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自卫反击战之：打下高平城

 

   1979年2月，在中越自卫反击战中，中国人民解放军广西边防部队在越南高平地区对越军的进攻战斗。 

   越南北部高乎省与中国广西接壤，境内多为山岳丛林，省会高平市是越北地区战略要地。3号公路由河内经高平与中国水口相通，4号公路由高平经东溪、七溪、同登至谅山。驻守高平地区越军为第1军区所属第346师、高平省队第567团等。17日凌晨，广西边防部队南线部队击退入侵广西边境越军后，在炮火掩护下由布局方向实施突破，分左、右两路向东溪挺进。右路部队以坦克为先导，步兵跟随坦克前进，沿布局至靠松山的山间土路向前突击，于当日下午进抵东溪。左路部队在向东溪攻击前进时，沿途与阻击的越军进行7次战斗。至18日拂晓，南线部队攻占东溪及附近要点，主力部队沿4号公路北上，于21日切断4号公路，逼近高平。北线部队从广西念井向越北莫隆突进，后向班庄、扣屯地区穿插，协同南线部队进攻高平地区越军。19日下午，北线部队主力到达班庄地区。21日，该部队以一部兵力在班庄地区组织防御，以另一部兵力向扣屯地区进攻。至22日傍晚，北线部队主力连续作战6昼夜，翻越数座险峰，跨过3道铁索桥，经历大小战斗110多次，按时抵达预定地区，截断高平西侧铁路，达成迂回穿插目的(参见东溪穿插战)。北线部队在向班庄穿插的同时，以一部兵力攻下朔江，打通平孟至安乐公路，保障了部队的穿插行动。同时以另一支部队从广西龙邦向越北茶灵实施牵制性攻击，使整个茶灵地区越军未敢向其它方向机动。19日，南线部队1个营攻占纳隆大桥，截断高平越军通往后方唯一要道。21日下午，南线部队向高平攻击前进，于25日夜间攻占高平城。此次战斗中，涌现出被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的战斗英雄黄招强、姜利民等。

 

   1979年2月20日夜，南集团各部迭经苦战，克服班波河谷、班翁水障、靠松山巅、东溪断桥、嫩金山口、弄梅隧道、楠囊断路、雅南炸桥、那外伏击、博山险隘等越军设置的一系列防线，连续粉碎越军十余次阻击，长途攻进70余公里，已全线进至高平外围的490高地东侧无名高地、巴魁东南侧无名高地、魁但、教维一线。

 

　　20日晚，广州军区前指发布命令：南集团和北集团部队会合后，由北集团指挥员统一指挥攻城战斗，当时北集团方向进行指挥的最高主官是广州军区副司令员欧致富。命令下达时，吴忠正准备率指挥所由东溪向高平开进指挥攻城战斗。看完电报，他明白了，这道命令，实际上解除了他对已经到达高平城下的南集团部队的指挥权。因为政治的原因，让这个半生戎马倥偬的老军人失去了对可能是一生中最后一战的指挥，令吴忠陷入了困惑和痛苦。经过一夜思考，吴忠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重重写下了一行字：“当然应以党性参战！”他毅然率领南集团部队继续向高平开进。

　　同样是在20日夜里，42军124师研究了进攻高平的方案，决定于21日9时攻城，确定了攻城部署，同时将作战方案上报军区前指。21日早晨，广州军区前指命令停止进攻，等待北集团部队到达高平外围后再行攻击。中午，吴忠率领指挥所到达了果冈。在听取情况汇报后，他认为机不可失，不能让越军有时间加强防御，于是急电军区前指，建议不待北集团到达，迅速对高平城发起攻击。许世友很信任吴忠的判断，广州军区前指很快回电：同意吴忠的建议。

　　根据情报，防守高平的越军是346师677团、851团、特工20营所属的共约4个营兵力，还有188炮兵团助战。防御重点是是高平西侧的316高地，南侧的纳菲、纳热，东侧的238高地一带。吴忠和124师师指再次研究了攻城方案，针锋相对地确定了部署：以372团前出至纳菲，沿4号公路西侧向高平发起攻击；371团沿纳黄、316高地向高平西侧和西南侧进行攻击；126师378团和124师侦察大队从4号公路东侧抢渡平江，然后沿黄娥、纳威方向从东侧向高平攻击；124师炮兵群在果冈、魁南一带占领发射阵地，以火力支援进攻高平的战斗。

   21日15时30分，124师炮兵群发起炮火准备，122榴弹炮、85加农炮和130火箭炮、107火箭炮等一齐发射，坦克1师的自行火箭炮营也进行了2次齐射，高平外围和市区立时变成一片火光闪闪、硝烟弥漫。10分钟炮火准备后，南集团各部向高平发起了进攻。

　　在主攻方向，372团以1营、3营沿4号公路两侧进行突击，团指随后，2营为预备队，在坦克8连的6辆坦克火力支援下向高平外围发起猛攻。在接近魁但时，遭到纳菲东南侧氮肥厂和490高地东北侧无名高地的越军猛烈火力阻击。3营和1营迅速展开，以8连由东南向西北攻击，3连由东北向西南攻击，2个连勇猛进攻，一举攻占了490高地东北侧无名高地。越军依托氮肥厂的水塔、锅炉房用重机枪进行火力封锁，公路边的火力点还有迫击炮不时打来。在步兵掩护下，坦克顽强抵近有利位置，连发2弹将水塔摧毁。步兵又打曳光弹指示目标，坦克以准确的炮火连续摧毁了越军的迫击炮阵地和数个火力点。步兵乘势向前推进，攻占了氮肥厂并迅速冲过高平外围8号桥、7号桥、6号桥，在坦克支援下又夺取了纳菲西侧高地。战斗至17时15分，372团1、3营攻占领纳菲一线各要点。

