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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大战中的经典战役之顺昌保卫战

此篇为《顺昌保卫战》系列文章第五篇,也是终结篇,全文约七千字,终于要写完了,小编也在额手称庆啊。对宋金战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小编以便于查阅全部文章。

一、顺昌保卫战的背景介绍

1.时间。绍兴十年,即1140年。

2. 地点。顺昌,即现在的安徽阜阳。战前宋军从临安赶到顺昌,行程两千两百里;金军从开封跑到顺昌,行程六百里。

3. 参战双方实力对比。宋军方面,武将是东京副留守刘琦,字信叔,沪川军节度使刘仲武第九子,美仪状,善射,百步穿杨,声如洪钟,南宋名将。文臣为知府陈规,负责后勤保障。宋军主力近三万人,而且长途行军,舟车劳顿,但这支部队中两万人是赫赫威名的八字军,人人面部刺有“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字,战斗力爆表。(顺昌大战前三年,即绍兴七年,八字军主帅王彦与解潜所部大规模械斗,双双被解职。于是刘琦接管了彪悍的八字军主力。)

金军方面,完颜宗弼、黑龙大王完颜突合速、撒八率拐子马、铁浮屠等女真主力约三万人,算是精锐尽出,另有汉将韩常、俪琼等人所部,先后投入总兵力大约十二万人。

4.过程。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140年5月25日至6月1日,历时6天,经过三次战斗,刘琦率部击溃金军大将韩常、黑龙大王等人的先锋部队;第二阶段,从6月7日到6月12日,历时6天。

二、顺昌保卫战是如何爆发的

我们来了解下当时宋金形势的大背景。截至1137年,赵构在一帮文臣武将的拥戴下,以原西军为班底,历时十年发展起来约四十万大军,南宋初步有了和金人掰一掰手腕的实力。

此时的宋军从西往东,大约可以分为六大体系:以吴玠为总指挥,拥兵七万的陕西方面军;以岳飞为总指挥,拥兵十万的湖北方面军;以刘光世为总指挥,拥兵五万二千的淮西方面军;以张俊为总指挥,拥兵八万的淮中方面军;以韩世忠为总指挥,拥兵八万的淮东方面军;以刘锜、扬沂中各率两万精兵的独立兵团作机动。这四十余万精兵,西起陕西兴州,东到江苏淮安,撑起了南宋半壁江山防线。

钱穆先生曾在《中国历史精神》一书里,提到一个华夏民族性格韧性的观点:凡承平太久,必然会造成人民贪图安逸享乐,士兵战斗力下降,然而忽然面对强敌,几仗之后,虽经失败,而战斗精神渐旺,士兵的战力也会随之提升。钱先生这个观点小编是比较赞成的,南宋初年的情况就是这样,虽然早期打的一塌糊涂,金兵把赵构撵的大雨夜一叶孤舟飘摇出海,狼狈不堪,不光身子凉,心都凉透了。然后几番有来有往,反而打出过几次比较像样的胜仗。就连号称“宁死不过河”的刘光世,真要拿尚方宝剑逼着,还是能起到一些牵制作用。

于是,在众多大臣的相谏之下,赵构终于下令将行都由杭州前移到建康,并在建康建立太庙,安放太祖赵匡胤神位。

但是仅仅一年之后,1138年,淮西方面军主要将领郦琼,因为对迟迟不提拔自己不满,杀兵部尚书吕祉,胁迫淮西方面军主力四万人投伪齐。淮西方面军总共五万人,一下子叛变四万,这条防线彻底废了,成了一个大漏勺,所以淮西这一带的宋军防守形同虚设,而顺昌保卫战就爆发在这里。也因为这次兵变,又一次吓尿了高宗。此后,这位史上最著名的“跑路皇帝”谁也不听,“毅然”退出建康,建都杭州,不求进攻,一心议和了。

史上最著名的跑路皇帝

1139年,宋金议和达成,金国归还河南、陕西等地。在这种情况下,刘琦被任命为东京副留守,实际防地则是顺昌,也就是接应东京的第二防线。1140年三月,刘琦所部八字军三万七千人,除留下部分继续担任禁卫外,两万主力跟随其北上,号称三万大军。

