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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当我难过时,我爸就会说,“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哭,不然,会更难过”。
现在,我住在吉林,离家非常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便是我有两个要好的同事——小林和成。小林总是准时提交报表的第一人,每次会议都西装革履出席,且积极发言的人。我和他常约着去公司附近的球馆打球,和他走得近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笑给人一种希望降于我满心的感觉。成,一个和我每次相见都会情不自禁笑的男生,而且喜欢仇大苦深地看着我往他饭盘里扔辣椒块儿。
离家在外,他们两个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我们之间几乎无话不谈。
在我来到这里时,我曾有过一段并不开心的日子,每天早上无所事事,中午跑出去喝酒唱K,晚上躲在员工宿舍里睡到心满意足,总之,那段时间,我非常难过。
从心理学上定义,那叫做心情的低落期。
那时期,我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以至于疯狂叛逆,尽管我已经别离了那个放纵的时光。我记得海明威说过,“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也是从那里,我学到人可以先任意妄为,再赎清罪过,接着学会成长。
于是,我在自己意识的海洋里尽情高歌,从没发现自己越走越远。
有一天,小林来敲门,喊我和成一块吃饭。我拒绝了。接着睡觉。后来,我离开宿舍打算去酒吧逛逛,转身看见成和小林还在门口前的草地上坐着等我。
我走过去望了他们一眼,“怎么在这?都不用吃饭的的吗?”
成嬉笑道:“一起吧,有惊喜呦”。
等到了地方——一片人迹罕至的空地,上面摆满了啤酒和烧烤架,之后成慢斯条理走过来说:“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哭,不然,会更难过,虽然人生路很长,可至少现在还有我们两个陪你一起走呢”。
后来,听小林说,有次我在酒吧喝醉之后,他们两个抬我回去,一路上我都在说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哭,其实,当时在我宿舍我们三个都在哭。
然后我和这两个家伙喝了点啤酒,吃了大量的烧烤,酒足饭饱后,我们三个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太阳,不约而同唱起了歌,歌名叫哪吒传奇,歌名叫葫芦兄弟,歌名叫三毛流浪记……
说来也怪,那天开始,我的观念开始转变。我不再相信这个世界给了我痛苦,让我难过,我拼命地去沉沦于哭泣,那原本消失的幸福仍然会回来。
毕竟一个人借故去哭,去逃避,总是不值得原谅的。
我从此开始相信,在习惯于悲春伤秋的年代,难过是不可避免的,但当下一秒就要哭泣时,即便身边没人陪着,你也应该强求自己,陪难过的自己看看日薄西山的景致,看看一个破晓阑珊的夜,看看一种梦里不知落多少转瞬湮灭于人潮的光影。
说到底,我们都是天生的哲学家,都可以擅长苦中作乐。
像欧尔·布里在巴黎举办的一场大型演唱会上,人们正如痴如醉倾听他的演奏时,琴弦突然崩断一样:仍然不顾于此,继续演奏直到结束。事后人们问他怎么不停下,他仅仅这样回答:“只是断了一根琴弦。”这个时候呢?如果是我们呢?一定会难过的,可在最艰苦的时刻,这位艺术家还是选择了寻找快乐。
我们也可常自喻海子,希望有一座房子,面朝着大海,看时光里的春暖花开。
后来,我仍然有不开心的时候,小林和成也因成家回到了出生的地方。
在每个难过的一天,我都希望打开门可以看到安慰我的人,劝我不要哭泣的人,但门口除了我,只剩下一大片草地。
现在,我明白,也一直践行着:当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哭,尚若有人陪伴,便和他们一块欢乐,假如身边无人,就抬起头,大步大步向前走。始终微笑着,去唱生活的歌谣。无论哪样,至少都不要选择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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