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张纸
文/濮云
第020章 颁奖典礼
学生时代最令人期待的不是爱情，也不是荣誉，而是发新书和等待发成绩单那一瞬间的刺激，那种等待和期盼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准确表达的，但是就是那么微妙，让人有一种火急火燎地感觉，更有一种要兴奋的想要尿裤子的感觉。
这次全年级两个班前十名只有第七名和第九名在姜晓明所在的二班，其他的都在人家一班，看一班那位女班主任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就证明了一切。她现在是该多么自豪呀，在最后一个期中考试居然赢得了这样的殊荣，她本来就是优秀教师，平时主要带两个班化学，兼职一班班主任，从初一带到如今初三毕业班，这个班的学生没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二班是分裂合并后组成的杂牌军，现在考了这样的成绩着实让班主任惊掉下巴，但他没有理由把这个责任怪罪到原来的二班头上，因为二班的孟瑶要比他们班那个第九名高两个名次呢。
既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那就等着校方通知开质量分析大会颁布锦旗奖状吧。
乌鸦乌鸦的人群聚集在操场，从初一到初三共计师生三百二十八人，主席台上铺着红桌布，上面放置着早就准备好的话筒。学生顶着艳阳搬着凳子按照教室原有的位置整齐有序的坐在操场中央，各科老师在学生后面站立，有抄着手随意踱步的，有三两个交头接耳闲聊的，也有岔开双脚站定一言不发的。
姜晓明在前排坐着，他个子矮，早操体育上课但凡有排队形式的，都会别无选择的被“请”到第一排，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有种自卑感，甚至有一次不愿意坐第一排还被硬拉着坐下，班长开玩笑说：“你人这么小还想往后缩。”
尽管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冲击，但这只是短暂的，没有留下任何阴影，不是他内心有多么强大，而是还没有触及到根本，直到多年以后这种自尊心带来的弊端才使他彻底爆发情绪，这是后话。
主席台上依次就坐的是校长、主任、副主任、教导处主任四大领导。在姜晓明看来，大概读书读到最后也会和这四人一样，每个人得配一副近视眼镜挂着，不然没有领导的气质。校长早已不是郑丹她爸，而是去年才调来的，四十五六岁，头发浓密，四六分开，有很少部分白头发，走路罗圈腿。校长在中央就坐，和旁边正主任贴耳说了两句，正主任接过话筒，把弄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传遍操场，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
正主任三十多岁，戴一副四方大框眼镜，梳着大背头，油光锃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人高马大，几乎包揽了学校的教育和治安两大类，学生一提到他都会战战发抖，背地里却没少骂他。
正主任对着话筒‘喂、喂’’了两句，试探一下，忽然指着人群后面站起来呵斥道：“后面交头接耳的老师注意一下，我不想点谁的名字，那样对谁都不好，请自觉站到本班学生后面去。”
本来躁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郑蒙嘻嘻哈哈的笑声也变得尴尬起来。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喜悦和激动的心情为大家颁布奖状，包括个人和集体，希望考的好的同学不骄傲放纵，考的不好的同学呢，也不要气馁失落，我们还有下一次，对吧？只要你用心读书，不懂就问，把玩耍的时间多腾出来一些用在学习上，我们就不怕考试。很多人都说数学难，化学难，英语难，我看不见得，你们的学习方式不对，学习要多用脑子，死记硬背不行的，即便是一些概念性的东西，我们也要去理解，而不是装模作样的去朗读背诵，那样只能用作一时，考试时还是会忘记。”
他拿过一张纸，看了一番，说：“我看了一下咱们这次期中考试，同比去年整体分数有所提高，评论分数也非常乐观。这说明我们的老师尽心了，我们的同学用心了，才能有这样优秀的成绩，这是你们各代课老师的功劳，更是大家集体的功劳，我代表学校谢谢大家。”
一阵热烈的掌声把会议推向高潮。
正主任接着说：“我们有请教导处凌主任宣布这次优秀个人和集体名单，请我们教导处常主任颁发奖状和锦旗，大家掌声欢迎。”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在操场上回响不绝。
凌副主任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身体健康，精神状态很好，常常面带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者风范。他缓缓站起身，笑着宣布：“一年级集体第一名初一二班，请班长上台领奖。”
班长喜气洋洋小跑步上了主席台，有包青天之称的教导主任常老师颁发锦旗。班长接过锦旗向主席台深深鞠躬致谢，然后撑开锦旗面向大众。只见锦旗上绣着五个黄金大字：“优秀班集体初一二班。”
副主任继续念：“二年级优秀集体是初二三班。”
等到念初三时，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心扑通扑通乱跳，尽管已经心知肚明，但这种气氛仍然让人不由得紧张冒汗。
副主任念道：“三年级优秀班集体，初三一班，请班长上来领奖。”
一班班长是个大个子，从后面踉踉跄跄地挤过来，在姜晓明腿上勾了一下差点摔倒，没时间理睬，径直奔上台领了属于自己班的荣誉，和其他两个年级的获奖者站成一排。
