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张纸
文/濮云
第016章 相聚
当姜晓明推出那辆破自行车时，他爸得了脸立刻拉长起来。
“干嘛去，干嘛去？”
“去我同学家。”
“开学是见不到了还是咋了，几个羊还等着你俩割草呢。”
姜晓明手扶着车头手把，心里原有的激情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每次放假就知道让干活，给一天自由时间不行吗，你看人家王起张兵都不用干活，我又不是不给你们干，明天加紧割草，你让割多少割多少，这下行了吧？”
他妈从房间出来，看到父子俩又斗嘴，对他爸说：“你就让闲一天，逛一天怎么了，他要去你就让去。”
他爸只好叹息妥协，过来按着车子货架压了压，说：“取气管去，气有些弱，看看前胎好着没？”
姜晓明用右手捏了捏，说：“还好，不用再充了。”
他爸接过他妈提供的气管，弓着身子“噗嗤噗嗤”，试了试，说：“好了，骑慢点，没事早点回来。”
他妈喊道：“厚衣服带上，晚上冷感冒了又整人。”
姜晓明“哦”了一声，推着车子滑行几步就抡圆了腿上了大梁。
林雪和方园在十字路口迎接，姜晓明下车，脸上充满喜悦。
“把你穿这么新干嘛，又不是见丈母娘来了。”她冲着姜晓明说完对着林雪呵呵一笑，弄得林雪怪不好意思的。
姜晓明说：“没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也乱说，快闭上你的臭嘴。”
“开个玩笑嘛，我和林雪都等你老半天了，阿姨把菜都买回来了。”
“是不是太打扰家里人了？”
“我妈不介意，还说特别欢迎我把同学带回家呢，你想想，我都好几年没在家里待了，一切都很生疏，我妈特别希望我跟同学搞好关系。”
“可是我心扑通扑通跳呢，还没去过女同学家，感觉怪怪的。”
方园说：“瞧你那点出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说是吧？”
她嘴上说的一本正经，但心里那点心思谁都知道，其实姜晓明何尝不是因为这个感到尴尬，心里忐忑不安，如果换做去别的什么女同学家，估计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横冲直撞早就进去了，比主人还要主人，可现在不希望，他还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让林雪的父母产生任何不满，会在他离开后对林雪说，你看你交往的这是什么同学啊？
他还在门口徘徊，自己忍不住苦笑出声，难为情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
“呦，都站在门口干什么？”
林雪她妈忽然出来了，实在是冷不丁。
“还不请你同学进去，这死女子，一点不像话。”
方园笑着说：“阿姨，我们就在门口说说话，你不用管我们，你忙你的吧，如果摘菜做饭记得叫我一下。”
“哦，哦，那行。”又对林雪说：“给你同学搬个小凳子出来。”
林雪说：“站一会就进去了，你把鸡炖烂，调料放重些，别做出来又不好吃。”
林雪她妈白了林雪一眼，说：“明你给我请个大厨回来，保证做的跟大饭店的一样。”
林雪吐了吐舌头，向方园挤眉弄眼，惹的大家忍不住笑出声。
她妈进去后，林雪说：“我妈做的饭菜不好也不坏，有时候好吃，有时候不好吃，主要是调料拿不准，不是多放就是少放，一会你们可别介意。”
方园说：“我觉得阿姨挺好的，是你在外婆家惯坏了吧，回来尽给你妈找事。这样继续下去，以后某些人可要受罪了。”
她笑的合不拢嘴，姜晓明说：“那是别人的事，你先把自己的事弄好再说。还给阿姨帮忙呢，你不怕把你新衣服新鞋子弄脏了？”
方园下意识的看看自己身上衣服鞋子，说：“脏了回去洗，我都不怕，你还比我操心。”
林雪说：“怎么还嚷起来了？”
“把你人管好，动不动顶我一句。”
“瞎说什么呢你，我妈在厨房，说话注意点。”
“好，下不为例。”
方园说：“其实我也很少去别的同学家，主要是吃不惯别人家饭，上次去爷台山下我姑家都饿了一天。”
“你这是有严重的洁癖，自己姑姑家的饭都吃不习惯，我看以后上学把你妈带上算了，省的你一到周五没馒头吃，又吃不惯别人的饿晕在教室。”
林雪听了这话自然很不高兴，说：“那我让我妈少做点。”
方园立马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我心理作用，但在你们两个家里去肯定吃的又多又饱。”
姜晓明说：“反正阿姨做的饭菜不能浪费，你话也说了，如果吃不下林雪就尴尬了，后果你知道的。”
方园说：“你放心，我比你还要吃的多呢。”
姜晓明说：“听你说爷台山了，我还没去过，只是从小听说到现在。”
林雪也来了兴趣，说：“是啊，我也没去过，非常向往，不如我们约定个时间，组织一次旅游是不是非常有意义。”
“可以，但我也只跟我姑父去过一次，路都摸不清。”
林雪说：“那怎么办？”
姜晓明想了想说：“范伟不是去过吗，他家离那里很近，由他做向导肯定没错。”
方园恍然大悟：“是，是，我怎么把这家伙忘了呢。”
林雪笑着说：“我看平时一起打饭，一起在操场散步的时候倒是没忘记一次。”
方园也被戳中要害，故作生气的表情，说：“滚，说你俩的事别老牵扯我，我和他没什么。”
姜晓明呵呵笑着说：“是啊，清清白白，你俩是世界上最纯洁的人，比白纸还要干净呢。”
方园忽然变的严肃起来，说：“给你俩透个底，我和范伟真没什么，她可能对我是有一点想法，但我从来没有表态过，只是把他当成诉说心事的对象。作为朋友，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人，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去想，也不可能。”
“可是我觉得他对你真的很好，如果条件真的允许，你的心里有过感动，可以尝试着接受他，你这样不表态，我都看着着急。”
