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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的少年才俊:商鞅-贾谊-曹植及其神作「秦汉篇」

自古少年多才俊,江山代代有新人。莫说刑律总苛刻,华夏千年赖商君。贾生才调世无伦,秦过一论烁古今。子建仙书洛神赋,荆山之玉卓不群。

天下英雄辈出,海内人才济济。中华文明五千年,自古才俊出少年。先秦诸侯争霸,社会动荡,普通百姓忙于生计,疲于奔命,实在无暇吟诗作赋,只有诸子百家济世安邦之论。秦后两汉,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国富民安,汉赋渐盛。及至东汉末,社稷颠覆,三足鼎立,建安才子,不乏其人。

一、商鞅(约前395-前338),卫国顿丘(今河南安阳市内黄县梁庄镇)人。姬姓,卫氏。又称卫鞅、公孙鞅,后被封于商地,故称商鞅、商君。由于其变法实在功大,中华千年制度至今皆有赖于他,既按历史顺序、又按功劳大小,把他列第一位亦不为过。商鞅乃先秦法家翘楚,投秦孝公之所好,荐霸道之术,使西秦崛起。商鞅年轻时好刑名之学,在魏相公叔痤门下任中庶子。公叔痤临终前将其举荐给魏惠王,惠王不能用。商鞅闻秦孝公求贤令,乃离魏去秦,变法革命,令行禁止,终成大业。因其变法条文细则已不可考,作者根据其变法大义以四言汇编,概括如下:

孝公纳贤, 帝王霸三。帝道治国, 官府缩减。大道之术, 军队归田。无为而治, 如烹小鲜。王道德政, 仁政民安。德服四邦, 德昭于天。德息兵祸, 天下安全。孝公默然, 浪费时间。事不过三, 霸道首选。秦若强国, 变法为先。席地而坐, 促膝长谈。诸侯分封, 不利集权。世卿世禄, 政治弊端。废除分封, 改制郡县。重农抑商, 奖励耕战。首级制度, 军功爵颁。开设阡陌, 废除井田。鼓励垦荒, 土地私占。轻罪重罚, 连坐无偏。度量衡器, 统一标准。重订户籍, 什伍为编。迁都咸阳, 修建宫殿。富国强兵, 十年已现。弱秦渐强, 俯视中原。六世余烈, 始皇得天。

二、贾谊(前200-前168),河南洛阳人,世称贾生,洛阳才俊。贾谊少年得志,汉文帝时任博士及太中大夫,受重臣周勃、灌婴排挤,谪为长沙王太傅,故亦称贾长沙、贾太傅。三年后被召回长安,为梁怀王太傅。梁怀王坠马而死,贾谊深自歉疚,抑郁而亡,时仅33岁。贾谊以其政论文著称于世,【过秦论】【论积贮疏】【陈政事疏】等时政评论,针砭时弊,风格朴实,议论酣畅。一篇《过秦论》震烁古今,鲁迅赞曰“西汉鸿文,沾溉后人,其泽甚远”。原文过长,摘其精髓,体会其高远。

上篇摘录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中篇摘录秦灭周祀,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然向风。若是,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灭,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强凌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故先王者,见终始不变,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矣。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故曰:“安民可与为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于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过也。下篇摘录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自缪公以来至于秦王二十余君,常为诸侯雄。此岂世贤哉?其势居然也。且天下尝同心并力攻秦矣,然困于险阻而不能进者,岂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也。秦虽小邑,伐并大城,得阨塞而守之。诸侯起于匹夫,以利会,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亲,其民未附,名曰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难犯,必退师。案土息民以待其弊,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为禽者,救败非也。鄙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三、曹植(192年-232),字子建,籍贯三国沛国谯县人(今安徽亳州市)。曹操与卞皇后所生第三子,被封陈王(食邑山东鄄城,亦是其出生地)。曹植少年才俊,七步成诗,才高八斗,荆山之玉,卓尔不群。一篇仙作【洛神赋】更是辞采华美,寄托绻缱,情思风流,冠绝古今。自有此仙文,千年以来,无数骚人墨客为此赋崇拜有加,心驰神往,但更多则为洛神之姿貌绝伦而神魂颠倒、魂牵梦萦。

这位洛神便是甄宓,中山国无极人(金河北无极县),先为袁绍次子袁熙之妻。建安九年的204年,曹军攻下邺城,甄氏被曹丕所纳,宠爱无以复加。曹植初见新嫂,翩若惊鸿,佳人天成,心驰荡漾,奉为洛神,引为知音,神魂颠倒,思慕爱恋,梦寐以求。真可谓:爱绵绵此计无消处,情切切飘渺多深沉。然终为水中月镜中花而不可得,于是愁绪万缕,悲伤无限,惆怅唏嘘,作赋为念。摘抄片段,看官且感受片刻:

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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