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既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军事家,同时也是一个极具风格的文学家。现实中曹操可以为了胜利大肆屠城,诗中他又有“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人断肠”的慈悲与感慨。
在他的诗里,仿佛有第二个人格满怀悲怆地看着芸芸众生。当他52岁大败敌军之后,又写下一首千古传唱的“秋风士”——《观沧海》。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是怎样的?曹操又是什么心情写下的这首诗呢?
曹操步入仕途的初期,可以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在洛阳任职期间,于衙门外设立了五色大棍十余根,专门用来惩治不法之徒。
洛阳作为东汉的都城,达官显贵非常之多。曹操根本不忌讳这些,只要有人违反律法,他定会一视同仁。
最知名的一起案件就是十常侍蹇硕的叔父违反了律法,站在堂前嚣张跋扈地叫嚣。很多人都在劝曹操网开一面,岂料曹操谁的面子也不给,直接杖杀蹇硕叔父。
到了后来的“黄巾之乱”、“董卓之乱”时,东汉文武百官不是趁机掳掠民众,就是坐在一起哭哭啼啼,唯有曹操在办实事。他击溃黄巾军,刺杀董卓,刺杀失败后与袁绍促成诸侯联盟讨伐董卓。
曹操就像腐败官场上的一股清流,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匡扶汉室。可随着经历的越多,曹操内心就越冰冷。他看透了利欲熏心的诸侯,也看透了腐朽的统治阶层。
于是,曹操开始用他自己的方式匡扶汉室,决定以武力扫清诸侯割据政权。从只有青州、兖州两个根据地,慢慢发展到征服张绣掌握宛城,再到杀死吕布拿下徐州。
终于,整个长江以南只剩下了幽州的袁绍,荆州的刘表,以及逃难的刘备。
曹操深知刘备是大敌,但他不能不考虑后方的袁绍。好在刘备并不受刘表重用,南方暂时没什么威胁。只要自己第一时间击败袁绍,那么整个北方再无军阀割据。
于是,曹操和袁绍爆发了官渡之战。这场战斗异常惨烈,一生作战无数的曹操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赢袁绍。尤其袁氏故旧门徒广布天下,军中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关联,甚至还有书信往来。
面对这种局面,曹操有些退缩。荀彧等谋士力挺曹操,就算后方粮食吃紧,他们都一直在鼓励着曹操,这给了曹操莫大的动力。鏖战数次过后,战事终于迎来的转机,许攸受不了袁绍的性格投奔了曹操。
许攸带来了袁绍军粮屯于乌巢的机密信息,曹操大喜,劫走大量粮食并火烧乌巢。这是一次巨大的转折,原本占据优势的袁绍集团一蹶不振,败在了曹操手中。
然而袁绍死后,他的孩子还活在世上。只是袁绍选择继承人的时候,没有根据古代“立长不立贤”的规矩选择长子袁谭,而是选了自己偏爱的小儿子。这就给兄弟几人心中埋下了隔阂的种子。
曹操通过离间,让袁谭、袁熙、袁尚三兄弟反目成仇,开始内耗。原本曹操认为自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岂知袁尚和袁熙投奔了北方少数民族乌桓。
乌桓骁勇善战,袁绍生前队乌桓一直采取的是怀柔政策,故而乌桓打心底支持袁氏集团。
再加上袁氏兄弟虽然根基瓦解,可终归袁氏一门尚在,天下故旧门徒都有可能前去依附。所以曹操想要彻底统一北方,必须远征乌桓。
这场战争又是危机重重,北方的复杂地形和苦寒的环境极大地影响了曹军的战力。曹操看到征战效果并不明显,又想要班师回朝重新制定计划。
当时曹军的最大智囊郭嘉身患重病,力劝曹操不要放弃这次出征,一定要永诀后患。曹操看到郭嘉的样子极为不忍心,可又怕郭嘉失望,只得点头应允,咬牙坚持了一年。
八月,曹军急行十余天,从小路绕道白狼山,距离袁氏、乌桓联军大本营不足200里。袁氏乌桓联军大惊失色,仓皇组织起数万名骑兵对阵曹军。
此时曹操的兵力远远不如乌桓,他的主力都在后方,而且又经历十多天的急行,体力和士气都不是最佳状态,故而许多将领见此情景都有些恐慌。
众将纷纷恳请曹操延缓对决,张辽力排众议,力劝曹操要趁着敌军整容不整迅速出击。曹操听从了张辽的建议,并将指挥权授予张辽。张辽率军急攻,双方鏖战在白狼山下。
乌桓整合兵力虽然有些仓皇,但是他们自恃人多,一开始并不畏惧曹军。直到张辽发疯似的冲杀,曹军深受鼓舞并爆发出惊人战力,乌桓军登时乱了阵脚,混乱之中其首领蹋顿当场被张辽斩杀。
此时曹操还想继续推进,郭嘉再次劝阻道:“乌桓之所以与袁氏联合,一是因为曾经收到过袁氏的恩情,二是忌惮我们的威胁。如果继续推进,那么二者的联系会更加紧密,倒不如坐观其变。”
曹操再次听取了郭嘉的建议,不去深追。不久之后,逃跑的袁氏兄弟投靠了辽东的公孙康。
公孙康忌惮曹军势大,不敢接见两兄弟,反而直接将两兄弟杀死,把首级送到曹操面前,自此北方彻底统一。
曹操很是欣喜,想和郭嘉分享内心的喜悦,可郭嘉由于操劳过度,已然与世长辞。
建安十二年秋,曹操北征乌桓大胜,班师回朝的路上,曹操十分惋惜郭嘉的离世。他始终沉默寡言,仿佛打了一场败仗一样。
直到曹操登上碣石山,迎着海风看向广袤的大海,一时间悲伤的心境被万丈豪情所取代。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耸峙。”
汪洋的大海、奔涌的波涛,充斥着已经52岁的曹操胸口。他回忆起一生征战,他不愧于汉室。在他的征伐下,心怀鬼胎的各个诸侯被一一击破,长江以北再无割据政权。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然而茂盛的树木和盎然的百草并不能阻拦萧瑟的秋风,为了匡扶汉室,曹操杀掉了一个又一个对手,也损失了一名又一名心腹。这些人就像是逐渐泛黄的草木,抵抗着时代的秋风。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广袤的大海纵使波涛汹涌,等到日升月落之时,它又像孕育出了日月星辰一般伟大。就好似大汉这片土地,尽管上层已腐朽不堪,终归会涌现出接二连三的英雄豪杰。
即便这些英雄只能像星星一样点缀黑暗的夜空,也是再给暗无天日的东汉末年亮起一缕轻微的光芒。所以“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这首诗乍一看恢弘无比、气贯古今,字里行间中也留下了曹操对于局势的感慨,着实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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