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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落于2022年7月29日决定永久弃笔。

阿落,原名常旭阳,2005年12月8日生于河南省。作品见于《诗刊》《青春》等。2018年开始创作古体诗词,2020年转入当代诗创作。在其两年的创作生涯中写出大量作品,据不完全统计总数达半千。并于2021年底推出个人诗集《热风》,收录诗歌250首左右,均为其15岁创作,目前销售量已超300本。阿落是05后少有的天才型选手,在短时间内以一记绝尘的姿态涌入读者眼中,并收获大量喜爱。2022年7月29日决定永久弃笔。

阿落,陈亭夫,我 。我们相亲相爱,我们相爱相杀。我们三个在一起是一种和谐,阿落有的时候自大,疯疯癫癫的,我和陈亭夫都喜欢骂他,现在他决定弃笔,选择不和我们联系,可以预想到的是,一种落寞在我们三个之间产生了。我们曾经那么要好,在各种不如意的时候,各种高兴的时候,我们喜欢选择跟对方去倾诉,大倒苦水,分享自己的喜悦。他总是最能活跃气氛的那一个。我有的时候很喜欢幻想我跟我的朋友们在现实中相遇的场景,我觉得阿落是那个蹦蹦哒哒的跳过来的形象。说多了。刚才他走的时候让我评论他的诗歌,我已经不太想对他的诗歌有太多评价了 ,但是他确实是我见过05后,罕见的有天赋的作者,这已经够了。我会怀念这样的一个朋友的。永远

何求

Ⅰ静夜

十步之内无人生还

十步之内的人都哼起了歌

他走了九步,第十步被乱枪射死

血泊里是月光低垂的声音

血泊里的月光滴落枝头。有人说是眼泪

有人说是浊酒

有人说自由是独来独往的疯子:

他一定站在历史的对岸,吟诗,剽窃,饮用嫌疑

他将身体放大,直到森林冒出来

屈辱的水和使水屈辱的树枝

树枝与夜色达成共识

李白是一棵树诗不是树枝

诗是伐树者

2021.1.19

Ⅰ诗与赎

像西湖是杭州的绝笔

母亲再也写不出,如我这样完美的诗了

我是她终其一生的代表作

我生动,形象,具体地抒发了

她身为作者的情趣

同性恋,孤僻,爱无能,纵欲,是她为我埋下的伏笔

但我终究不能被用来歌颂

我的字里行间,并未提到祖国或人民

2022.5.19

Ⅰ我亲爱的儿女

一块石头的一生是关于水的。一根野草

的一生是关于天空的

我的房子里有火,有盗贼

但是这空无一物的房间

如何能引起一场久违的事故。我僵持多年

等待一次彻底的清洗

没有理由,甚至连动机也不足

阳光被巨大的阴影扑灭

我的手掌摆动,一直摆动。直到血肉模糊

我有多少儿女?

他们背负巨债,积水,重度残疾

我有多少儿女?

他们怀疑,否定,急着把伤口捂紧

2021.4.11

Ⅰ为一朵野花保持沉默

你要我有怎样的沉默?

