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融化了
文/高颖
故乡的茅屋旁有一条蜿蜒穿过村庄的小河，没有人知道它存在这里多久了，只知道有村子之前它就在那里了，窄窄的河面一览无遗的呈现在蓝天下，与村里世世代代的人们共同度过白昼和黑夜，共同走过四季轮回。注目之下，它似乎不那么狭窄，竟能品味出它的大气从容，不见一丝的腼腆，更没有丝毫的猥琐。
此刻小河沉默着。
寒冷的温度改变了它生存的状态，失去了流淌的欢乐与韵律，却看不出它的无奈。坦然地接受严寒带给自己的一切，积蓄而隐忍。它变得坚硬而倔强。
河边的枯草和落叶，失去了水分的滋养和温暖的气候，经受不住严冬的风霜雪寒，轻飘飘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失魂落魄。这些枯草和落叶在小河的岸边找到一块避风之所，将身体躲避在小河的身侧。小河不鄙不弃欣然接纳，给过季的枯草和失意的落叶以保护和宽慰。
雪来了，有肆意的漫天飞雪、有舞蹈着烂漫的雪花。它们一次次地到来，乐此不疲。小河默默的敞开怀抱迎接这冬的使者，拥抱着那无论是因过度疯狂，还是专注于搔首弄姿而乐此不疲的雪。让它们随性之后栖息在自己窄窄的，却尽情包容的胸怀里。
风来了，呼啸的北风，刮过河面，嚣张地向小河挑战，刀割一般的劲风试图割伤小河的肌肤。小河沉默着，承受着北风的无理。但自不量力的北风虽一次次来袭，却又一次次失望而回。因为北风看不到小河倍受折磨的痛苦，看到的是几经自己蹂躏的河面一次次地变得更加明亮光洁。感受到地是小河无声的呐喊——刮得更猛烈些吧！它感觉到小河沉默的力量，在明镜一般的河面上看到的只是自己恼怒而恐惧的影子。于是折腾了一冬的北风折服了，温顺起来。它日渐轻柔地吻过小河赤裸的身体。
冷眼看了一冬天的太阳，此刻也为小河的坚韧、大度、不屈而赞叹。扭动着身体将阳光一天比一天温暖地照射到小河窄窄的身体上。为小河洗浴着因严冬而变得粗犷坚硬的躯体。
小河沉默着，因为它懂得唯有包容才能博大，唯有隐忍才可以积蓄力量，没有一番痛彻心扉的承受怎么会享受到融化的快乐呢？
终于沉默了整整一冬天的小河，在那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将自己积聚了一个严冬的力量猛烈地爆发出来，一声炸裂过后，小河融化了！它载着断碎的冰块舒心地流淌，快意地奔跑，恢复寂静的暗夜里弥漫着小河快乐的气息。
高颖，网名兰心轻语，中散文诗研究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黑龙江省龙江县作家协会理事，龙江作家报编辑。作品在省市级报纸刊物上均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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