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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思的人格及思想
子思的人格及思想

                                            

内容提要:子思作为战国时期儒家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在对儒家学说的丰富发展中,形成了其独特的人格和思想。子思的人格特点,主要表现在:明道救世、笃志不移的远大理想,修德成善、不畏困苦的坚定意志,抗节守道、威武不屈的刚正品格。子思的思想特点,主要表现为:强调反求诸己的道德修养观,推重德位相称的社会人伦观,提出仁义礼智圣的道德五行观,揭释守诚践道的天人合一观。子思的人格及思想,对儒家学说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关键词:子思  人格  儒学  思想

 

孔子所创立的儒家思想,之所以对于中国传统社会的进步发展,以及东方社会的文明演进,产生了深远的历史影响,具有着杰出的文化价值,在于孔子之后众多的儒学思想家,在对孔子思想的继承发展中,进行了理论上和实践上的发挥创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则是孟子,因而人们常常将儒家思想,简称之为“孔孟之道”。然而,孟子之所以能够继承发扬儒家思想,却与孔子的孙子、战国时期著名思想家、世称“述圣”的孔伋(字子思),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孟子曾受学于孔伋的门人,他的思想渊源于孔伋,故在战国时代,人们就已经将孔伋与孟子合称并论。后来,世人将他们所主张的思想,称之为“思孟学派”。由此可见,孔伋在儒家思想的发展演变中,上承孔子,而下启孟子,是一位不可忽视的关键人物。

 

 

一、子思的人格特点

子思,名孔伋,鲁国(今山东曲阜)人,约生于周敬王三十七年(前483),约卒于周威烈王二十四年(前402)。子思虽然是孔子的孙子,但其少年时期,孔子就去世了,他并没有亲随孔子习学受业,而是通过跟随孔门多位弟子的学习,才全面掌握了孔子的思想理论体系,并形成了自己的学术思想特点。

子思所处的战国时代,西周以来的礼乐文化,在经受了春秋时期的严重冲击之后,正在逐步走向崩溃。面对着整个社会礼坏乐崩、人伦不理、诸侯争霸、民众涂炭的严峻局势,子思在掌握了孔子的思想精义之后,也象其祖父一样,竭力倡扬儒家学说,力求拯救社会危机,展示了儒家学者明道救世为的人格特点。

孔伋未成冠礼之前,学识就已相当渊博。他曾在鲁国收徒授业,后又周游列国,到过宋、齐、卫等诸侯国,以儒家的仁政德治思想游说诸侯。虽然子思在当时的社会中没有得到统治者的认可和重用,但他没有因此而动摇其持守儒家之道的志向,更没有卑躬曲膝以求得荣华富贵,而是为了维护儒者的道德理想和人格尊严,为了光大儒家思想在社会中的影响,抗节守道,不降其志,恒称诸侯残民害道之行,不惧自己身处穷困危难之中,成为当时一位颇有影响的儒家学者代表人物。

孔伋既能够以宣扬儒家学说为追求,又具有着儒者执道弘毅的刚强精神。孔子的弟子曾参一方面为孔伋的高尚道德品性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为孔伋能否为世所容而担忧。他曾对孔伋说:“昔者吾从夫子巡守于诸侯,夫子未尝失人臣之礼,而圣道不行。今吾观子有傲世主之心,无乃不容乎?”孔伋对曰:“时移世异,人有宜也。当吾先君,周制虽毁,君臣固位,上下相持,若一体然。夫欲行其道,不执礼以求之,则不能入也。今天下诸侯,方欲力争,竞招英雄,以自辅翼,此乃得士则昌,失士则亡之秋也。伋于此时不自高,人将下吾;不自贵,人将贱吾。舜禹揖让,汤武用师,非相诡也,乃各时也。”[1](《居卫》)孔伋认为,现实社会的客观条件发生了变化,人的具体行为方式也要与时俱变。所以,他指出,孔子时代,西周的礼乐文化虽然遭受到了冲击,但是君臣上下之间的交往礼节仍然要持守,否则就不能在社会上行得通;现今时代,天下诸侯正在极力招纳士人,士人在诸侯国的兴存之中,具有着重要的作用,如果我一味地折节曲从诸侯的要求,不能自尊自爱持守节义,那将会受到世人的轻视。因此,我的行为方式虽然与祖父有所不同,但这就如同舜禹因禅让而得到天下,汤武因用兵而获得政权一样,并不是属于狡诈的行为,而是由时世的不同所决定的。