初期宋军上下都很乐观,因为是接收地盘长期据守,所以像往常一样带着家属。临安距顺昌二千二百里,刘琦带领属下走水路,沿长江入淮河,连带家属还有辎重,足足征用了九百多条船。春光明媚,乘船看着美景,整点河鲜,吹吹小风,饮着小酒,要说这日子也不错。但走到距顺昌三百里时,一件打破好日子的大事发生了。

这时金国内部发生巨变,宗弼等人不满金国对宋合议,发动政变将主和派全部诛杀,并直接废弃盟约进攻南宋。

接到这个消息,意识到形势紧迫的刘琦即刻舍舟登陆,昼夜兼程赶到顺昌。这时金人已入东京,河南尽失,也就是说本来要接收的地盘东京,已被金国大军占领,本来作为第二防线的顺昌成了前线。

一场始料不及的大战就这样爆发了。

三、顺昌保卫战的军事准备

关于金军的作战特点,南宋名将吴璘所著《兵法》里总结金军有四长:骑兵,坚忍,重甲,弓矢。此内容已在第一篇文章详细说明,在此不再重复。

我们来看看宋军做了哪些军事准备。《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记载:“琦曰:吾军有万八千人,而辎重居半,且远来力不可支。”意思是说刘琦匆忙率领一支疲兵赶到顺昌,眼前的情况让他很不乐观。顺昌别说城防工事了,连城墙都残破不堪,士兵们住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刘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各军分散住在寺庙里,自己住的地方是欧阳修故居。然后找到许多大车和门板来补城墙的漏洞。但八字军不愧是八字军,即便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大伙依然斗志昂扬,跟着主帅誓死与金人死战。

因宋军是据城防守,简单点来说顺昌保卫战中刘琦出动野战的精锐只有五千人,装备主要是长枪和长柄大斧,还有比较凶残的步人甲。骑兵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只有百余骑,要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啊。

面对这种不利局面,文官的家属早就坐船跑了,还有许多文官本人也直接逃窜了,但知府陈规却留了下了。和大多数文官畏敌如虎不同,陈规在德安时就经历过恶战。他不仅承担者粮草物资保障等任务,还对顺昌的防御设施进行了大规模改善,打造了一道包括羊马墙、外濠、主城墙、里壕、里城在内的多层防御体系,从而扩大了顺昌的防御纵深。并拆除了容易被炮石攻击的角楼,把城墙的直角改成了圆弧形,这样减少石炮对城墙的危害;女墙内又增修一道约两米五的平头墙,保护守军不被敌箭射中;女墙上访悬挂篱笆等编织物以缓冲石弹的冲击力;在女墙和平头墙之间还横着装了三道横木阻挡敌军推进速度;城门也由一道改成了三道,并且加装了护墙,将以前一门一楼的形状改成了三门两楼,这样宋军可以站在两处城楼上分梯次居高临下发挥弓箭优势。

唯一的优势是顺昌城有十六万人口,加上战时流民大量涌入,为守城后勤提供了充足劳力。

四、残酷的顺昌保卫战拉开帷幕

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么,开打。

第一阶段。

第一波敌人出现了,累计有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完颜阿鲁补、葛王完颜褒、韩常等人,约步骑三万余人。

完颜突合速,人称龙虎大王,听绰号似乎是游戏里那种经常被拿来刷经验类似于打酱油的角色,实际上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猛将,女真战神完颜娄室之子。在第三篇里,小编曾举例说明他的恐怖战绩,虽然带兵不多,但战绩很不错,以八千破十万并阵斩宋军统帅“小钟相公”钟师中的就是此人。

而葛王完颜褒,这个人后来改了名,叫完颜雍,他还有个谥号,叫金世宗。

补充一点题外话,百度百科里关于顺昌保卫战的资料里有一些是错误的,比如刘琦派两名属下去金营诈降,说刘琦本人是个草包,所以韩常、金兀术等都十分轻视刘琦,之后屡屡被刘琦戏弄。这个桥段比较不靠谱,首先诈降这种手段都烂大街了,成功率极低。你死我活的交战双方,怎会轻易相信战场上跑来的陌生人?去诈降的,大都没说几句话就被剁了。

其次刘琦和金兀术、韩常也不是生人啊,老朋友了他们,韩常的独眼龙就是拜刘琦所赐。富平会战兀术一度被围,韩常跃马来救,被刘琦(也可能是他属下)一箭射中左目,韩常直接抓了把土塞住眼睛止血,继续大战直到救出兀术,自此韩常也成为兀术最信任的汉军悍将。

文归正题。眼看金兵来势凶凶,刘琦召开军议。众将皆曰:“咱们是来接收东京的,东京已经丢了,就没咱们啥事了,还是选精锐殿后,家属老小上船,步骑在河两岸掩护,顺流还江南吧”。刘錡摇摇头,坚定的表示:“我原本就是东京副留守,而顺昌则为我们指定防地,今东京虽失,可全军毫发未损,且有城可守,为什么要轻言放弃呢?我意已决,敢言弃守者,立斩!”

