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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联盟:一代儒宗竟被丑化成人妖,只因被此人编了段子|文史宴




《军师联盟》中,何晏不但找女性扮演,人妖味十足,而且奸恶无比,排挤曹爽的智囊丁谧,激化曹爽跟司马懿一家的矛盾。这与历史完全相反,历史上的何晏不但是一代儒宗,也是曹爽集团里声誉最佳的一个,而且饱受丁谧等人的排挤。今天何晏留下的恶名,多是被人故意丑化所致,容大司马为大家详解。

自幼出众的文化巨擘

1


何晏,字平叔,汉末大将军何进之孙。何进当年被袁绍忽悠着杀宦官,最后跟宦官同归于尽,让袁绍、董卓得了便宜,何进的儿媳尹氏带着独子何晏流落在外。最终尹氏被人妻曹笑纳,何晏也成为曹操的养子。


这时的何晏还不到七岁,但是聪明过人,曹操读兵法不懂的地方他都能帮忙解析,曹操想让他像秦真(日后的曹真)一样改姓曹氏,何晏却画了个方框坐在里面,对人说这是何家的房子,表示不想改姓,曹操只好作罢。


可见何晏虽然年幼,但知道自己是汉朝的姻戚,是掌握大权的何进之孙,所以以贵种自居,性格高傲,即使面对手握大权的曹操,也不愿意改换家门,有失孝道。虽然如此,曹操对何晏仍然十分欣赏,把女儿金乡公主嫁给他,让他成了自己的女婿。


也因此,日后当曹操的其他养子自觉把待遇跟曹丕拉开差距时,只有何晏大喇喇的分毫不让,待遇完全跟曹丕一样,气得曹丕骂他“假子”,所以在曹丕时代,他的仕途是不要想了。


被丑化了两千年的何晏


到了曹叡时代,皇帝换了一个,但为了跟吴蜀交战也不敢大范围替换老臣。何晏以及一批跟曹家关系近的二代如夏侯玄、司马师等,虽然有官职和爵位,但无法出任高官,他们认为自己是高才,互相标榜,想用舆论影响朝廷,结果被曹叡称为“浮华”,全部罢官,终曹叡一朝不予重用,史称“太和浮华案”。


等到曹叡驾崩,何晏在仕途上已经快要憋出毛病了,因此曹爽一伸出橄榄枝,他就加入了曹爽一党。


但何晏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其奏论颇有大儒之风,曾经与郑冲等一起编纂《论语集解》,是当时《论语》最好的注本。何晏在《论语集解》中还使用了儒家经典中比较玄虚的《周易》的精神来解释《论语》,开王弼以老子之言解《周易》的先河,此后学风日益注重思辨和追求本质,从两汉经学向魏晋玄学转变。


可以说,何晏不但是一代儒宗,也是魏晋玄学的创始人之一,是当之无愧的文化巨擘。在政治上,何进也颇有作为,在尚书台选官时,连政敌傅嘏的族侄傅咸都称赞他“选举得人”。


但是,看魏晋之际有关何晏的记载,则会觉得他有如丑角,专业出丑露乖,简直禽兽不如。这与一个人的恶意抹黑有关,这个人就是所谓的魏国名臣傅嘏。



猥琐男的恶意丑化

2


傅嘏,字兰石,北地泥阳人,傅介子的后代。他们家以前是凉州的战斗家族,到傅嘏同族的祖父辈傅燮一代,已经实现了武转文,所以傅嘏能够就任高官。


按史书的说法,傅嘏从年轻时就跟何晏、夏侯玄离得远远的,觉得这帮人将来必然不得好死,而且夏侯玄主动结交傅嘏时,傅嘏鸟都不鸟,然后傅嘏对玄学也多有批评,所以傅嘏和何晏、夏侯玄容易被视为两种路线之争。


但实际上这是傅嘏与其族弟傅玄为北地傅氏拼命贴金所致。何劭《荀粲传》说:


太和初,(荀粲)到京邑与傅嘏谈。嘏善名理而粲尚玄远,宗致虽同,仓卒时或有格而不相得意。裴徽通彼我之怀,为二家骑驿,顷之,粲与嘏善。夏侯玄亦亲。


《世说新语》则说傅嘏“善言虚胜”,可见傅嘏与荀粲一样,也一度服膺玄学,只是与荀粲观点略有不同,否则如果二人在观点上有根本矛盾,裴徽就难以调和。也就是说傅嘏一度追随何晏、夏侯玄的学风,只是后来才改弦更张。