孔伋卓而不群、独立傲世的志节,以及现实社会争权夺利、喜好权谋的风气,造成了他所倡导的儒家思想难行于世,自身生活陷于穷困之中。当时,鲁国人胡母豹对孔伋说:“子好大,世莫能容子也。盖亦随时乎?”他对于孔伋的行为提出了非议,认为孔伋既然主张人的行为应当随时而移,为何还是一味地不顾现实情况,彰扬不为时世所容的儒家思想?孔伋对他说:“大非所病,所病不大也。凡所以求容于世,为行道也;毁道以求容,容何行焉?大不见容,命也;毁大而求容,罪也。吾弗改矣。” [1](《公仪》)孔伋指出,我所持守的高洁志向和所追求的远大道义,并不是可以非议的缺点,我所担心是只是志向和道义不能远大。我希望能够为世所容,只是为了持守我的志向而行儒家之道;如果背弃我的志节和儒家之道而求为世所容,那么我又有什么可行于世的作为呢?所以,远大的志向和道义不见容于世,这只是命而已,如果背离志向和道义而求为世所容,这就是罪过了,所以我不会改变所持守的志向和追求的道义。

    曾参的儿子曾申,看到孔伋志向难达、身处贫困,就对他说:“屈己以伸道乎,抗志以贫贱乎?”孔伋说:“道伸,吾所愿也。今天下王侯,其孰能哉?与屈己以富贵,不若抗志以贫贱。屈己则制于人,抗志则不愧于道。” [1](《抗志》)在“道”与“势”的对峙上,孔伋表现出了一位真正儒者的高风亮节和浩然正气。

孔伋深谙儒家思想的真谛,因而在为人处事的活动中,他始终是以儒家所要求的道德规范,来规正约束自身的行为。例如,儒家特别注重交友之道,强调交友要交志同道合的朋友,道不同则不相为谋。孔伋在交友中,也是持守着这一原则。据《孔丛子?公仪》篇载:

鲁人有公仪潜者,砥节砺行,乐道好古,恬于荣利,不事诸侯。子思与之友。穆公因子思,欲以为相,谓子思曰:“公仪子必辅寡人,参公鲁国而与之一,子其言之。”子思对曰:“如君之言,则公仪子愈所以不至也。君若饥渴待贤,纳用其谋,虽疏食水饮,伋亦愿在下风。今徒以高官厚禄,钓饵君子,无信用之义,公仪子智若鱼鸟可也。不然,则彼将终身不蹑乎君之庭矣。且臣不佞,又不任为君操竿下钓,以荡守节之士也。”

孔伋所交的朋友,无不具有着高尚的德操,所以对于国君不能真心求贤师事,而是以高官厚禄为诱饵,让他去请求朋友出仕,他是不愿去做的,也深知朋友也是不会接受的。关于国君应当如何对待士人,孔伋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孟子?万章》载孟子之言:

缪公亟见于子思,曰:“古千乘之国友士,何如?”子思不悦,曰:“古之人有言曰,事之云乎,岂曰友之云乎?”子思之不悦也,岂不曰,“以位,则子,君也;我,臣也;何敢与君友也?以德,则子事我者也,奚可以与我友?”

孔伋认为,国君应当以士人为师,而不是与士人交友。故孟子指出,孔伋的意思是说,论地位,你是国君,我是臣下,我哪能同你交朋友呢?论道德,你是向我学习的人,你怎么可以同我交朋友呢?《孟子?万章下》又载:“缪公之于子思也,亟问亟馈鼎肉。子思不悦。于卒也,摽使者出诸大门之外,北面稽首再拜而不受,曰:‘今而后知君之犬马畜伋。’”鲁缪公对于子思,屡次问候,屡次送给他肉物,子思每次都要作揖行礼接受。对此,孔伋非常不高兴,他认为,国君喜悦尊重贤者,却不能加以重用,又不能以礼来对待他的生活,而使贤者为着一块肉屡次地作揖行礼,这不仅不是对待贤者应有的态度,简直就是把贤者当作犬马来畜养。所以,最后一次,孔伋把国君派来的人赶出了大门,拒绝了国君送来的礼物。