在随后讨论中,众人也认清了形势:原本以为的欢乐大游行,此时已经成为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殊死搏斗。金军骑兵多,宋军若夹河而退,行走缓慢,无以屏障,一旦被敌骑追上,军人尚可自战,家属老幼必为人鱼肉!若危城坚守,或可死里求生。

于是,宋军上下坚定了死守的决心。刘锜下令凿舟沉船,断了部分人撤退的念想,并把一家老小安排在一个寺庙中,内外堆满干柴,命亲兵守卫,严词戒曰:“一旦城破,即焚吾家,毋辱敌手!”

5月25日,金兵斥候游骑大模大样出现城下,不料正中刘锜埋伏,擒千户阿黑等二人。审问得知敌韩常部离此三十里扎营,正在优哉游哉等待后续部队到来,毫无戒心,刘琦遂遣千余人夜袭,杀伤甚众。

5月29日,金兵三万渡过颖水,来到顺昌城下。刘锜令大开诸门。这一空城计忽悠的金兵有点蒙圈,不敢稍近一步。金兵正犹豫间,宋军城墙上突以强弩自城上居高临下密集射击,金兵因后撤队伍开始散乱。这时,宋军步兵突然冲出城门,以长枪、大斧突击,逼迫金兵往河边撤退。

这就显示了刘琦的过人之处,因为顺昌北临颖河,先示敌以弱,待金兵从容过河,突然以强弓劲弩突射,等金兵骚乱,又以精锐硬憾金兵。

金人过河时从容,撤退时人马相挤,争先恐后过桥后撤,不乱才怪,被宋军逼迫溺河死者不可胜计,有铁骑数千更是被打的乱了建制。

然而遭受挫败的金兵仍不死心,四处金兵更是纷纷赶来助战,军威益盛,反而把大营前移了十里。从这点来看,女真人的战斗精神确实可嘉。

五六月份正是多雷雨季节,于是刘锜遣骁将阎充募壮士五百人,再次夜袭敌营,逼金兵后退十五里。之后,刘锜再募勇士百人,选了一个雷雨夜,第三次夜袭金营。时雷雨大作,这百人电闪则起而砍杀,电止则伏匿不动,弄得敌众大乱,终夜自战,积尸盈野。略施小计,折腾的韩常狼狈退军。

这意料之外的胜利,中枢特授刘锜鼎州观察使、枢密副都承旨、沿淮制置使。然而此时,秦桧开始发挥他屡试不爽的“神助攻”,以中枢名义发令,言已挫敌锋,孤军难守,令刘琦见好就收,立即撤回南方。

但刘琦收到撤军命令后只是扫了一眼就扔一边了,他知道,金人不会这么算了,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来吧,兀术,必以汝身扬吾军威名!”刘琦在心底默默的说。

第二阶段。

果然,宗弼在东京正准备吃饭呢,闻听龙虎大王、韩常等人吃了败仗,勃然大怒,饭也不吃了,一边大喊:“备马来!”一边向外跑。

宗弼迅速集结近十万大军,过淮宁仅停一宿,六天从河南开封跑至安徽阜阳。这段路现在高速距离是六百多里,但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交通,崎岖蜿蜒,八九百里也是有的。宗弼六天骑马跑近千里,这一路上得换好几匹马,也说明这老小伙身体好,不然得颠散架了。

事实上日行千里的马是不存在的,因为战马即便是在吃精料喝盐水的情况下,每日连续奔骋,一周后便开始大量死亡。因此北方多骑兵的民族,凡长途远征,都是一人数马,不然不足以支撑。

这次宗弼合兵后足有十万大军,其中就包括那个淮西军大叛徒俪琼。

金国大军接连下寨,营盘遮天蔽日。遥望着残破的顺昌城,宗弼哈哈大笑,轻蔑说道:“城壁如此,可以靴尖踢倒!来日府衙庆功,妇女财务,各军自取,男子三岁以上皆杀之!”并与众人折箭为誓。

