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开心的双休日

 

4月13日星期六，清早天灰蒙蒙的，看样子有雨下。头一天把星级职工小家的材料上报市局了，邮政人难得清闲，想给自己放个假。突发奇想去摘蕨，邀了几个同学，不是上班就是打牌，单枪匹马上了街。公交车等了十几分钟才来，一车搭到了苗圃。

沿着滑腻的窄窄小路上山，空气清新，安宁静谧，不时有蜥蜴在草丛中穿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行行油茶树整齐粗壮，茶花已谢，结满了小小的茶桃，间或一棵树上还能找见几片白嫩的茶耳，清脆甘甜。茶树下一片片的是尺把深的老蕨草，自由自在地舒展着叶子。但还是有一些性子缓的，才冒出地面没有长叶子，毛茸茸的光杆头顶小骨朵，弯弯的像个小耳朵，个儿苗条羞涩。不过非得仔细寻找。在树下弯腰搜寻，上边掐一根，转眼看见下面有一根，东一下西一下，穿梭在草中间刺丛中，不觉走到了山边边。山下正在建别墅，一个项目经理模样的人可能是在跟孩子打电话，满嘴常宁口音，半训话半叮咛，疼爱之情溢于言表。世上多少人为了家庭为了梦想，抛妻别子，远走他乡、创业打拼。但无论在天涯海角，割不断的是绵绵亲情。天忽然放晴，温度一下子高了许多。提着满满一袋蕨返程下了山。本可以仍旧乘车回家，还想去摘艾。转到苗圃后面，上了公路，顺路摘了一些槐花，手被刺伤了好几处。越来越热，只得在十字路口拦了车回家。路过母校，宣传墙上有篇文章“彭健民老师印象”，停下脚拜读。是纪委陈检春副书记写的，文章简练质朴，近乎白描手法，一位骑着破旧单车、不修边幅、热爱学生、对父亲特孝对儿子严苛、退休还帮学校修补课桌电器不要回报的好老师形象，生动呈现在眼前。打了个电话给作者，感谢他写出了我们共同的尊敬。

下午意犹未尽又去摘艾。乘上去杨桥的客车，在踏庄的马路边、田坎上，艾草伏地而生，绿油油的，粗实矮壮，掐一根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躲在草丛中的艾草则纤细高嫩，背面有点茸毛，颜色淡青。在广袤的田野上，难得如此清净、悠闲，什么也可以不想，什么也不用说，只需专心专意地做一件事。艾草喜荫，水边更茂盛。一条小溪比去年通畅了许多，显然是村民整修疏通过。踩在松软的坡坡上，须得谨慎仔细。一不小心，艾叶袋滚进了溪水，急得我手慢脚乱，幸亏抢救得早，袋子里的手机没有进水。不知不觉，两个袋子变得鼓鼓的，越来越沉，其中一个突然断了提手，只得狼狈地拎着、搂着走到马路，找攸县饭店要了一个大袋子换下。下车后的短短路程，显得比平常要长，因为袋子沉重、腰酸腿胀。看着黑乎乎的手指，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吃完晚饭摆开了大干架势。首先清理槐花、艾草。自家吃的可不能马虎。槐花摘去树叶、茎杆，又把小小的青色花萼去除，几百、上千朵哟。压紧的两袋艾草倒在地上像座小山，选出杂草、老叶。用了半个小时。拿出盆子、桶子，挽起袖子，坐着小凳子，一遍遍清洗，说起容易做来难。开火烧水，焯煮蕨、艾，换凉水漂洗，搓去涩液，拧干。每次野外劳作回来，老妈都深受其害。唠叨的同时还是从超市买回了糯米粉、粳米粉、白糖等配料。把蕨摊好晾在阳台上，晒干蒸扣肉，比梅菜、干马苋更爽口。用煮艾的水好好泡了一阵脚，睡得特别踏实。今天实在辛苦，剩余事情明天再说。

星期天起来，妈妈已经在剁艾。煎了几个槐花饼，清香柔嫩，口感细腻。头天打算把艾拿上街去机打搅碎，轻快省事。既然老妈要全手工，乐得成全配合。依在下的经验，不论肉丸鱼丸还是饺子馅，机绞馅绝对无法与手剁馅相比。换了3把刀，把剩余的艾切碎剁完。开始和米粉，烧水。今天特别羡慕农家的柴火灶，大锅大火过瘾有效率。一个炒锅一个蒸锅，一次蒸不上几个。可能是艾多粉少的缘故，最终出炉的艾饼没有店子的圆整、美观、细腻，大小不一、厚薄不匀。就好比一个是娇柔漂亮高贵的上海富家小姐，一个是粗犷质朴实在的东北村姑。事后想起在凤凰买过的小饼木模具可以派上用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趁热吃上一个，模样黝黑，满嘴艾香，苦中有甘甜，回味之余体会到青草的质感，柔软而筋道，这才是真正的纯粹艾饼。街上买的成批用艾粉做出的艾饼，哪有这么新鲜、娇嫩、干净、实在呢？等到用猪油小火慢煎，出锅撒上一点白糖，会是另有一番风味。

辛劳两天，我是苦中作乐，罪过是累坏了我敬爱的老妈。不过一起打牌的阿姨们倒是交口称赞，几个人都说也要下乡去采艾，自己做艾饼。看来这祸是闯大了，恐怕又有几家的人要唠叨我了。顾不了这些，妈妈做的槐花肉末汤好了，吃饭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