孔伋作为战国时代的儒家学者,他的抗节守道的刚毅性格,不仅反映了战国时代的士人特点,更鲜明地体现了儒家所倡导的道德风尚。他的这一人格特点,对于孟子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说,孟子所阐发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2](《滕文公下》)的大丈夫人格,作为中华民族所崇尚的浩然正气,在孔伋身上也有着强烈而突出的展示。

 

二、承孔启孟彰儒学

 

孔伋在儒家学术思想发展中,具有着重要的地位和影响,他是儒学由孔子发展到孟子之间的一个极为关键的思想人物。在周游列国的过程中,他不仅极力宣扬孔子的学术思想,猛烈掊击诸侯国君的害民恶行,而且还著成了反映他的学术思想的儒家经典著作。《史记?孔子世家》曾言:“子思子作《中庸》。”《孔丛子?居卫》也曾说,子思“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中庸》作为儒家经典的“四书”之一,到底是不是孔伋所作,历来学者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但是,《中庸》一书,可以说是反映了孔伋的思想。此外,《汉书?艺文志》曾说:“《子思》二十三篇,名伋,孔子孙,为鲁穆公师。”虽然《子思子》一书已佚,其篇章题目及其内容,现在我们知之不多,但是决不能由此而怀疑孔伋曾作《子思子》一书。《子思子》一书,久佚不见,实是憾事。然而,令人可喜的是,1993年10月,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区四方乡郭店村一号楚墓中,出土了一批约八百余枚、凡一万三千余字的竹简,后经整理由文物出版社1998年出版为《郭店楚墓竹简》一书。根据今人对它的研究,认为这些著作中,有14篇属于儒家经典,它正是由孔子向孟子过渡时期的儒家学术史料,其中的《唐虞之道》、《缁衣》、《五行》、《性自命出》、《穷达以时》、《成之闻之》的前半部、《鲁穆公问子思》、《六德》诸篇,应为《子思子》的内容,由孔伋所作(参见李学勤《荆门郭店楚简中的子思子》,《文物天地》1998年第2期;庞朴《孔孟之间──郭店楚简的思想史地位》,《中国社会科学》1998年第5期;姜广辉《郭店楚简与〈子思子〉》,《哲学研究》1998年第7期)。结合《中庸》以及《郭店楚墓竹简》,可以对孔伋的儒学思想进行全面的总结概括。

孔伋的儒学思想,首先表现在,他特别注重个体的道德修养,主张君子应当在为人处世的过程,讲求“求己”之学。

孔伋认为,人生存于世,应当确立高远的志向,修养自身的道德,不以私自累,不以利烦意,择天下之至道,行天下之正路。他说:“君子高其行,则人莫能阶也;远其志,则人莫能及也。礼接于人,人不敢慢;辞交于人,人不敢侮。其唯高远乎?”[1](《居卫》)这一立志修身的思想,直接承续了孔子的思想,其在《中庸》中指出,“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汉代儒学思想家徐干在其著作《中论?贵验篇》中,曾引孔伋曰:“谁谓华岱之不高,江汉之不长与?君子修德,亦高而长之,将何患矣?故求己而不求诸人,非自强也,见其所存之富耳。” 因此,孔伋的学术首先是以“修己”为主旨的。

同样,《郭店楚墓竹简》之《成之闻之》中也说:

古之用民者,求之于己为恒。行不信则命不从,信不著则言不乐。民不从上之命,不信其言,而能含德者未之有也。

是故君子之求诸己也深。不求诸其本而攻诸其末,弗得矣。是君子之于言也,非从末流者贵,穷源反本者之贵。苟不从其由,不反其本,未有可得也者。

是故欲人之爱己也,则必先爱人;欲人之敬己也,则必先敬人。

由此可见,此篇的主旨是以“求己”为核心的,而这也正是孔伋思想的主旨。孔伋指出,个人在修身过程中,应当不因外在的环境条件和自身的穷达际遇而有所动摇,国有道则以义率身,国无道则以身率义,穷达是由时世所决定的,但修身却是由自己所决定的,故穷达以时而德行要守一,持恒修身是实现自身高尚道德的重要前提。

