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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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卫滨民生   

     我的堂兄环声因病于2018年1月8日凌晨去世，明天将是为他送行的日子。尽管我的叔伯堂兄很多，但他却在我内心身处留下了非同一般的印记。

    堂兄环声今年79岁，退休于我市一家国有印刷厂。也许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原因吧，在我的记忆中，他为人和蔼、厚道，工作兢兢业业，多次被评为单位先进工作者，由于工作技能超众，在领导和职工中威望很高。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一件让我终生难忘的小事，更加密切了我与他亲如同胞兄弟的关系，以致使我每年过节总要携同妻子，带领孩子们拿着礼品去看望他。他的去世，无疑给我及其家人带来非同一般的哀思。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十岁的我远离农村的父母家人，孤身一人来到我现在生活的城市插班上五年级。六十年代初期，当时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又遇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好在我已经考上了初中，学校有食堂还有寝室，吃住问题学校都给解决了。在那个艰难的岁月，我仍然像上小学那样，每星期都回农村老家一趟，带上母亲粗粮细作精心为我准备的一书包干粮，放在我的寝室里，便是我日常生活的主食，也节约了不少家里为我筹备的微薄现金。为了将母亲费尽心血、含辛茹苦地给我制作的干粮匀着吃上一个星期，每天三顿饭都需要计划着，即便有一天觉得没吃饱，也只得忍着点饥饿，或者多喝上一碗汤挺上一天。冬天还好一些，遇到夏季、秋季，一书包馍吃到后几天，剩下的总会发毛、变质。尽管如此，我也舍不得丢掉，在没人的地方悄悄地擦掉上边已经变质的白毛，配着简单的菜和稀饭，津津有味的吃下去。因为在我的心灵深处，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书包里的每一粒干粮都包藏着父母及兄弟的心血和期盼啊！
    然而，日常的生活消费，仍然不时给我带来痛苦和难堪。有一次临近周末，因为我早几天将自己的菜票、粮票借给了别的同学，这天知道中午的菜票饭票已经没有了，又不好意思向那位同学伸手要，就利用课间操时间，急忙到另一条街的干娘家去借一元钱以应付这一两天，准备从老家回来后再还给他们。到了我七叔从我不会走路时就让我趴到地上认下的干爹家，干爹上班没在家，我对干娘好话说尽，那怕先借五毛钱也行，结果一分钱也没有拿到，让我眼含着泪水走向返校的路上。离回家还有两天时间，这两天怎么度过去？满腹委屈的我控制不住内心的伤感，忍不住哭了起来。没想到正在此时，遇到了我的堂兄环声哥，他看到我双眼噙着泪花，脸色有些难看，便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把没钱买饭票的事说了出来，他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钱塞到我手里，并告诉我，以后有事尽管到厂里找我，不要委屈自己。此时，我情不自禁地再次流出了感激的泪水。

    一元钱，在不同时代、不同人眼里，它扮演着不同角色，演绎着不同的故事。一元钱，现在来讲的确不算多，甚至有人见到地上有一元钱都懒得弯腰捡起来；然而，在当时那个年代，一元钱，却能解决我三四天的生活费用！也正是因为这件现在看起来微乎其微的小事，却加深了我对环声哥的感情，也使我这个恪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性情中人一直对他充满着感恩之情。

    在环声兄病逝守丧之际，我多次前往祭奠，在他的灵位前，我反复默默地为他祈祷：环声兄，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