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没在历史尘埃里的古遗迹
——“龙江土城子”
（七棵树镇采风散文系列之二）
文/任中恒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在又一次来踏查土城子之前，我就读过《龙江古今》一篇关于土城子的文章，那是龙江县组织部的张德臣部长写的，文章中说，他把发达土城子与众多的金代古城进行了比较，他发现土城的建设形式与之有区别，更主要的是两者年代差异太大，现存的金代古城其城墙普遍较高一般都在1.5米至2.5米，而土城子的城墙只能微微的看到痕迹。以此推断土城子是早于金代800年前的古城。他认为可能是在公元443年前，归属北魏的乌洛候国国城或部落，因为乌洛候国史书上说，此城在大兴安岭东与嫩江中间，经济水平在室韦之上。“冬则窜地为室，夏则随原畜牧，多豬，有谷、麦，好射。”他的考证方向无疑是正确，内容很值得深入的去探究和完善。
在他的启发下，笔者经过学习研究也多出了同时代的另外一种猜测，认为有可能是北魏后期勿吉人所属的部落，【北史、勿吉传】载“地表卑湿，筑土如堤，凿穴以居，开口向上，以梯出入。”穴居，有众多部落，分布较广，大部在松花江流域，最西部也在嫩江流域存在。《东北历史》记载勿吉人“嚼米酝酒，饮能至醉。”证明当时已有农耕业，谷物已有剩余。也善养马。文献有记录，公元478年仅一次向北魏朝廷进贡马500匹之多。到公元575年最后一次纳贡止，一共有记录的朝贡就有30多次。其养马、贡马正适合“土城子”的自然资源和条件。
张德臣说的乌洛侯国最后整族归附了北魏。我说的西部勿吉人部落最后归附了南室韦。
武兆林老师提出，土城子西高东低，偏坡地势明显，正是古人穴居生活中地窨子建造的最佳选点，因为坡地不易进水。
室韦人之后就是契丹人的天下了，919年辽举兵灭掉室韦，占领乌古、石磊等地，人畜被洗劫一空，抢夺了一切前朝部落的资源，土城也在劫难逃，至此喧嚣一时的土城子，走进了山河破碎的黑暗期。
土城子诞生时间肯定要比泰来塔子城早，但是塔子城却是一个传承有序，香火袅袅，炊烟不断的古城，文史资料留存丰富、古建筑尚存较多。土城子或许是历史更悠久，或许战火使土城子史料、遗存毁于一旦。不管怎样，两个古城仍然都是嫩江流域古代历史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可缺一。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土城子经过岁月风浪的冲刷，沉淀了斑驳的痕迹，湮没的城头发出微弱的历史回声。这个塞北小城曾在靺鞨、鲜卑、夫余、契丹、高句丽、室韦等列强的夹杂中度过，受尽凌辱和掠夺，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场梦魇，千古江山，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在南北朝那乱局里，胡狄之地，虎狼争强，你方唱罢我登场，争斗撕咬不息，那是一个谁强硬谁就是爹的时代。一个占地700亩的小土城，在风雨飘摇中挣扎生存，被辽金时期契丹人或女真族人侵入灭族毁城或许是必然的。
鲁南利用镜头不闲地拍摄着残迹，我和武老师、祝胜伟三人延着埋满大小不同坟丘的旧城墙，细细端详着城墙的走向。离开坟场眼前一道凸起于地面一尺有余，宽四米左右的建筑物向东南延伸，到了泡子边缘向南折去，武老师说那就是与上次挖掘陶片的地址汇合处，至此，不知不觉中我们走过了土城子城墙的全程！
在所谓城墙的路上，祝胜伟给我们讲了个近乎于神话的故事。他说：“有个朋友是土城子人士，现在工作于景星，曾经说过这里的一些传说，土城子一到夜间，西南城边坟头就会出现聚集的车马人，象海市蜃楼一样，热闹异常”。民间故事如烟，大都神奇如梦，小时候，我们的前辈们也讲过类似的故事，到头来都是宝藏掩埋地展现的余晖，夜间折射出来。千古多少兴亡事，惟留青冢现余晖，土城子切实是一个迷，莫非又是宝藏之说不成？不过那出现车马人海市蜃楼的城头地点，已经被人们抹去城迹，挖出一道几百米长，七八米宽，两三米深的大沟。不知挖掘机挖到了什么宝贝没有？不知如今屯里人夜间看到的是车马人，还是挖掘机后面的尘埃暮霭？
任中恒，笔名耕牛，1953年3月生人。做过企管、党办、行政办的工作，机关退休公务员。在《黑龙江粮食经济》《齐齐哈尔社会科学》《黑龙江商业经济》等刊物发表科技论文几十万字。创作了近百万字的历史探索、散文、小说、评论、诗歌等作品，在相关的杂志或网站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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