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张纸
文/濮云
第029章 爷台山之行(上)
其实关于这次旅行,姜晓明和谢晓飞他们几个一直都在心里放着,也做着许多详细的计划和准备。
借着和林雪的矛盾没有那么严重,姜晓明把去爷台山旅游的事搬上日程,先对方园说了。
方园一拍即合,高兴的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再不去就恐怕没机会了。”
姜晓明说:“都没去过,你没问问范伟这个向导可靠不,别到时候把大家扔在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方园似乎胸有成竹,说:“你放心,他敢骗我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他亲口说没问题。”
“好,既然他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把东西准备充足,少带点吃的,多带点钱。”
方园说:“范伟说不用带吃的,带点钱就行了,山上有小卖部,最多两顿饭,下午就回来了。”
“哦,那行吧,你通知林雪,我通知谢晓飞和吴炯,到时候我们三个去你家集合,然后我们在山下米村学校那里等范伟,他不领路我们连从哪开始都不知道。”
“没问题,就这样安排,林雪的事有我。六个人骑三辆自行车就够了。”
“我知道谢晓飞没有自行车,看看吴炯那里能不能弄一辆。”
方园说:“我看多此一举,吴炯比谢晓飞离学校更近,爬都爬回去了,他要自行车干嘛?”
“那怎么办?”
“这样,你们三个汇合后来我家里,看看我爸那辆车子打打气还能不能骑,提前说好啊,我不能保证。如果坏了的话我们就要徒步旅行了。”
看来目前只能这个样子了安排了。
周六一大早姜晓明就起床了,他妈也刚起来不久,正在用扫把打扫院落。他爸正准备刷牙,看到姜晓明有些吃惊:“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他妈说:“这还用问,肯定有事要出去,不然哪天不睡到要人喊几遍。”
这句话戳中了姜晓明心里,他只是笑了笑,说:“跟我同学爬爷台山去。”
他爸立住,瞟了一眼自行车:“是不是又要骑这个自行车?”
他知道姜晓明那辆破自行车骑着累,肯定对自己这辆车子打了主意。他爸是个心细之人,就怕骑出远门哪里又给刮刮蹭蹭弄坏了。
“不给骑你让走去。”
他妈明显是在帮姜晓明,顶了他爸一句,他爸走过去捏了捏轮胎,说:“气还可以,不能再充了,不要带人,货架螺丝松动了。”
姜晓明骑车子就是为了带人,但他心里这样想可嘴里不能说,只是应了一句。
他爸说:“都要拿什么东西,早准备好,别急急忙忙又把什么忘记了。”
这时候他弟姜晓洋揉着眼睛起来撒尿,看到姜晓明手里拿着包在院子里摘李子,问道:“我哥干嘛去?”
他妈一边打扫院子一边说:“你哥呀,和他同学旅游去。”
这居然真的是一次旅游,旅游这个词忽然很高大,只是去一次爷台山,就好像要去爬华山一样让人心里感觉美滋滋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也许是作为农村人,长时间在地里打滚,在沟沟坎坎里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渴望和好奇,这次终于有机会去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内心深处的那种强烈的满足感使他热血沸腾,更重要的是,他渴望在这样的环境下能独自去面对林雪,或者说找个时间单独相处。他甚至想到了夜宿爷台山,两个人独处的场景,那些幻想让他有一种难言的冲动,这次旅行因为这些奇思妙想更添加了一些浪漫色彩。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从稚嫩开始变的成熟,从少年心态正朝青年心态转变。
临行前他妈给了五块钱,让他带几个锅盔,他说山上有小卖部,背着这个太重,饿了买包泡面吃。
他妈说:“小心山上狗屎都没得吃。”
姜晓明还是觉得他妈太封闭,对外面的情况不太了解,说:“人家是旅游景点,卖什么的没有,你就别操心了。”
他妈只是笑笑,也不知道他说的对错,反正到时候饿的又不是自己。
姜晓明先与谢晓飞汇合,由于上坡,姜晓明带不动谢晓飞,谢晓飞又不太会带人,两个人只能推着车子一路走着到吴炯家。吴炯只拿了他妈给煮的两个鸡蛋,其他物品一律不带。
车子谢晓飞推着,把姜晓明包挂在前面,三个人走的并不快。
吴炯说:“先去方园家还是先和范伟汇合?”
姜晓明说:“当然先去叫方园他们,估计林雪都到了,我们主要是三个人一辆车子,否则加速前进早到了。”
谢晓飞问吴炯:“你骑车技术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怎么了?”
姜晓明插嘴说:“方园家里有辆车子,你俩骑一辆,晓飞技术不行,估计得你辛苦点带他了。”
吴炯一愣:“啥,让我带他?我带不动,带不动。要不你俩一辆车?”