比沉默更为震悚的

是你喋喋不休,却已离题千里

我不想怀疑,我不想让那些美都消失不见

我不想辜负一朵野花,那流血流脓的抒情

你要我有怎样的沉默?你看到我时

我比朝代更先衰败。你看到我时我比任何季节

都更先卸下植物,垃圾, 食盐和女子

我有雪的外表,有火的纯真

我有无数个尚未探潜的雷区

你眼里的春天远比你手上的春天更加遥远

你以为的春天远比你相信的春天更加危险

而这个春天为时不远,这个春天生与死不远了

生死如雨水,一边滴落

一边形成漩涡

2021.3.5

Ⅰ重影

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我一直以为常旭阳是一架枪膛

雨水构成的枪膛,体内没有子弹

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我一直以为阿落是个敌人

药物构成的敌人,随时预备着谋杀

十五年,我徘徊在危险的悬崖边,听杜鹃鸣叫,为一个不会

到来的人,秉承内心的健硕

现在,常旭阳日夜奔跑,他穿过云层,反射出体内的

阴影,和清晰且滚动的脉络

现在,阿落依旧是一个爱动刀子的人

所以我不敢醉酒

在这十五年里,我的清醒一直都超出他的预料

2021.6.6

Ⅰ给你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时辰。天就快要黑了

村庄变得脆,土地酥甜

潮声远道而来,沾染春天的香气

那些隐约降落的事物挂在枝头

形成秘密和果实。此刻,风从远方刮来

吹落谎言,污垢和词中隐晦。诗句的底色呈现斑驳

世界有大片的生机,我们葱茏,翠绿

我们在风中说出自己的事情

我们在风中把爱情比作雨水

没有任何人怀疑

2021.3.7

Ⅰ可你不知道

可你不知道。我们在夜色里停顿的部分,总有风的形状

我们从暴风里逃脱的时候无法义正言辞

我们义正言辞却不能逃过埋伏,我们从命运的

漩涡里把名字打捞上来

却还是喊错彼此。你在角落里捧住流年

生怕暗中偷换。暗中偷换的是你往事里不足三尺的疼

而恰恰这样的好时光

是不能被爱的,更不能疼。再不爱,江水就流尽了。再不疼

山河就崩塌了

我们在诗歌里倒退,拥抱,互相赞美

我们在诗歌里猜忌,厮杀,贩卖母性

而日子只在我们清白的时候产生降雨。那些雨落下来

不管这天空

吊着你体内一把烘干的酒意

2021.3.12

Ⅰ客至

见我温酒,扶我衣袖

书册里一层油黄捂住历史的清白。一个人死后

名字尚有十年寿命

他提笔蘸墨

一撇一捺都写着江山,他把前生和今世之间的大雨

写得淅淅沥沥

如同这座小山村,位于中原腹部

羊水囤积

秘密枯萎着蓬蒿,一年一寸

凉风送来草色,草色挂在屋檐

打马灯佛照一生的庄重

命运在河道里疾行

圣者之言,千载未变

我们看不见李耳的时候

大炮即君子

2021.3.20

Ⅰ生长

我的体内有阵阵雷霆,有春潮起伏

我的体内有一群

迷路的楚客。他们偷走我的晚餐

杜鹃已去,为何冤屈不止,凶手已去,为何轮回不止

我的血肉在天空流淌,为何

流动不止

疲倦被埋得更深了: 另一口井,另一份火焰

词语的密集之处有人学会说话,月色的

密集之处有人窥见预言。但是我依旧选择跳舞

我能从浩瀚的寂静里全身而退,我能浪费掉一个忍者的

慈悲心怀

我把一颗树的绿一层一层地剥开

我拒绝春天的一切欢喜之事

恨已生根,你不能说性命还在,爱已生根

你不能说运气还在

植物的生长让人流泪,羞愧

你不能说枯萎还远,这还不是底线

2021.4.25

Ⅰ祝福

多让人不安,她一定说:真是被你这祝福欺骗了!

冬天的时候,我给她西瓜,葡萄,李子,芒果

我给她一副蒲扇,她收下以后

学古人向我道谢

夏天将至,我给她雪花,冻鱼,腊梅,冰锥

我给她一条我连夜织成的围巾

她收下以后,轻吻了我的额头

春风吹过她的门槛,她循马蹄声朝门外望去

我刚好骑着一匹白马路过

给她捎来枫叶,金桔,月饼,和一首团圆的诗

她收下以后,问我今夜可否留宿?

我没有回答,策马而归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落叶枯黄,万物肃杀

我像往常一样,照旧给她带来新鲜的礼物

:风筝,桃花,蒲公英和三色堇

我习惯在每个季节给她不同的东西

让她看到生命的神奇与可贵

只是如今,她已没有力气再向我道谢了

春夏秋冬过去,她年华已尽

我的祝福并没能延缓她的衰老,而使她对一些

人间的事情产生深刻的犹豫

2022.6.26

Ⅰ禁锢

把恶事做绝,我的清白日子何在?

把河水饮尽,我的饥饿日子何在?