听说兀术来了,刘锜派人下战书,言曰:“我们太尉要与你决战,怕你们不敢涉水过河,愿献浮桥五座。”

第二天,刘锜果然建五座浮桥于颍河上。宗弼有恃无恐,也不在乎宋军是否有什么计谋,毫不客气率众将过河列阵,十万大军密密麻麻排开,如山岳林立。宗弼估计也是看过《陈庆之传》的主,于阵前身披白袍,胯下披甲骏马,往来指挥,嚣张的不像话。

看到金兵军威灼灼,众将认为先挑软柿子捏,先打掉刚刚吃瘪的韩常一军,挫一挫金兵气焰。刘锜却说:“打他虽易,但兀术精兵尚在,故应先击兀术。兀术一败,余无能为。”

宗弼列完阵,却发现不利的除了天气、地利,还有顺长城下密密麻麻的拒马阵。

拒马,就是用三根长木、多根短竖木,按一定规则绑扎成的三角型器物,其中一排竖木较长,斜刺前伸,顶端削尖,摆在营门前或寨栅前,专门用于阻挡战马冲锋跨跃,故称“拒马”。

拒马对阻挡骑兵进攻有一定效果,而刘锜则用大量拒马摆出了一个“拒马阵”。就是在适合骑兵冲锋的开阔地上,用一条条“拒马”,摆成一个个方阵。这些方阵并不是整齐摆放,而是交差错落,前后不一。这样,就使原本开阔的空地,变成为众多拒马阵交差隔断的曲折夹墙。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在进攻中只能在这些墙中蜿蜒穿插行进,而这样则可能受到在拒马阵严守以待的宋军多个方向的打击。“拒马”内侧都有一排门板做挡箭牌,随意无惧弓箭,宋军士兵就大模大样的手持长枪、大斧站在拒马阵里面。

因为此前金兵的步骑与“拐子马”,都是在这个“拒马阵”上吃了亏,连城墙都没摸着,就在宋军自城墙上居高临下的箭雨中损失惨重。因此,金兀术也不废话,下了狠劲,一上来就出动精锐的“铁浮屠”全力进攻。这些士兵皆一身重铠,戴铁兜牟,周匝缀长檐,每进一步,即用拒马拥之,人进一步,拒马亦进,使这些兵退不可却,只能下死力,拼命往前冲。

我国史书记载军事层面的一大缺憾就是写战略的多,写战术的少,仅从字面意思上看,很难了解一场战役从开始到结束的种种细节。从记载顺昌大战的内容来看,八字军和铁浮屠几乎是近身肉搏,到了互相拉扯的地步,根本就没提到战马。那么很明显,这三千铁浮屠要么就是重甲步兵,要么就是下马步战的重甲士兵,那么多拒马在哪里放着,拿马冲明显不划算。

宗弼的本意是在宋军士兵不敢接近的情况下,用无惧弓箭威胁的铁浮屠逼近刘琦设下的拒马阵,并毁掉它们,使宋军在开阔地上无以屏障,再用“拐子马”扫清外围宋军,之后大军攻城,一鼓而下。

但宗弼却没想到,正是他自己用于逼迫士兵只进不退的拒马,和宋军用于保护自己的拒马,把他的铁甲步兵夹在了两道死亡线中间,笨拙的在拒马阵中间来回缓慢移动,却没什么效果。而宋军要么用长枪挑去金兵头上的铁盔,直捅面门,要么就用长柄大斧探身一通猛砸乱砍,把这些人肉包子砸的筋断骨折,趴在地上哇哇吐血。

宗弼一看不行,急忙鸣金收兵,却不料宋军却闻鼓而进,纷纷冲出拒马阵,挥着大斧长枪,追着跑不快的铁浮屠,两军搅着在一起一路狂杀。

这一幕,看的宗弼心疼不已。这三千铁浮屠,可是优中选优的女真精锐,要是这样莫名其妙就葬送在这里,可真是冤死了。可事前的军议,他把第一阶段的参战将领,几乎打骂了一遍,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用带来的嫡系。无可奈何之下,宗弼只得强令“拐子马”出击,以图挽回颓势。