谢晓飞说:“那林雪谁带?”
“女生轻,我受点累没关系呀。”
谢晓飞飞出一脚没踢到,说:“林雪是你能带的吗?小心晓明一时不爽把你从爷台山给扔下来。”
吴炯说:“我只是说说,岂敢如此夺人所爱,我还是带你吧。”
谢晓飞笑着说:“你放心,我技术还没你想的那么差劲,我可以选择在合适的时间点替换你。”
第一次来方园家,问了几个人才找到,家境并不怎么样,土质围墙,瓦房,院子里几只母鸡在觅食。
听见声音,出来的先是林雪,看到几个人进来,脸上挂着笑容。
方园头发湿湿的,应该在洗漱打扮,冲出来说:“先自己找地方坐,我洗完头咱们就走,本来想留你们喝茶,但是我们路远不敢耽搁。”
“那你还洗头?”
姜晓明故意说一句。
“话多,你不知道女生头发长需要经常打理,不然就成一堆柴草了吗?不给你说了,我进入冲干净,也不等干了,戴个帽子咱就出发。”
又对谢晓飞说:“谢晓飞,你帮忙看看厨房门口那辆自信车好着没,昨晚也不知道我爸修了没修,好的话你和吴炯就骑这辆,没好的话你俩就步行吧。”
谢晓飞有点迟疑,吴炯已经踢开支撑架上车在院子里试骑。
谢晓飞夸赞道:“小伙子不错嘛,小心人家晒的东西别撞倒了。”
方园穿戴一新,还垮了个小包,问:“怎么样,能骑不?”
吴炯敏捷的下车放回原位,说:“没问题,这就是的坐骑了。”拍拍座子对车子说:“老兄,这一路靠你了,别到时候掉链子。”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去学校那里和范伟汇合,没有他我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上哪门子山。”
谢晓飞说:“你不趁此机会回家看看?”
方园有点郁闷了:“回家干嘛?”
“当然是看你公公婆婆了。”
方园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的骂道:“姜晓明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幸好今天都是我们自己朋友,如果有外人我非抽烂你嘴巴不行,一天竟胡说八道。”
“不吵不闹不热闹嘛,你说这一路不说话多辛苦多无聊。”
吴炯和谢晓飞两个长时间不骑车子,现在为了一辆自行车开始你争我斗,谢晓飞骑出老远,吴炯跟在后面跑着追。
剩一辆车子,三个人只能走着,姜晓明推着车子。
方园说:“你包里都装什么东西,还拿那么大一个。”
“给你们带了些李子,我家院子里的,我挑选了些发黑的熟了了的。还买了两包方便面,以备不时之需。”
林雪有点担心的问:“范伟不是说山上有卖吃的吗?”
方园说:“肯定有,姜晓明是有力气没处使,你就让他背着,我们可不换他。”
姜晓明心想:又不是给你拿的,万一没有卖东西的,饿死你们,我和林雪一人一包,你们就一边流口水一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吃吧。
到米村学校门口,范伟坐在车子货架上,一只脚踩在横在地上的电线杆上。吴炯和谢晓飞把车子撑在旁边,正和他聊的津津有味。
“你俩跑的挺快,到底谁抢过了谁?”
“一个是骑着白马的师父,一个是陪跑的八戒,跑着能追上骑马的吗?”
范伟少不了几句调侃。
谢晓飞说:“省点力气路上说。”又对方园说:“你的司机和座驾也到位了,我们准备从哪里走?”
方园说:“这话你不该问我,又不是没有向导。”
范伟笑了笑,说:“现在有两条路可选,一条走方离,这条路比较平坦,骑车省力气,基本上可以一路骑行,但时间比较长路程比较远,到了也差不多吃午饭了。”
“那你说个屁呀,跟没说一样,这么远谁去。”
姜晓明嘟囔了一句。
范伟白了他一眼,说:“另外一条路比较崎岖,骑车的时间有限,基本上都是上坡路,得靠我们推着自行车上去,特别累特别费劲,不过三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
“你从哪条路来的?”
谢晓飞问道。
“两条路都没走,我走的是村里路。”
“那我们可不可以尽量走村里平坦的道路,实在绕不过去再走那些难行的山路呢?”
范伟挠挠头,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试过。”
林雪说:“那你还说当向导,别把我们引到沟里去了。”
范伟有意在方园跟前逞能,当即表示:“跟着我走,绝对不会掉沟里去。”
他上了车子,方园会意,轻轻跳墙货架,对所有人说:“赶紧走,不行再想办法,时间有限。”
谢晓飞和吴炯依然在争执。
谢晓飞说:“你带我还是我带你,一次性确定好。”
吴炯说:“你先带我,刚才骑了一路,先补充点能量。”
谢晓飞说:“这可是你说的,后面可别后悔?”