我的体内的确有春音涣散。的确有数不清的

猛兽从字典的生僻字里闯出来,组成肉食性诗句

我的确与竹竿为伍,的确与鱼类久为宿敌

我的确目睹了那些深埋的假象,因无用而倍感凝重

语此身之物因匮乏而沉默,因沉默而痛失原形

因语言而羞耻吧,因不语而饱受荒芜

伤口还在背后,不停地往外喷血

古老的暗器不语,死者却听到了一切

2021.4.19

Ⅰ桥下的一汪浑水

永恒就是桥下的一汪浑水。在其中

所有的事物荡漾开来,所有的相斥荡漾开来

肮脏与洁白,富雅与落寞

所有不可重复的,不可预料的,不可亵渎的都荡漾开来

所有喧闹与安宁,所有垮掉与被唤醒

那些根本存在的,麻木抽象的,令人厌倦的,浪费掉着迷的

抛出地面几十米远的,荡漾开来

永恒就在这里

是的,一汪浑水。新鲜的垂直,或者放手一搏

永恒永远地永恒着,浑水更浑地浑着

我的爷爷趟过去了——

我的父亲趟过去了——

2021.4.26

Ⅰ晚安

想哭

想跪在坟头唱歌

想一下子就钻到泥土里面

我还想生根

想让雨水滋润我的身体

我想被阳光照耀,开出美丽的花朵

春天正好,烟火可亲

人间适合挽留

但是现在,我要睡觉了

2021.5.4

Ⅰ天梦

*是王在飞。王轻拢慢捻着

屁股下垫着丞相的首级

王在喝醉,弄杂技,借鱼嘴吐出手指

咒语吩咐一场叛变。是王在歌唱

唱累了,歇歇,于是起飞

是王在飞,王裤腿里装满供电的妃子

*太过冲动的是你,你啊,王

王的奔命,只印证那所谓的事实

——奴的身体内没有江湖

江湖只敢嗅嗅,不与奴的心脏

搭桥也不与奴一层一层的肠胃共振

*是王在飞,王的傲慢如开落的

紫荆。王如花茎,新鲜的奴婢

在夜间,在湘绣的枕头旁

绽放永恒之美。王的江山倒塌不了

“朕要它站直,朕要它蓬荜生辉”

*王的娘亲就一根冷翠的竹子

所以王是空,王是流响

哪怕他病了从此在谎言里独居

哪怕王贱卖一份爱情,早已过期的

王从不考虑疾病,任凭阳痿

榨干一码地契。深宫那么深

*是王在飞,王正密切赶赴一场

潮湿的约会。王在雨中呐喊

“朕飞得那么高,那么高,看不见母亲”

王的眼珠瞪溜儿圆,弓着腰

用尾巴说疼。哦,这世界最傲慢

的生物,他哭了——老臣告退

2021.10.4

Ⅰ最远的离别

*与母亲在返家途中聊到她和父亲的离婚

最远的离别是什么时候,

一个人抱着一棵树。

他说:“快去唱歌吧。”

我一直问他:最远的离别是什么时候?

他说:“快去唱歌吧。”

我们聊着聊着,他就走进话题。

我说:“你还爱他么?”

——女人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说:“你铁定要离婚了么?”

女人不说话,低头剥一颗橘子。

聊着聊着,他从话题里滚出去了。

我说:“唱一支歌吧。”

——女人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说:“最远的离别是什么时候?”

女人扭过头,要我尝一颗橘子。

2021.10.16

Ⅰ重生的拒绝

哦,只有一匹马敢在我的面前呼啸不已

咬死了我的藏獒的马,是的,呼啸不已

只有它敢再次停顿么?

主人何处?没有幽居之所么?

得了吧,那种解释真的不太牢固

我的红被褥,乱絮纷飞的春日,晴天的大好风光

墙头遥望?得了吧,你的胆子

真的太小。我的肺太大,六十个季节

六十次永昼,亦或许……远远不止

只有楼阁停顿么,一层又一层?

只有绝望的心和强劲的雷声么,而非干病酒?

非干病酒哇!(你盘旋我头顶

的一生究竟为何?)

你的性别不稳么?活该憔悴么?你善于迁徙的脚掌

久立于湖面,甚如此冷漠?!

你肮脏的床单,缝纫机羞辱过的脸蛋

你脚踏车拖拉机重卡一般地

赶在我轮回之前。可是,我有我弱者的形象

我有我褪尽颜色的斑斓

我有我众哭之中的

那一丝丝独忍。忍俊而不禁的?

“你说你一生无果,真的死而无憾么?

你说你把一个人的爱情嚼碎

真的只是为了止渴么?

你说你多少年雌雄莫辨,一朝卸甲,对镜

把黄花绣上额头

就足以唤作女人了么?”

亲爱的,何必总纠结于颜色?

何必争分夺秒为我命名?

虚伪的何必到来,你又何必离去呢?

