁边停了下来。牛老汉还没有来及上去发火，只见车门一动，从里面闪出儿子。牛老汉瞪着牛蛋（儿子的小名）正发愣，只听见大步迎上前来的牛蛋洪声惊叫道：“爹，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牛老汉没好气的说：“还不是车溅的！”
       牛蛋一听，大声骂道：“这些没公德的王八蛋怎么开车的！“

【十一】雪中红梅

       曾记得那是一个冬日的傍晚：雪花漫天飞舞,遮住了人们远眺的视线。路边的枯树、树下的秋草似一夜间恢复了蓬勃的活力，树梢草头都开满了银色的花朵！晚八点收工回家时，已经华灯四起。冷风急、飞雪散，路上的行人都一扫平日的悠闲，快速地向自己的目的地移动着，不得不停在站台上候车的人们都紧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或相互偎依着瑟瑟发抖。
        刚下车，我接到了霞的一个信息，问我到哪里了，她要为我准备晚饭！每逢此刻我心中总会一暖。“她还没有睡呢，在等我！”我不由微微一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进村大门的拐角处，我看见了一个矮矮胖胖的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风口，双手插在裤兜里，不时的踮脚翘首向站台方向张望着，焦急的样子，显然是在等着谁；瑟瑟发抖的身躯紧紧的夹住一件厚棉衣！我好象已经猜到了她在等谁！
       可能是风太冷，吹的我双眼模糊。那个矮矮胖胖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好似一下幻化成一朵雪中红梅，很美！很美！因为她守侯的人，也因为她的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