谢晓飞听说后面道路崎岖难行,这会正是平坦大道,待会还指望你带我,我也不奢望了,只是希望你推车子就行了。
吴炯则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心想:我先舒服一阵子,等上坡了谁还带谁,都乖乖下来推车子,想让我一个人推,门都没有,除非你想一路步行,那就一起磨蹭着。
其实这只是两个人心里的一点点想法,若真到了关键时刻决不可能这样自私自利的,至少谢晓飞就根本不会去计较这么多。
林雪有些羞涩,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高兴,她是第一次坐姜晓明的车子,想到两个人今天要一直保持这么近的距离,她昨夜甚至兴奋到睡不着。
可是她却说:“你骑着吧,我们走着就好了,上坡路你太累。”
姜晓明不知道该感激她心疼自己,还是该骂她傻。大家都骑着车子走了,你给我说你步行,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上车,快点,人家都拐弯了,范伟和方园已经看不见人了。”
林雪个子矮,担心跳不上去,又不好意思,喃喃说道:“你能不能等我坐上去了再骑?”
“啊?好吧,你慢点,我腿短怕撑不住。”
林雪一边上车子一边说:“我尽量慢点,你别晃动。”
姜晓明尽量稳住车头,只觉得车子前后摇晃几下,然后听林雪说:“我坐好了,走吧。”
“哦,你抓稳,我要骑了。”
他个子不高,当然不能像谢晓飞那样用双腿支撑,而是滑行一阵子才将右脚从横梁上掏过去够右边踏板。
林雪没有多重,估计也就七八十斤的样子,完全没有想象的那么费力,可是他并不想骑的太快,他想让时间停滞,感受着来自后面那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你出汗了,停下来歇一会。”
“没事,空气是有点干燥,今天闷热,不过看样子一会可能会有雨。我们不能停,也许他们就在前面哪里等我们呢。”
姜晓明感觉脖子痒痒的,用左手摸了一把,却摸到一只手。
“你干嘛呢,坐稳别给掉下去了。”
“我想用纸巾帮你擦擦汗,可是够不到。”
车子在一颗核桃树下停住。
姜晓明回头看见林雪也是满头大汗,有些心疼:“把你的汗先擦擦,给我点纸我自己擦。”
林雪撕了一些给他,自己也轻轻抹了一把汗。
她好久没有这样注视姜晓明了,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要训斥自己的样子,从来没敢真正去看他的眼睛,可是现在这双眼睛竟是那样明亮温柔,又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
“你累不累?”
“不累,你呢?”
“你不累我也不累,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姜晓明终于拿起纸巾在她额头擦了一把汗,手法温柔的像个女人。
林雪眼睛湿润了,但很快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们好久没有认真说过话了。”
“是啊,好久了。”
“我以为你都不会再理我了。”
“怎么会呢,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雪看见他还将自己编制的手链戴着,心里百感交集。
“谢谢你!”
“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不知道,觉得此时此刻只有说出来才觉得安心舒服。”
“以后不许说了,我们心里明白就好了。”
林雪点点头。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林雪犹豫了一下,伸出那只被刀划破的手。
“看看,还有伤疤。”
“你是不是嫌弃了?”
“乱说什么呢,手上有什么打紧,又不是脸上。”
林雪说:“是不是脸上留下疤痕你就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脸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留下疤痕,不要我说东你说西好不好,不该说的我们都别说,免得刚刚好又闹矛盾。”
林雪知道姜晓明根本就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好不再追问。
“我们走吧,一会他们该等急了。”
“让他们多等会,我们慢慢走,我还想多跟你说会话。”
林雪脸上红红的,心里却很开心,说:“那我们走慢点。”
(待续)
作者简介
濮云,原名刘凯,曾用名刘宏冲。,陕西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淳化县作家协会小说创作部部长,陕西淳化县诗词学会会员,陕西淳化县刘氏宗亲联谊会副会长兼副秘书长;曾担任江山文学网檀香书苑总编、顾问,《淳化作家》微刊主编;今日头条原创作者,作品分别发表《咸阳日报》《华商报.今日咸阳》《检察文学》《精短小说》《作家导刊》《豳洲》《三原诗刊》《当代作家》《西南作家》及起点中文网、看书网、逐浪网等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累计发表文章200余万字,获各类奖项十余次,有作品收录《当代乡土作家》等丛书,著有长篇小说《谁给谁洗脑》《愿有岁月可回首》《爱情是张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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