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麦香
文／孙晓旭
远处蔚蓝色的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
吹向我脸庞
……
收麦时节，总爱听李健的这首歌。
大约八、九岁，十来岁的样子，当麦子在布谷鸟的叫声中日渐金黄，爷爷奶奶及全村的大人们皱密的额头便一天天舒展开来，好似初春的花朵，面色透亮起来，步子也轻盈起来，笑声也欢快起来。
五月的乡村恬淡而舒缓，晚饭过后每家每户在院子里铺上两张草席就是床铺，大人小孩横七竖八地躺在上面，那时好似也不怕蚊虫叮咬，看着爷爷坐在木墩上，把那长长的烟嘴壶在地上嗑了又嗑，不时地向父母说着关于收麦的事情，不一会儿在微风徐徐吹动下随着此起彼覆的鼾声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白居易《观刈麦》中写道：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
相随向田去，丁壮在南岗。
……
诗一开头，标明五月麦收的农忙季节，妇女领着小孩往田里去，给正在割麦的青壮年送饭送水，农民忙碌辛苦的情景有力地展现出来。
五月的乡村是劳动者的驿站，在“布谷，布谷”悦耳的叫声中，大人们就要起床烧水做饭了，有时还会麻利地烙上几张烙馍卷上自家种的荆芥辣椒后，母亲就让我和弟弟妹妹跟在他们身后掂上两小壶开水向麦田奔去。路上依稀可见赶着黄牛拉着麦车忙碌的乡邻，还不是有金银花的清香扑面而来。到了地头，大人们便会驻足幸福地望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 ，好似在听那满山遍野的麦浪随风翻滚喜悦地欢唱。望着大人们那自豪的神情，有时我会情不自禁地拉着弟弟妹妹高兴的跑到麦地中间，任金黄的麦子紧紧把我们包围，好像置身于金色的海洋中。
接下来，我们顺势坐在田埂上，不时有勤劳的蜜蜂和美丽的蝴蝶飞来飞去，为生机勃勃的田野再添喧闹。看：大人们弓身、弯腰，左手向后一把拢着麦棵，右手利索地用镰刀“呼啦”一下，麦棵就整齐地倒在人们手里，麦茬又短又平（现在的收割机可达不到这效果）。每割一会儿，他们会直起身擦把汗回头看看身后那一捆捆金黄的麦子，脸上便会露出自豪的笑容。有时候遇到个别家里人手少时，他们就会几家联合协作，如果遇到了毛手毛脚的割麦人，长者就会说道：大家伙认真点，这可是咱们今年的口粮啊！毛手毛脚的人就会惭愧地红着脸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是认真地拢麦、割麦，此时所有人的汗水与欢笑伴着镰刀一起飞扬，洒落在那一层层金色的麦田里。临近中午时，还会看到大爷或小伙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后面戴着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泡沫箱子大声吆喊：卖冰棍了，甜甜的冰棍三分一个，五分两个咯。这个时候，我们似雀儿一样围在他身边，有时摸摸兜里凑够几分钱的话会买上一根和弟弟、妹妹你舔一口，我舔一口，瞬间舌尖上便会冰凉凉、甜丝丝的直达全身。而弯腰割麦的大人们偶尔也会抬起头擦着汗羡慕地看着我们，那种惬意绝不是今天的孩子们在麦当劳手拿汉堡、喝着奶茶所能体会到的。现在想想在那样的环境里所有的一切真是一幕奇观呈现，可惜我们再也看不到了。
记得舌尖上的中国说道：要想品尝原始古朴的麦香，就要等待麦收的季节，因为新麦富含淀粉、蛋白质，而刚刚收获的新麦甜度及纯度最高。是的，那时候当大人们收完麦子后，就会迫不及待地和上一大盆新磨的麦面做成手擀捞面再配上辣味十足的臊子，嘿，那新麦的筋道与辣香的味道足以使收麦人忘记一切疲惫与劳累。
如今在高速发展的中国，人工收麦已不属于这个时代，机械化收割已完全取代。从以前种地交公粮，到现在种地政府给每家发补贴，足以见证了中国农村三十多年的巨大变化，而这变化确是让人欢欣鼓舞！
又是一年麦收时节，风吹麦浪，风送麦香，收获的味道总是吹向我脸庞。
作者简介
孙晓旭，女，护士。河南漯河市人。不成熟的文字收藏一路风景，一路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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