傅嘏不鸟夏侯玄之说则更不可信。余嘉锡先生指出,《荀粲传》里,荀粲提到傅嘏、夏侯玄之言时一再用“子等”来概括,肯定是三人经常一起讨论,傅嘏不但没有拒绝夏侯玄的结交,反而对夏侯玄迹近跪舔。


何晏的政敌——猥琐男傅嘏


傅嘏也曾经试图投靠曹爽。傅嘏在曹爽之弟曹羲面前说何晏的坏话:


何平叔外静而内銛巧,好利,不念务本。吾恐必先惑子兄弟,仁人将远,而朝政废矣。


看他的话,不是反对曹爽,而是意图取何晏而代之,成为曹爽面前的红人,只是曹羲与何晏曾经一同著作《论语集解》,关系极佳,没接他的茬。傅嘏只好投靠司马懿,为司马懿造谣、编段子,成为司马懿争夺舆论的主要助手,把何晏等人黑出了翔。


这些段子包括:说何晏的老婆金乡公主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他们结为夫妇是乱伦(何晏之母是尹氏,金乡公主之母是杜氏,两人不同母);把何晏、邓飏、丁谧说成“台中三狗”(史籍明说这话是诽谤);说夏侯玄毫无才能、何晏利口覆邦、邓飏不得好死(都是傅嘏编排的),等等。


后来傅嘏的主子司马懿获胜,对史书施加影响,何晏的形象被定格成了丑角。



壮志难酬的一代名臣

3


实际上,何晏虽然是曹爽一党的一面旗帜,但跟曹爽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反而跟司马懿关系不错。


何晏是曹操的女婿,而曹爽是曹操的养孙,何晏本来就比曹爽高了一辈,跟曹爽合作是“曲合”。曹爽需要名声极大的何晏做自己的旗帜,何晏需要曹爽的权力来实现政治抱负,双方因此达成合作,但何晏并不是曹爽最重要的心腹,在曹爽那里的地位比不上丁谧、毕轨、李胜。


对于曹爽的一些嚣张违法的举动,何晏也多有规劝。大将军长史应璩作《百一诗》讽谏曹爽,曹爽一党多认为应璩找死,诗该烧掉,只有何晏予以支持,因为这也是何晏想说的。


跟何晏关系极佳的曹羲,也受何晏影响,多次上书劝哥哥曹爽收敛一点。奈何曹爽骄奢淫逸,不以为然。而且跟剧中何晏排挤丁谧相反,是丁谧等人依仗跟曹爽更加亲密,排挤何晏,何晏想重用大玄学家王弼,也因为他们从中作梗而没有用成。


丁谧才是曹爽的心腹


所以何晏知道这样下去曹爽要不妙。《名士传》记载:


是时,曹爽辅政,识者虑有危机。(何)晏有重名,与魏姻戚,内虽怀忧,而无复返也。


因此,他还写了一首诗来咏志,颇有深忧:


鸿鹄比翼游,群飞戏太清。

常畏大网罗,忧祸一旦并。

岂若集五湖,从流唼浮萍。

永宁旷中怀,何为怵惕惊!


同时,他跟司马懿关系不错,一直在努力弥缝曹爽与司马懿的关系,与剧中一力进谗杀司马懿的作风完全相反。


司马懿曾经上表请注《孝经》,并推荐由何晏担纲。何晏以前跟司马师就是一起玩的好朋友,掌控尚书台选举时,也提拔了司马懿一党的贾充、裴秀,向司马懿示好,但这些举措阻止不了曹爽和司马懿矛盾激化,自己也最终成为内斗的牺牲品。


由此可见,何晏不但不是丑角,反而是文化巨擘,而且颇有名臣风范,只是被猥琐下流之辈如傅嘏所诬,加上晋朝史官的恶意丑化,才在今天留下负面印象。


当然,作为一个世家子弟,他确实有公子哥的一面。何晏皮肤白嫩,可能还往脸上搽粉,但好打扮也不是什么错处嘛;何晏还率先服用类似于毒品的五石散,但当时还没有毒品这个概念, 他服用五石散也是为了强身健体,所以这些都是小节,评价何晏不能只看这些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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