方园思忖片刻，说：“再看吧，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免得到最后都受伤，弄得朋友不是朋友，同学不是同学，不欢而散。其实说真的，我是很在乎你们这几个朋友的，在班里没几个人瞧得起我，认为我只会胡乱挥霍，把父母的血汗钱不当钱。我也没那么严重，只是爱美，现在哪个女孩不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不希望别人都喜欢自己，再说，我买的衣服都不贵。”
她有她的理由，说的好像很委屈，很不被别人理解，但是姜晓明不由得也想到自己和弟弟抢衣服穿，但他是考虑父母感受的，只是在春节这样做过，平时从不过分的向父母索取。
林雪看到方园心情沮丧起来，立刻出来打圆场，说：“买就买呗，我有时候看上新衣服也让我妈买，不买我还闹呢。”
姜晓明被她这番话弄得傻眼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心里说：“你是不是犯傻了，这时候说这话就是支持她回家祸害父母。”
林雪知道他的意思，向他挤了挤眼睛，按时他后面会解释给他，现在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
通过这个简单的举动，姜晓明忽然发现他和林雪之间有了某种默契，而这种心照不宣的沟通方式好像是忽然之间就有了，虽然谈不上什么心有灵犀，心心相印之类，但确实很难用语言解释这种巧合。此刻，他们是满心的关系，似乎比当面说一句“我喜欢你”还要受用的多。
“雪，帮妈切两个黄瓜。”
“你准备凉拌还是怎么弄？”
“那看你同学喜欢吃什么样的？”
“凉拌吧阿姨，凉拌方便，天也热。”
“我去帮忙切。”
姜晓明说：“你会切黄瓜？”
“小看人，切了你都没问题。”
“阿姨在这呢，说话注意点。”
林雪她妈说着说：“你这俩同学挺有意思，不用了，让林雪帮忙就行了，要不你们进屋先喝水等着，很快就好了。”
“不用不用，外面有风凉凉的。”
“那你俩就在外面。”林雪一条腿进了门，忽然又折身回来提醒方园：“你可不要瞎打听什么，不要说我坏话。”
方园说：“切你的菜去吧，还没开始呢就被你说完了。”
“你去你的，她疯不到哪里去，想上天还没那么高梯子。”
林雪笑了笑，放心的去了。
方园说：“这下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句真心话。”
“你说，我听。”
“林雪对你是认真的，你不知道，她在自己胳膊上用刀子刻上“晓”字，就连课本的很多死角都写着，晚上我们睡在一起聊天，她几乎每句话都离不开你，想从我这打听你的事。可惜我的能力有限，毕竟咱们在合班之前没怎么交往，我对你的认识仅仅是停留在你诗歌写的好，其他的一无所知，我到现在连你多大都不知道。”
“反正比你大。”
“那也大不了几岁。”
“是，大两岁。”
“她平时很犹豫，除了我也没几个太过要好的朋友，所以什么心事都只告诉我一人，但也没有全部吐露，至少你们之间的很多事她是避而不谈的。”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事，哎，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我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说她为我付出这么多，如果不敢动那是假的，但我心里有个死结，被缠的紧紧的，像个紧箍咒一样，取舍都很纠结。”
“我知道，她说过，你心里放不下郑丹。我建议你以后在林雪面前尽量少提这个名字，女孩子都脆弱，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不愿意和别人一块分享，有那么几次吧，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里，她就开始掉眼泪，说你心里是不是没有她，以后万一你不在意她了，把她彻底忘了怎么办。我每次都安慰她说想那么多干嘛，郑丹已经走了，而且永远不可能再出现，你现在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人，只要你不无理取闹，我相信姜晓明也不是块木头。”
“哎，我真不知道该感动的哭还是该偷偷的笑，我不能伤害她，也不愿意去伤害她，甚至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就怕她付出的越多，我给她的反而越少，我会内疚，会觉得对不起她。”
“好了，多余的话早就不说了，彻底打住，你只需要认认真真的告诉我，你喜欢林雪吗？”
“这…额…喜欢！”
“看你磨蹭半天，还不坚决，就知道你心里还在犹豫，这是你俩之间的事，但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要比和你好很多，所以我不希望她有一天因为这件事受伤。”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懂，不会的，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放心吧。”
（待续）
作者简介
濮云，原名刘凯，曾用名刘宏冲。，陕西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淳化县作家协会小说创作部部长，陕西淳化县诗词学会会员，陕西淳化县刘氏宗亲联谊会副会长兼副秘书长；曾担任江山文学网檀香书苑总编、顾问，《淳化作家》微刊主编；今日头条原创作者，作品分别发表《咸阳日报》《华商报.今日咸阳》《检察文学》《精短小说》《作家导刊》《豳洲》《三原诗刊》《当代作家》《西南作家》及起点中文网、看书网、逐浪网等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累计发表文章200余万字，获各类奖项十余次，有作品收录《当代乡土作家》等丛书，著有长篇小说《谁给谁洗脑》《愿有岁月可回首》《爱情是张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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