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花田有荷开
文/雨山
身体不适，卧床休养。顺手选了女儿书柜里的《花田半亩》，这本2009年度最值得一读的30本好书之一、中央电视台子午书简等全国数十家媒体联合推荐的一个美丽女孩的生命绝唱，当初女儿捧回奉读后，我也翻看过。花田文字里承载的对生命的敬畏与感动，对生命的挑战和对生命的彻悟，都深深地感染过我们母女。 这个大眼睛梳着齐耳短发，穿着棉布格子衬衣的《城南旧事》里小英子一样的女孩，在如花般的青春里，在面对一天天纷落的日子，无处躲藏时，用细致的文字记录日常生活。病中，她钻进文字里，安心地生活。可生活却没给她安心！春光下，她的天空靠栽满花树的彩色梦来斑斓；满塘荷花盛开时，她的心情只能在单调苍白的病房里灿烂。面对日渐逼近的死亡，一个二十岁的花季女孩，在孤寂中听雨、看花、歌唱。在她心里发芽的文字，每一个都透着翠绿，盎然着世人。她曾写下“在旷野里，泪水滴落在衣衫和手腕，任它们奔流，任它们沸腾，再在月光里冷却，化作明早的露水！”的文字，要知道，她是在“我想纷飞，我想痛哭，我想一个人站在旷野的中央，质问命运”的心境下愿沸腾的眼泪化作露水的。我真的难以想象，时不时就要住进医院里、脸色跟纸一样白的你，怎么会有如此的胸襟？一个羸弱的女孩，居然能把可恶的病毒描绘成“血痂上长出一朵洁白的小花”！田田，你这样，让整天抱怨生活的成年人何堪？
面对病魔，你没有怨恨，没有咒骂，只轻声地说：“疼痛终于会将我打磨成一块美丽的宝石，不怕，不怕。肉体的痛苦，是在将我的灵魂度化。”小小的你居然跟狰狞的病魔说“既然生死皆是顺化，又有什么是一定要为之悲伤的呢？”这个在亲人、同学和老师眼里开朗、坚强、勇敢的女孩，是怎样忍住她泪水的？善良的孩子啊，你知道么，你藏起来的眼泪，在这个夏日的午后，悄然地流到了我的心里，渗到了我的血液里，沸腾了。
田田，我真的喜欢你，不仅是怜爱你的早逝，更是喜欢你荷一样清雅，喜欢你如荷纯粹干净的文字。你的五十万字里，没有疼痛，没有苦哀与忧怨；没有自怨自艾和自怜的矫情；没有绝世前愤慨的呐喊与嘶吼。在去世前五天，咳到心肺俱裂弱小的你，却仍感叹自己不该怅惘地荒废掉夏天。你珍爱生命的一季一荷，一分一秒。正如梁晓声和路文彬两位教授你的评价：始终近在咫尺的死亡，令田维早早提前完成了对现实的超越。不错，面对死亡，宁静的田维，用她21岁的青春，写下了对生的严肃、对死的淡定，超越了崇高！
在你离去7年后的这个夏日，我再次走进你的花田。看盈盈满塘池水中，绿水浅泥里，荷花静默地绽放。你说过，7月，荷花在芬芳中复苏，你亦清醒着。天堂里的宝贝，你的花田有荷开，你看到了吧？
作者简介
雨山，国家二级编剧，在国家及省市级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百万字，2011年出版散文集《剪爱》。现在文联供职。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