校长接过话筒说：“大家记住这些优秀的班集体，他们是学校的光荣，是年级的领头羊排头兵，我们都应该向他们学习。就拿初三一班来说吧，这应该不是第一次领奖了，我就问问这位班长，你们总是领奖，会不会觉得太麻烦，还要站在台上晒太阳，会不会想着把锦旗让给别的班哦，我忘了，初三就两个班，你们愿意让给二班吗？”
班长脸红心跳，说：“什么都可以让，这个绝对不行。”
校长拍着手说：“好，这就对了，荣誉不能丢，更不能让，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应该想着如何维护荣誉，而不是满不在乎，无论做什么持之以恒的决心和信心最重要。那些落后了的，考的不好的班级也别放弃信心，要穷追不舍，把他们看做对手和目标，不达目的不回头，我希望下次开质量分析大会时，你们都能迎头赶上，优秀班集体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谁固定在那里的，只要你有能力，有勇气，有一天你们也会站在这里，获得属于你们光荣的时刻。”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三个班长拿着锦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个人颁奖环节出了点意外，初二三班一个女生居然在领奖时激动的晕倒了，被两个女生搀扶着去外面诊所。
到三年级时姜晓明有意去看孟瑶的表情，她始终低着头，似乎对于我这样的场合和形式早就司空见惯，可当教导主任念到她名字时却不由得猛惊愕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嘘，嘘，该你了。”姜晓明好像比她还激动，顾不得人多，站起来向她提醒。孟瑶这才缓过神，跨过众人挡住的腿，不紧不慢地走上颁奖台。
教导主任是他们以前的政治老师，对孟瑶算是再熟悉不过了，双手为她颁发奖状和奖品，并说：“恭喜你又一次获奖，虽然只是第七名，后面再努力一把下次肯定会考的更好。”
孟瑶感动万分，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站在一旁，等着其他人继续领奖。
颁奖完毕，副校长吹了吹话筒，说：“颁奖结束，我们的会议也要告一段落，希望全校师生齐心协力共同努力，使我们的工作和学习更上一个新台阶。最后我找一位获奖的同学分享一下他的心得，讲一讲自己的成功方法，大家可以作为借鉴。”
他拿着获奖名单看了半天，忽然抬头扶了扶眼镜，高声喊道：“孟瑶，哪位是孟瑶同学？”
所有忐忑不安的人都舒了一口气，总算没叫到自己。
孟瑶听到叫自己，转身回应：“是我！”她也紧张，完全始料不及，所以声音显得又细又微弱。
“那你来给大家说几句，来，站到主席台上来。”
副主任一向和蔼可亲，他站起身，走下台阶，亲手把话筒递给孟瑶。
孟瑶紧张地双手捧着话筒，尴尬的笑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时不时用手撩自己额头刘海。
姜晓明在台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孟瑶笑了笑，微微点头。
“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别怕，不用紧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教导主任给她打气。
“我感觉我这次考的并不理想，虽然得奖了，但也仅仅只是年级第七名，有点对不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让老师和同学失望了。”
她哽咽了一下，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不过还是挺感谢很多人的，比如我的老师们，我的同学们，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她们都很真诚的关心和鼓励着我，使我内心没有太多的纠结，只想着往前冲，因为比我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再不努力，可能连前十名都进不去。另外，我要感谢我的老同桌姜晓明，是他的阳光乐观，勇敢坚强给了我很大的勇气，他自己因为某些原因学习成绩不理想，怕影响我，所以上课从不主动打扰我，清楚的记得他说过，你是要上好大学的，所以你不能被任何不好的人和环境所干扰，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心一意的去做，一定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谢谢大家！”
姜晓明脑子里嗡嗡作响，雷鸣般的掌声也无法进入他此时的耳朵，对于孟瑶这番真诚无比的话语，他是充满感激，也带有忧伤，他忽然想到了即将各奔东西的别离，即将永远远去的笑容，永远关心他的所有朋友……
（待续）
作者简介
濮云，原名刘凯，曾用名刘宏冲。，陕西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淳化县作家协会小说创作部部长，陕西淳化县诗词学会会员，陕西淳化县刘氏宗亲联谊会副会长兼副秘书长；曾担任江山文学网檀香书苑总编、顾问，《淳化作家》微刊主编；今日头条原创作者，作品分别发表《咸阳日报》《华商报.今日咸阳》《检察文学》《精短小说》《作家导刊》《豳洲》《三原诗刊》《当代作家》《西南作家》及起点中文网、看书网、逐浪网等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累计发表文章200余万字，获各类奖项十余次，有作品收录《当代乡土作家》等丛书，著有长篇小说《谁给谁洗脑》《愿有岁月可回首》《爱情是张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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