前面几篇咱们解释过拐子马的战术特点,是待步兵等其他部队纠缠一起酣战时才劈山倒海猛冲而上,此时并不是拐子马出战的好时机。但是没办法,不能看着其他精锐被动挨打吧,所以兀术咬着牙命令拐子马提前冲锋上阵。

哪知道这支人称“八字军”的宋军,完全没有其他宋军见了金兵大队人马就望风而逃的“觉悟”,看到金军压上的全是女真主力精锐后,反而更加战意滔天,即便与女真人换命也绝不撤退。只见宋军后援及时将拒马推上前来,组成堡垒,让将士撤入其中休息。待女真骑兵因陷入拒马阵中进退失据之际,宋军又大喊着冲出,一阵乱砍,打的金兵攻不上去,退不下来,大军虽然人多势众,只能干巴巴看着吃瘪。

而更让金军崩溃的一幕出现了,宋军打累了,就撤进拒马阵中。城中的后勤兵把好吃好喝的端出来,就在金军鼻子底下胡吃海塞,吃饱了打个响嗝,抄起家伙就又冲来狠揍。

时天大暑,金兵远来疲惫,昼夜不得解甲,而宋军以逸待劳,按兵不动。至下午,金兵的士气已经十分低落了。此时,刘锜遣数百人出西门呐喊佯攻,却以数千人轻出南门,直冲敌阵,刀斧乱下,敌弃尸毙马,血肉枕藉,死者不计其数,缴获车旗器甲,积如山阜。

宗弼终于不顾颜面,下令金军全面撤退。捷报传来,中枢特授刘锜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候、知顺昌府、沿淮制置使。

从字面上看,顺昌保卫战的过程很简单,但实际上却是残酷异常。此战金军精锐被杀死超过五千人,伤者过万,缴获马匹数千。据说,宗弼后来提起顺昌之败,忍不住老泪纵横。

宋史上虽然没有直接记载宋军士兵伤亡,但从第二年中枢下令刘琦军队补满万人来看,两万多人打到剩下不足一万,折损过半,损失不可谓不惨重。此外,前军统制赵撙、选锋军统制韩直重伤,游奕军统领田守忠、中军正将李忠阵亡。冷兵器时代军队不崩溃的上限是伤亡三分之一,打到这样仍誓死搏杀,足以证明八字军是支真正的铁军。

纵观这次战役,刘琦依靠的只是本部两万余人,期间也只从杨沂中那里借了两千兵,岳飞派遣驰援的张宪、姚政,张俊派遣驰援的王德,都是在战后才赶到,估计也是压根没想到这场战争规模会这么大,还出乎意料的打赢了,而且不是击败的杂牌军,而是大败纯女真精锐的铁浮屠、拐子马的大捷。这一战,足以使刘琦和八字军傲视诸军,彪炳史册。

五、顺昌保卫战的影响

刘琦在顺昌保卫战中的战法可用八个字概括:依城代野,以攻代守。由于金军有很强的机动性,野战能力又强,所以大多数时候宋军都是聚拢兵力坚守城池不出。而残破不堪的顺昌城城池没有什么优势,刘琦就灵活机动的采取这种打法,将自己的军事才能发挥到了极致。

所谓兵无常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刘琦,完美的为我们诠释了什么叫名将。

正是因为刘锜出人意料的在顺昌取得以少胜多,大败金军主力的辉煌战绩,使得宗弼再现高宗四年十万大军一举突破长江防线,直插南宋腹心的旧梦破灭,为南宋各路大军调动部署,取得反击的胜利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但令人愤怒异常的是,此战过后一年,在抗金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南宋诛杀岳飞等大将,裁撤诸将军权,对金议和称臣,并派张浚巡视长江沿线,确保军队全部撤回江南,不得惹恼金人。

任敌掳掠子民无所谓,杀死功臣无所谓,割地求和无所谓,增加岁币无所谓,国书加上“臣构”也无所谓,宋高宗唯一拒绝的,只是他本人不愿下跪迎接金人,而由秦桧代替。此等朝廷,种种行径,令人无语。无数将士的鲜血白骨,化为帝王之家苟安于世的铺路石。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今天,小编以这样一篇文章向那些浴血奋斗的宋军将士致敬。告慰他们,历史永远不会忘记,并将永远铭刻那些在家国危难之际奋身而起的不屈身影,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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