*源于钢琴曲《梁祝》2021.10.26

Ⅰ舞池中心

你试着打开一个人的一生,他的荒谬

一瞬间击溃了你。不是因为节奏,不是因为重鸣

仅仅是一个小到可以没有的变音

风情一样,岁月一样,鸟虫和鱼一样的

小小的变音

你所追求着的,让他产生倦意

不再有急切的打开一本书的冲动,不再有咀嚼文字的

欲望,也消失了甜蜜的口味

沉思与遐想。只有微弱的灯光还在

那么轻,晃个不停

一个真切的灵魂足够遥远,这就够了

映着苍白的镜子映着苦难,这就够了

何必左右于风景

祈求它为你而生

光阴那么长,影子那么短

而美丽却有折中的意蕴。在越来越湿的

夜色里保持干燥的模样

哦,这事物的本心

你认为一切已经枯竭:此时此刻的自己

让未来的未来,过去的过去

2021.11.20

Ⅰ爱卿且去

爱卿且去。说一个朕字就要赌一次性命

好在你唇枪舌战,油嘴不拿来炒肉,这不好

况朕的枕头旁苦战连连

妃子一个接一个死去。春寒赐浴

赐锦袍和金丝镶嵌的手仗

可烂掉的舌头怎么能取得众人之信呢?

