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村语
诗/蒙甲兴
一
夜半时分，熟睡的圪佬村如死猪般沉寂。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妇女主任：“谁？”
“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事吗？”
“快！带上毛毯到村委会来。”
……
二
左邻。
对于四十岁出头的光棍汉来说，白天还好对付，可以和村里的女人们斗嘴解闷；到了晚上日子就成了另一重天，那心就象脱缰野马，总想驰骋渲泻。他没有读过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不知道阿Q的著名理论——精神胜利法。可是，在无数个漫长而又难熬的夜晚，却摸索出一套“精神享受法”。说白了就是一个人钻在被窝里想像，村里的女人们一个个争相跑来投怀送抱，抚慰自己那焦渴的欲望。这不，就在他迷迷糊糊欲睡非睡之际，突然听到外边的对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矗立起耳朵谛听，并且自言自语道：“狗日的村支书活得太像皇上了，自己有老婆，还把村里的女人当成妃子，今天点这个明天约那个。唉，我咋就没有这个福气哩？！”
漆黑的屋里，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三
右舍。
世界上最敏感的东西，莫过于狗的鼻子和女人的神经。外边的叫声也惊动了梦中的女人，推一把男人说：“醒一醒，外边有戏，快听——”
男人翻了个身，嘟嘟囔囔道：“干了一天的农活，又困又乏，安安生生睡觉好不好？”
“夯货！”女人伸手捅一把男人，“这半夜三更的，男人叫女人，还带上毛毯，这是要干啥呢？”
男人厌烦了，回敬了一句：“爱干嘛干嘛，关你屁事！”
女人来了兴致，继续着她的想像：“是不是要干那事？怪！妇女主任的丈夫外出打工，家里再没有其他人，直接进屋不就得了，咋还需要带上毛毯去村委会，为什么呢？莫非他俩要在村办公室干那事，天啦，这也太牛了！”
男人起身瞪一眼女人，斥责道：“你淌完了没有？正经事没有你，歪事就你眼眼多，唠唠叨叨，烦不烦人，依我说，你呀就是欠骑！”一揭被子，男人上了女人的身。
“你……快下来！”女人扭动着身子，企图把男人撂下来，终因力弱无济于事……
四
一辆面包车急速驶出村委会大院。
后排坐位上，妇女主任怀里抱着一个女青年，身上披着毛毯。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村支书一脸焦急，拨打手机：“喂！喂喂！喂！乡卫生院吗？我是圪佬村支书。乡政府派住我村的女干部突发急病，我已用车给你们送来……”
蜿蜒的山路上面包车在疾驰，那车灯在黑夜里十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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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甲兴，陕西省彬县香庙镇奇埠村人，农民。县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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