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带着团队创办阿里巴巴，如何做到出让大多数股权但保持对公司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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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尚伦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张明若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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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大家一个问题，阿里巴巴是谁的？首先作为一个中国人的常识告诉我，阿里巴巴是马云的，对吧？作为法律，公司应该是大股东的，对吧？两个常识发生冲突，那么，我们就讲一讲什么是阿里巴巴的合伙人制度？
一个正常的公司的治理结构，上层是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下一层是经理层，职能部门，在这个结构下，怎么样能控制公司呢？最头上是股东会，控制股东会就是控制公司，对吧？但是为什么控制股东会能控制公司呢？因为股东会能控制董事会。那么，如果我跨过股东会，直接能控制董事会，是不是就等于我能控制公司了呢？
我们看一看阿里巴巴的合伙人制度，很复杂，我就把里边拎出三条来，我认为最重要的三条。
第一条，合伙人有权提名简单多数的董事。这一条什么意思？首先，董事会谁说了算？董事会是多数说了算，这个多数指的是人头多数。
但是市公司股东非常多，成千上万。股东会是按投票权的，董事会是按人头的，一人一票。那么谁能控制多数的董事，谁就能控制董事会。
那么合伙人什么意思？合伙人可以认为是股东里边的一个小群体。首先合伙人必须是股东。合伙人就有这么一个权利，能够提名简单多数的董事会的人数。比如说董事会五个人，我们就提名仨，七个人，我们能提名四个，这就是简单多数。
那么问题来了，说既然我们能提名，提完了名之后，你们可以同意，可以不同意。对不起，我提的名你们不同意我再提。你们再不同意，我再提，直到我提的你们同意为止，总之无论如何董事会的一大半人是我提名的。
第二，要是合伙人提名大股东就是不同意怎么办？合伙人有临时指定过渡董事的权利，相当于在空缺的时候，我可以临时指定。比如说你是孙正义，马云的合伙人有这么两个权利，你心里会怎么想？我心里就想你爱咋的，听你的了。提名也是你提，我不同意你接着提名，你可以临时任命，我和你争什么呢？所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一个权利，实际上使他控制了董事会。
第三，问题来了，在法律制度上，这种方法不正常，按理说是股东有投票权，那么为什么大多数的股东把这个指定董事的权利给了你们呢？在法律上怎么认可呢？
法律上这叫做授权。就是我把本来属于我的权利，我临时授与给你这个合伙人群体了，本来我可以自由提名董事的，但我授权给你，让你去替我提名。
既然是授权，就能被收回，对吧？这样就不稳定。所以合伙人制度有了这么一条。说你可以收回，但是我设定一个程序要件，就是只有你有95%以上的这个股东同意，才能收回。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不可能实现。马云自己就7.8%，他不同意，你就达不到95%，对吧？马云同意也达不到，因为这么大的上市公司，怎么可能积聚这么高的投票权呢？不可能。
有这三条，实际上合伙人就能控制董事会，所以阿里巴巴是马云的。他这么设计，别说是7.8%的股，就是0.78%也是他的。
阿里巴巴和雷士照明两个案例有没有哪共同点？
第一，这两个企业都由一个强势创始人一手打造。
第二，都经过大量融资，导致股权被严重稀释。
第三，都经过了复杂的斗争过程吧。
第四，公司皆有超大股东。
那么，它们的结果为什么那么大差距呢？
马云一开始讲的是商业规则，吴长江始终讲兄弟情谊。
第二，都是斗争，马云的斗争从来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吴长江的斗争都变成了敌我矛盾。
第三点，马云是靠什么最后成功的？是靠制定新规则。吴长江的斗争手段是什么？突破规则。
所以，马云和吴长江都有很高的战术水平。如果在股权制度方面，战略上出了问题，战术越厉害，死得越惨。
用这两个故事，我给股权制度设计下了一个结论：股权制度的设计，一半是科学，一半是艺术。
我们研究法律问题，是科学。艺术是股权设计的灵魂，我如何跟我的合作人相处，我跟我合作人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所以股权制度，我觉得是一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本视频为张明若律师2018年4月在黑马城市学院一期资本模块讲课实录。）
张明若律师，尚伦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雷军、徐小平等知名投资人的私人法律顾问，中国最资深的投融资领域专业律师之一，国内股权咨询权威。
张明若律师从事投资并购领域的法律服务十余年，主持、参与过百余个大型投资、并购项目。服务客户包括小米科技、金山软件、YY、顺为基金、真格基金等等。推出了中国第一款免费的投资解析文件——《天使投融资法律文件与解析》。该文件在业内广泛使用，已成为创投行业标配。2016，出版《创业投资模式的制度创新》一书。张明若律师现任中关村投资联盟监事长、黑马学院导师、蛮子学堂和中关村元和天使投资产业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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