烂掉舌头的人亦不能怂恿一个完整之躯

怂恿他朝向被风的一面

让灵魂在权利的漏洞中失重,冗眠

做宫殿,修长城,搞水利,运河以南,长江以北

爱卿且去吧,这揉不完的奏折

揉得朕虚虚脱脱。使捂热妃子的手

再也捂不热龙椅的靠背了,捂不热晚年的口碑

和整治天下又被天下整治的遭遇

——这一切凉得彻底

突如其来,如一块朽木在肚子里横着

横着,荡来荡去,让朕疼,让朕累

有人问过朕,是四面八方地老去

还是向一个地方年轻?朕没有回应

可是心里的答案,早已溢出了这首诗

朕料到有人会在11月20号

写出《爱卿且去》,朕料到的妃子们叛变

也意料到有人在叛变中

搞左翼和右翼,唯独没料到阿落写诗

没料到他撕肉为韵,泣血成文

爱卿且去吧,朕必将以最深的抗拒

抵达你。且叛变吧,且藩镇割据

且向索额图借一把前朝的大刀架在脖子上

且去吧,光明正大坐上龙椅

且将贵妃和常在哪怕是婉嫔揽入怀中吧

哪怕是撅我坟墓,扬我尸骨

朕累了,睡了,却分分秒秒钟醒着

明日不上朝了,老臣们各自请安吧

想偷税的偷税,想升官的升官,随心情吧

2021.11.20

Ⅰ我爱这一切

在院子里平躺,阳光可爱

温度里滚动着来自远方的春天

也从一棵核桃树的经脉里孕育又瞬间消失

如果你要来

我一定不会选择藏在某个季节等你出现

更不会选择作为季节里的花朵等你栽培​

我们都是世界的主观生物

把生死悲欢归于个人形式,甚至蓝天

甚至所有藏在身体内部的标点

我一一理清,篆入诗中

中年的影子被桌椅板凳吊着走

在这阳光静好的日子

我只想把生命和理想一同交给衰老

我掏出身体里的黑暗做假设

只为在故乡的棱角里寻找暮年

寻找那些在举杯之后破碎的时间

因为,我爱这一切

2020.5.19

Ⅰ死亡在你们中间阅读她的秘密

新的转机到了,闪闪星斗缀满的天空

也缀满了一粒粒硕大的乳豆

一颗骷髅头滚到脚边,戴着土黄色旧日本军帽

新的转机让你从历史的土壤里

栽培出一朵黑色的花来

在这片土壤里,没有人心存秘密

没有人知道秘密为何物

直到死亡来临将这一切告诉你们

死亡从你们的身体里拆出灵魂

就像拆一封情人的书信

简单,质朴,仿佛没有苦痛,仿佛疼

仅仅只是一个标点

当你像传教士一样读完这封信的时候

就早已失去感觉

死亡在你们中间跳舞

死亡把你们当成笛子吹

有多少个音符

就有多少种粉碎

请让这粉碎重复三十万次

2022.7.26

Ⅰ夏至未至

我还是没有足够的力气,把一件事叙述得完整

如同把伤口揭开,再一次疼给你看

我没有眼泪面临深渊,也没有痛苦抵达黑暗

只有沉默能给沉默一个理由

同样的,只有死亡能给死亡一个答复

傍晚,山中有布谷,孤独就如此静谧

我不期待谁能把你从

救世主的位置上踹下来,我期待的是早晨,正午,黄昏

一朵没有去向的云和来历不明的夏天

我不期待谁能叫你爱我,我期待的是那些

让我绝望的花朵,酒瓶,和反复重燃的灰烬

我期待一切与你相仿的事物

但都不是你

包括它们对你始终保持着的细小的差异

——这无声的警惕

2022.6.20

Ⅰ在危楼∶赠何求

历史的耻辱不该被频繁写就

她的新鲜在于:被侵犯过

而次数不多

当下的事情,是潜伏者的短板

我们以自身为容器

找到水的声音

一次崭新的流动,换来持久的僵硬

眼前枯燥的排解,作烂抒情

写作之写,在于从没有什么被真正表达出来

你要的言外意,是我话中的痛点

而写作的长青

乃我们自身衰竭的开始

我们都睡着让诗歌去醒

我们喋喋不休让诗歌冷静

我们什么都说了好像什么也没说

让诗歌什么也没说好像什么都说了

灯瞎了才使你真正看见你该看的东西

这黑暗本身足够瑰美却因瑰美

而终生倒立在陡峭孤绝的崖壁……

像我此刻驻足在这四面巍耸的建筑内屏住呼吸

可绝望中我发现:

每块砖都放在固有的位置

——这正是一栋危楼之危处

2022.4.11

Ⅰ我哭

檀香树值得哭,棺材不值得哭

青砖瓦砾值得哭,城墙不值得哭

老寡妇值得哭,使她下半生饱受欲火的农药不值得哭

好天气值得哭,不好的天气不值得哭

皇梁古刹值得哭,在它们腹中坐胎的君王不值得哭

我哭的人在夜间独自抱碑而泣

我哭的人与杜鹃以命争啼

我哭的人没有名字,谁喊他都应

我哭的人在流水深处失身。我哭的人

挥舞着十字架,也挥舞着一扇披满经血的寺门

我哭的人是你啊

2021.4.16

Ⅰ哦,阿落

我们都等到这样的时辰了。春天正好

日子的尺寸不大,回忆正好

仇恨的尺寸不大。把它们往伤口深处放一放

不会太挤。你看,他们都走了

那些男人,女人,好人和坏人

他们都走了。一些树木留下了,比我们提前

预备好春天。而我们的心依旧绕着陶渊明不放

绕着菊花不放,绕着南山,柳色,腊梅不放

我说:“我甘意拿身份证抵你一杯劣酒”

多深的仇啊,往日你赤身于河流底部邂逅光阴

邂逅那些透明的盼望。我庆幸

那些召唤石头的人仍然心怀悲怆,手捧莲花

来不及流泪,我们摇曳的姿态被谁打开

来不及大吼,我们在爱的背面给出沉默

来不及失踪了,我们与街道,与深渊

与一块苍老的墓碑互换底色。背叛已不足惜

呈堂证供已不足惜

但是我庆幸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阿落的诗人

庆幸他为我写诗,却到死不肯赞颂我

2021.4.19

Ⅰ以肉为书

像他们所说,本来是无声的

像他们所说,本来贯彻到底

像一枚炮弹迷恋硝烟

却因为醉酒,强奸敌国的土地

本来是春天将近了,本来一切都没有错

本来我们有同样的方言和同样的眼睛

不需要任何解释

如果对于一个人,一件事

甚至一个国家的覆灭

你都难以动容,我该如何给你我的疼痛?

是的,无声胜于有声

是否能够死得完美

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

我们是否死得明白死得庄严

如果涂满剧毒的暗箭难防

伤人只伤其自尊,是否可以保留

光鲜的表面,仿佛从未中招

仿佛恰得其所

我们都沉默,一切就完好如初吗?

我们都欢呼,逝去的

就不会再逝去了吗?

难道我以肉为书,就能写你的无情?

难道我一笔一画,就能入木三分?

我拿什么向你证明我的深刻,我内心的土地

早已如此贫瘠了

要墓碑没有墓碑,要花朵没有花朵

202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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