但是,孔伋所主张的“求己”思想,对于孔子的思想又有所发展。《论语?学而》篇中曾载孔子之话说:“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意思是说,别人不了解我,我并不担心着急;我着急的是自己不了解别人。但是,孔伋认为,君子修己,完善自身的道德,也是希望别人能够了解自己,进而增强自身修养道德的自觉性和主动性。但这不是装饰自己以给别人看的“为人”之学,而是努力修养自身道德的“为己”之学。

孔伋认为,修养自身的道德,应当以“五达道”和“三达德”为规范准则,个人在社会活动中,应当持守合于自身社会角色的行为规范准则。因此,他很重视儒家所倡导的宗法伦理道德。《中庸》中说:“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另据《郭店楚墓竹简》之《六德》篇,可以发现,孔伋继承了早期儒家特别重视宗法血缘伦理道德的思想特点,对于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之间的亲疏关系,进行了说明,提出了君、臣、父、子、夫、妇“六位”,并以圣、智、仁、义、忠、信“六德”以配六位,认为义为君德,忠为臣德,智为夫德,信为妇德,圣为父德,仁为子德,并特别强调父、子、夫在伦理道德中的地位,主张“为父绝君,不为君绝父;为昆弟绝妻,不为妻绝昆弟;为宗族杀朋友,不为朋友杀宗族”的观点。由此可见,孔伋提出了德位相称的社会伦理观。在君臣关系,孔伋认为君权不是绝对的,他曾对何为“忠臣”,提出一个惊世骇俗的说法。《郭店楚墓竹简》之《鲁穆公问子思》中载:“鲁穆公问于子思曰:‘何如而可谓忠臣?’子思曰:‘恒称其君之恶者,可谓忠臣矣。’”他认为,作臣下的,应当辅佐国君就于正道,只有总是能够指称纠正国君过错的臣下,才是真正的忠臣。这一说法,体现了儒家所倡导的持守正义、不畏邪恶的刚正品格。

另外,《孟子?离娄下》中也曾记载了曾子和孔伋在面临同样情况下,所采取的不同行为方式:

曾子居武城,有越寇。或曰:“寇至,盍去诸?”曰:“无寓人于我室,毁伤其薪木。”寇退,则曰:“修我墙屋,我将反。”寇退,曾子反。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寇至,则先去以为民望;寇退则反,殆于不可。”沈犹行曰:“是非汝所知也。昔沈犹有负刍之祸,从先生者七十人,未有与焉。”子思居于卫,有齐寇。或曰:“寇至,盍去诸?”子思曰:“如伋去,君谁与守?”孟子曰:“曾子、子思同道。曾子,师也,父兄也;子思,臣也,微也。曾子、子思,易地则皆然。”

孟子认为,曾子与子思所遵循的行为原则是相同的,符合他们当时的社会角色。因为曾子在武城,居于师位,教授弟子是长辈;而子思居于卫,任职为官,具有捍卫国君的职责。由于两者社会角色的不同,所以,面临同样情况时,他们的态度和做法也就不同,但都合于他们所应担负的社会职责,合于儒家所倡导的行为准则。故孟子指出,如果将二人的位置调换一下,那么他们的做法也会是这样的。而这正是体现了孔伋所推重的德位相称的社会伦理观。

孔伋精于儒家所重视的礼仪之道,礼仪风俗作为人们行为的一种规范要求,它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地变化,所以,对于不适合现在社会发展要求的旧有礼仪,孔伋主张要适应现实发展,适当加以改变更新。这种更新,是以合于人情世事,利于身体健康的角度出发的。《礼记?檀弓上》载,孔伋的母亲死后,柳若对孔伋说:“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对此,孔伋说:“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孔伋指出,先王制定礼节的用意,是要对过分的情感行为加以适当的节制以合于人情。如果有超过礼节要求的行为,则要加以适当地节制,以合于人情;如果有不合于礼节要求的行为,则要勉力持守礼节,以合于人情。

