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庄俗人故事之水鸭子
文/李连义
记得读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学生背一篇关于鸭子的文章，潘狗子立马站起来，深情并茂的朗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老师说，坐下吧，背的不错，你就是鸭鹅不分啊。潘狗子就是稻草不分，五十岁的时候还经常把他二妗子当成他三姨呢。
水鸭子是如何获得这个绰号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亲侄子曾说，小时候，他大爷和几个伙伴在汶河边玩耍，看到一群鹅鸭在河里戏水。突然一只鸭子扑棱一下翅膀后就咽气了。于是他大爷说，此鸭子是旱鸭子，是水鸭子就不会淹死了，他们家喂养的就是水鸭子，经常在水缸里游泳，特别喜欢水，他也特别喜欢水。从此，伙伴们喊他水鸭子，是会游泳的鸭子。不过，他侄子说的有待证实。
水鸭子学习比潘狗子用功，水鸭子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而且还参加过县里的广播设备培训速成班，潘狗子初中没有毕业就下学了，在街上像拉兹一样“四处流浪”。以后，水鸭子招工进了公社大院，当了文化站的站长，潘狗子在他的父亲落实政策之后进了工厂，潘狗子和水鸭子走得很近，主要是潘狗子的那个满脸麻雀屎的表姐跟了水鸭子。
公社大院里还有大小水鸭子之分，文化站站长是大水鸭子，副站长则是小水鸭子。皆因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热长毛。不知这个毛病，他俩是谁跟谁学的。但整个公社大院，上上下下，男女老幼都知道。
记得那年，电视里播放国内第一部电视连续剧《敌营十八年》。全公社里唯一一台彩色电视机就是文化站的那台日本松下十八英寸，管理这台电视机的是文化站站长水鸭子。每天吃过晚饭之后，水鸭子把电视机搬出来，调好台，公社大院的和附近村庄的男女老幼都来了，盘腿坐下开始观看节目。记得那晚，曹家村风姿绰约的妇女主任也来看电视了，站在人群的后面。大家都把精力放在电视节目上了，什么时候妇女主任离开，什么时候水鸭子离开，大家都不知道。节目演完了，大家三五成群的离开，直到电视出雪花点子了，也不见水鸭子关电视，搬电视。电视机嗤嗤拉拉的声音把武装部长惊着了，他过来一看，电视机开着，四周却不见一个人，立马来到水鸭子的宿舍，推门进去，拉开电灯一看，只见水鸭子和妇女主任光着身子相拥而卧，睡得正香呢。见有人进来，水鸭子腿顿时软了，穿上裤衩就给武装部长磕头作揖。武装部长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不想把这件事闹得不痛快，让水鸭子丢了饭碗，说了一句“电视演完了，把电视机搬屋里去”就走了。因为武装部长的嘴严实，此事没有宣扬开，水鸭子阿弥陀佛以后自言自语：水鸭子是不会被淹死的。
过了两年，在广播站与女播音员闹得纷纷扬扬的副站长小水鸭子调到文化站担任副站长，从此一大一小两个水鸭子在大高庄声名鹊起，却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丑闻。
两个人到汶南村辅导村里的文艺宣传队排练节目，在和村干部一块吃饭的时候，村长说起村里一个军人家属不正经，经常和供销社门市部的老头眉来眼去，有的村民还发现这个老头提着酒肉到这名军属家住宿。喝完酒从大队部出来的时候，正好这名妇女路过，四十来岁的年龄，丹凤眼，柳叶眉，关键是那臀部特别的大，特别的浑圆。小水鸭子喊了声嫂子干嘛呢？那妇女回头一笑抛了个媚眼，说道：一个人在家寂寞的荒，出来散散心。小水鸭子觉得有戏，大水鸭子也觉得有戏。吃过晚饭，小水鸭子到门市部买了一盒蛋糕，还有几斤红糖，悄无声息的进了这名妇女的家，这名妇女正洗的干干净净在家二十五只老鼠钻进肚里——百爪闹心呢，一见到小水鸭子，这名妇女两眼放光，把他拥在院子里的凉席上就干了起来。干得正欢呢，突然传来敲门声，妇女赶紧让小水鸭子藏进房屋内里，开门一看，只见大水鸭子一手提着两包点心，一手提着两瓶大曲正在门口站着呢。赶忙让进来，下茶倒水，大水鸭子端着茶碗，两眼目不转睛的打量这名妇女，从脸庞到脖子，从脖子到胸部，从胸部到腰部，只看的这名妇女脸上泛起红晕。见时机成熟，大水鸭子抱起她就把她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变着花样玩了起来。躲在里屋的小水鸭子看到这些花样不仅目瞪口呆，嘴里溜出一句话，这才是真正的老手啊。大水鸭子一听屋里有人，立即起来，发现是小水鸭子藏在里面，两人大眼瞪小眼，呵呵一笑。事后，如果三个人守住口，这事也没有知道的。怪就怪那名妇女，有次喝多了酒，守着管区的几个干部信马由缰，说她和公社的文化站正副站长玩过双飞呢，副站长不如正站长，经验不足，正站长会玩，玩的花样也多。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小水鸭子在大高庄闻名遐迩。
公社改为镇以后，镇长听到了水鸭子的很多小道消息，为了镇机关的名声，把水鸭子调到南部一个管区担任管区书记，几个月后，把小水鸭子调到邻近的一个乡担任文化站副站长。水鸭子担任书记的那个管区有一个水库，没有工作的时候，水鸭子就坐在水库边上看里面的鹅鸭戏水，有时自己也脱光了下到水里游泳，他游泳的水平还是不错的，踩水，仰泳，蛙泳都会，经常有附近的小媳妇放下拔猪草的活聚集在水库边上看他游泳，当然观看的也有在水库钓鱼的小学生。曾经得过淫疯病的田家村二妮子见他游泳，嘴里说道，此人身材魁梧，泳姿优美，一定是个会疼女人的好男人。这话不知怎么传到水鸭子的耳朵里，水鸭子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把她安排在管区做饭。从此之后，水鸭子三年没有回家，冬天领着这名妇女在山间小道上散步，夏天两人穿着泳衣在水库里游泳。水鸭子退休之后不几天，这名妇女却在水库里淹死了。公安解剖尸体的时候，发现这名妇女怀孕了，具体是谁的种本来查一下就明了，但二妮子家人碍于名声，硬是没让公安局的人查。
水鸭子回到农村的家里就闹着和媳妇打离婚，媳妇死活不愿意，他就和媳妇分居，搬到了村里的一处闲屋里，吃完饭就躺在床上发呆，有时也唱几声莱芜梆子。新世纪的第三年，水鸭子撒手人寰，留下遗嘱说，他存折里的钱拿出一半来给槐树庄的小傻瓜，因为那是他的亲生骨肉。他的妻子哭得死去活来，在水鸭子走后半年也走了。
作者简介
李连义，笔名若愚先生、颖之、杨柳，1967年7月生，山东莱芜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作协会员，山东报告文学学会理事，山东第十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莱芜市首届十佳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无官员后台，无富豪父母，无本科学历，无豪华别墅，无不劳而获，靠自己打拼，靠辛勤劳动，靠刻苦学习，靠朋友关怀，为实现价值，为自我梦想，为徒有虚名，不阴奉阳违，不优柔寡断，厌烦阿谀奉承，常在工作中遭受挫折而为人正直、不卑不亢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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