　　在西侧，371团迅猛进攻，推进至316高地南侧和纳黄一线。越军组织了数次反扑，都被371团击退。
　　　
在东侧，126师378团和124师侦察大队抢渡平江，攻占了沿黄娥、纳威一线。

　　至17时40分，除316高地越军继续顽抗外，高平外围主要要点已被南集团扫清。18时，广州军区前指突然发来通报：越军852团已从班庄退守高平，并集结有几十辆坦克，连同851团，高平之敌约有2个多团。41军尚未到达，以42军1个多师单独发起攻击没有把握。令42军就地控制要点，待41军到达后再行攻击。

　　接到命令后，南集团除以372团3营前出攻击西侧要点316高地外，其他各部停止攻击，转入防御并搜索残敌。坦克团也奉命就地组织防御。傍晚18时30分，372团3营打垮越军1个营的防御，攻占316高地。担任主攻的7连战后被广州军区授予“316高地英雄连”荣誉称号。

　至此，高平已被中国军队三面包围。

   广州军区前指的通报实际上是个误报。越军确实将班庄一带的852团调往高平，但主要是前往扣屯、安乐方向设防，主力并不在高平地区。而且在121师、123师卡断3号B公路和3号A公路之前，高平部分越军和地方机关已沿公路南撤。至于什么几十辆坦克，更是子虚乌有。42军停在高平城下，白白耽误了2天时间。

　　22日和23日，南集团各部一面抢修工事，做进攻高平的准备，一面派出小分队积极出击，试探越军的抵抗力度，同时抢占城下的战术要点。如372团1营3连，就采取小群多路、交替掩护的灵活战法，边搜索边前进，击破小股越军防御，占领了高平城外的旧法国兵营。23日，126师376团3营也进至高平东侧的595高地一线。

　　　42军在高平城下等待的同时，许世友和广州军区前指命令54军162师沿东溪上4号公路向高平开进，协助42军攻城；160师从念井方向出境，配属北集团41军在高平以北作战。当时162师从复和经靠松山、东溪上4号公路直奔高平，因为加强的车辆来不及按时到达指定位置，各团都是边步行边等车，随来随上。沿途路窄弯多，一路除了配属的运兵车辆外，又有大量的炮兵车辆、运输车辆、特种车辆，各单位向前开进的步兵分队也是人潮汹涌，整条道路不断拥挤堵塞，行军纵队时走时停。后来有人就戏称这一场面是“武装大YX”，好在越军没有出动空军来轰炸。不过，YX也罢，拥堵也罢，看过如此浩浩荡荡进军场面的人都清楚，对越作战胜负已定，只是时间问题。

　　高平城下的南集团等了2天，北集团还是没有到达高平以北，高平越军也没有发动大的反冲击。其间吴忠和42军领导派出多组小分队抵近侦察，又用高倍望远镜反复观察，最后认定高平城内已经没有越军重兵驻扎，连高平省的党政机关似乎也已撤离，高平总攻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立即发起总攻。吴忠急电广州军区前指：建议立即对高平城区发动总攻。关键时刻，许世友再一次支持了吴忠。军区前指很快回电：不待北集团到达，部队于24日下午对高平发动总攻。任命吴忠为高平攻城的总指挥，统一指挥高平附近地区的所有部队。

　　24日下午17时05分，南集团的炮兵群开始进行炮火准备，高平城区被打得浓烟四起，火光闪闪。20分钟后，372团1、3营率先从高平南侧发起攻击。部队边搜索边前进，很快冲进高平市区。不久，371团也从高平西南侧向市区推进。当时高平确实几乎成了一座空城，越军守卫高平市区的主要是特工20营和特工学校组织起来的学员，本身就不是打阵地战的正规军，早已分散躲藏，只有少数人钻出来打枪袭扰。攻城部队还是谨慎的逐街搜索前进，但见越军遗弃的各种武器弹药，用大米垒成的工事，很多都是中国在援越抗美时支援给他们的。还有很多日常用品，如当时在国内很难买到的女式凤凰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手表、小闹钟，甚至剪刀、钢笔等等都是中国制造的。搜索到一座疗养院时，看到房内崭新的纯毛地毯也全部是中国产品。所见所闻，只能激起参战部队对于越南人忘恩负义的义愤填膺，更加斗志昂扬。

　　19时30分，攻城部队占领了高平市委大楼和行政机关。夜里23时许，372团1、3营和371团在城内会合，肃清了城内能见到的残敌，占领了城内各要点，控制了高平全城。以此为标志，曲折百回的高平战役第一阶段终于接近尾声。

　　　在高平进攻战斗中，124师和42军坦克团步坦协同，奋勇突进，共毙敌795人，伤敌654人，俘敌106人，缴获各种枪支246支（挺）、各种火炮41门，以及其他弹药物资一部。

　　　广州军区前指迅速将攻克越北第一座省会城市高平的消息上报总参，很快中央军委就发来了嘉奖电，表彰了参加高平地区作战的部队。2月25日早晨6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公布了这一具有重大意义的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