孔伋对于儒家修身思想的发展,其卓越贡献在于他首先从天人合一的角度,揭示了修身在天道与人道之间的关系,并特别注重“中庸”和“诚”的修身方法。《中庸》中说:“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在此,孔伋指出,修身成德是达致天人合一的路途。《中庸》中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是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要实现天人合一,就要持守中庸之道,率性修道以达中和。而要达致中和,则要实践以“诚”为本的修身方法。《中庸》说,“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持守以“诚”为本的修身方法,就要择善而在固执之,通过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的工夫,达致成己成物、修己安人、参赞天地的崇高境界。所以,《中庸》说:“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孔伋的天人合一的修身思想,强调中庸和守诚,丰富了孔子所主张的修身思想,开启了孟子的尽心知性、存心养性、以事天道的心性论,这在儒家学术的发展史中,具有着杰出而重要的地位。

孔伋的儒学思想,还表现于他所提出的治国理论上。由于修己安人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因而孔伋对于安人的治国理论也是有所阐发的。

《中庸》一书中,曾提出了治理社会的“九经”,其言:“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孔伋认为,为政应当尊贤崇德,举善劝民,君主要发挥其在社会中的导向作用,修德成善,崇尚礼乐,正民化俗,这样臣民也会注重修德,而尽力事上。否则,上不仁则下不得其所,上不义而下乐为乱。孔伋特别注重君主对于人才的任用问题,他认为,任用人才,君主不可以一己之私好,来选用人才,而要出于公心,举贤任能。孔伋的治国安人思想,发展了孔子所提出的修己以安人的理论。

孔伋的儒学思想,在于他还倡导“五行”之说,虽然其具体内容,至今尚处于人们的研究之中,但据《荀子》以及马王堆汉墓帛书、《郭店楚墓竹简》的记载,孔伋所倡导的“五行”之说,其内容不同于阴阳五行之说,而是以儒家所尊崇的道德为核心,所谓的“五行”,即是指仁、义、礼、智、圣,这对中国传统五行之说,是一个新的发展。故孟子也曾说过:“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知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2](《尽心下》)孟子认为,父子之间的仁,君臣之间的义,宾主之间的礼,智慧为贤者所具,天道为圣人所明,这是必然的天性,而不属于命运。这可以说是对于孔伋所提出的“五行”之说的具体说明。

孔伋的儒学思想,下启孟子,在孟子那里得到了更加深入的丰富和发展,并成为战国时期深有影响的“思孟学派”。但是,思孟学派所倡导的儒学思想,在战国末期却受到了当时儒家学派的另一代表人物荀子的激烈批判。荀子说:“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统,然而犹材剧志大,闻见杂博。案往旧造说,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案饰其辞而祗敬之曰:此真先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沟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仲尼、子弓为兹厚于后世。是则子思、孟轲之罪也。”[3](《非十二子》)荀子的观点,失之偏颇,它反映了儒家学派内部对于儒学理论的不同认识,但同时也给人们提供了探究孔伋生平和思想的线索。

孔伋卒后,葬于孔子墓前。在此之后的历代社会中,孔伋也如其祖父孔子一样,先后受到了封建统治者的尊崇和追封,以褒奖其在儒学发展中所做出的贡献。如北宋崇宁元年(1102),宋徽宗追封他为“沂水侯”;大观二年(1108)被许从祀孔庙两庑;南宋端平二年(1235),升祀大成殿内,列入十哲之间;南宋咸淳三年(1267),又被追封为“沂国公”;元至顺元年(1330),元文宗追封其为“沂国述圣公”;明嘉靖九年(1530),又被尊为“述圣”。同时,历代儒家学者之中,也有人充分肯定了孔伋在儒学发展中的地位,对他的思想进行深入的研究,给予了高度的评价。特别是在宋代,由于朱熹认为《中庸》一书,是子思忧患孔子圣学失传而作,因而将其与《大学》、《论语》、《孟子》合称为“四书”,并加以集注,这样子思在儒家学术发展史上,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敬重。而今,随着儒学研究的深入发展,以及历史史料的不断发现,孔伋在中国传统文化发展中所应具有的历史地位和卓越贡献,将会日益全面而充分的为世人所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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