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作协】黄乃顺︱老家的芦苇塘

 

老家的芦苇塘

文/黄乃顺

去哈拉海湿地采风，坐着小船穿梭在芦苇荡，湖水轻轻地叩击着船帮，惊起的水鸟从头顶掠过，清新的芦苇芬芳弥漫。置身在如诗如画的芦苇丛中，我不由得想起老家的芦苇塘，虽然时光渐远，但是对那充满童年梦幻的芦苇塘却清晰可记。同时也让我知道了芦苇不向人们索取，只有默默地奉献，它们不需要奢侈的环境，只需一垄洼地，一片沼泽，一泓清水，就能顽强地生长。

春天，芦苇塘悄悄地融化，沿流水吸引来无数的水鸟，它们嬉戏觅食和鸟鸣声，唤醒了沉睡的芦苇塘。孕育了一冬天的芦苇钻出水面，湖面上一片葱绿，随风摇曳的芦苇，荡起了串串涟漪。

夏天，翠绿的芦苇生机盎然，像浩瀚茂密的丛林，时而随风翻起万顷波涛，声势浩大如万马奔腾，时而临风轻摇的苇叶婀娜多姿，像蓝色的大海碧波荡漾。郁郁葱葱的芦苇塘，为小鱼小虾和浮游生物提供了良好的生存条件，苇叶上的蚂蚱和昆虫四处乱飞乱蹦，这里有着充足的食物，自然也就成了鸟类的天堂。水鸟们纷纷在芦苇中筑巢栖息繁育后代，到了夜晚蛙鸣声此起彼伏，汇成了悦耳的交响曲。绰尔河水通过大坝上的闸门，缓缓地流进芦苇塘，纵横交错的溪流，像大动脉一样滋润着芦苇和乌拉草的生长。但是到了雨季，暴涨的河水像脱缰野马，不受闸门的约束，川急的河水涌进了芦苇塘，广阔的芦苇塘瞬间就变成了汪洋泽国，鱼也顺流而下游进了芦苇丛。附近的人们来到芦苇塘边的浅水处，有的人撇开旋网捕鱼，有的人用鱼扠扠鱼，有的人用鱼罩罩鱼各显其能。凶猛的叼鱼狼也不放过这丰盛的大餐，它们在空中盘旋着，看见水中的猎物，就像闪电一样俯冲下来，叼起鱼儿扬长而去，形成了一副立体壮观的人鹰捕鱼图。

秋天，绰尔河到了枯水期，芦苇塘里的水也渐渐的浅了，有些小鱼小虾就躲藏在深水坑里边。这又是一次难得的捞鱼机会，有人拿着抄捞，有人拿着家里做饭用的笊篱和土蓝，钻进茂密的芦苇深处寻找有鱼的水坑。快要成熟的芦苇变成了浅黄色，坚硬的叶子刮到脸和手上，立刻会泛出道道的血檩子，此刻也没人在意这些，因为捞鱼的诱惑太大了，人们都要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冬天，苇塘里的水结成了坚实的冰，金黄色的芦苇格外耀眼，柔美的芦花是那样的高雅素洁，像淑女一样超凡脱俗，洁白怡情透着灵气。花絮在微风中轻盈地满天飘舞，又好像是仙女在撒花，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接暇，这也是芦苇塘独特的风景线。人们在冰面上忙着收割打捆，要争取在下雪前把苇子运回家。

以前在东北苇子可是个好东西，农村盖房子时，请笆匠把苇子编成厚厚的苇笆，铺在檩子上即轻又保暖。冬天屋子冷了，随手抓一把苇子点着添进灶坑里，一会炕就热呼了。大人坐在炕头上烤着火盆，抽着蛤蟆头卷烟唠嗑闲扯，小孩在炕稍，嘴里啃着冻豆包嚼着爆米花，欻着嘎啦哈，被烟熏得黑漆漆的土坯房子里，充满了童年时的欢声笑语。

芦苇用自己的生命火焰，为人们驱寒取暖做饭，把自己化作最后的光和热。芦苇塘有着包罗万象的博大胸怀，它年复一年地哺育了一茬又一茬的芦苇，养育了栖息在它怀抱里的万物生灵， 芦苇成片又聚成荡，那浩荡的芦苇承载着黑土地的悠悠历史也嵌入我记忆的最深处。

作者简介

黄乃顺，龙江县人。已退休，闲暇时喜欢看书，时不时动笔写下所思所想，文字积累无数，喜结文字上的朋友。现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