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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凤求凰

 一


司马相如是临邛县令力图要捧红的人,因为司马相如很穷,也没有老婆,只有捧红他,他才能找到老婆,变得有钱。

 

他们的目标是漂亮寡妇卓文君。

 

卓文君的爸爸卓王孙的先人,原先持赵国护照,家里是开钢铁公司的,靠冶铁致富。谁知好运不常,没多久,秦国灭赵,将他家的钢铁公司收归国有,全家扫地出门,被迁徙到了边郡——蜀郡。夫妇俩栖栖遑遑,独自推着小车向迁徙处进发,一路风霜交加,终于到了目的地,拿着介绍信去当地居委会报到之后,找个棚子安顿下来,等待继续分配。大城市不可能给亡国资本家留着,他们的命运是下放到边远地区,建设秦国农村的广阔天地。

 

下放人员管理办公室天天车水马龙,挤满了迁徙的人,当然得到的不会有好声色。他们也不傻,拿出剩下仅有的钱,争相贿赂办公室官员:“我们年纪大了,希望能分配到一个较近的地方,生了病能找到个郎中。”“离关东近,我们不敢想。就算留在成都这样的大城市,也不是我们指望的,只望能离城市稍微近一点,过年过节能就近到城市观观光。”

 

卓王孙没有送钱,得到的地方是广汉郡的葭萌,夫妇俩商量了一下:“葭萌离关东家乡比较近,但又怎么样?家乡已经不是我们的了,这年头,敢指望什么家乡,我们以前的客户说过,那地方土地瘠薄,没什么意思。听说汶山下沃野千里,出产猫头鹰那么大个的芋头,怎么也饿不着,不如去那。”

 

他们去了下放人员管理办公室,对官吏说:“我们夫妇俩决定响应祖国号召,下放到农村,争取为祖国多做贡献,发扬余热。”

 

官员翻翻簿册,说:“不是给你们开介绍信了,去葭萌县乡下吗,你们如愿了。记住,去了那,一定要好好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争取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卓王孙夫妇说:“好是好,可是葭萌——”

 

官员嗤了一声,打断他们:“可是什么?能去葭萌算不错了。我知道,你们原先是钢铁大王,过惯了舒服日子,现在政府没收了你们财产,你们肯定不服。不服也没用,世道就是这样的,风水轮流转,没有长久的富贵。再说了,当年你们企业为亡赵反动政府铸造兵器,杀死了多少皇帝陛下的士兵?没处死你们,就算走运了,还他妈的挑肥拣瘦,啊。”

 

卓王孙夫妇赶紧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知道,当年依附反动政府,对人民造了孽。所以呢,这次想去更偏远的地方,好好洗心革面,接受改造。”

 

官员惊讶地看看他们,确定不像发疯的样子,笑了:“也好,我还怕远的地方人数不够呢。”他铺开地图:“临邛,接近朝廷西部边境了,户口数严重不足,正好,你们去填充吧。”说完,利索地开出了介绍信,盖上了公章。

 

卓王孙夫妇大喜,但表面上也不敢展示,回家草草收拾了一下,当即向临邛出发。临邛有铁矿,他们早就知道,看来还有机会重操旧业。世上最难进步的就是人脑,临邛当地土著,都懵懵懂懂的,没见过世面,他们傍着金山,也会讨饭。而卓王孙夫妇来自赵国大城市,见多识广,脑子活络,一泡屎也能把它变成黄金。他们靠着微薄的收入积累,开采了当地一座铁山,重新办起了钢铁企业,声誉日隆,规模日大,很快成了当地纳税大户,临邛县两大钢铁企业之一。和他比肩的一家,老板叫程郑,也是亡国资本家,流放到当地的。他们的生意路线不同,卓王孙主要在蜀郡做生意,远一点,则到昆明。而程郑走东线,在临邛和南越之间建起了一条通商网络。

 

司马相如瞄准的就是这样一个有钱家族:“我需要钱,有大志的男人都需要钱。汉高祖刘邦,当年熬到四十多,才娶老婆,为什么?他需要钱交朋友,贫穷家庭的女人,娶来干什么?”

 

临邛县令王吉说:“长卿,你说得对,以你的才华,不应当久居在西部偏僻省份,要去京城游宦,没钱不行。文人和游侠一样,都需要人吹捧,要得到吹捧,就得有钱。”

 

司马相如叹气:“我也算是有钱人家,否则从小也没机会念那么多书,现在也没才华写那么长的赋。我在景皇帝身边做武骑常侍,景皇帝不喜欢文人,我把家产都败光了,都没得到赏识。我还去梁孝王身边混过,那倒是个喜欢文人的主君,我和他手下的文人庄夫子、邹阳、枚乘交游,学了不少东西。可惜梁孝王只是个诸侯,又死得早,在他那里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他死后,我再也没钱去长安皇宫做郎官,只好回家乡了。”

 

王吉点头:“是的,你要是赤贫人家出身,又怎么能认识我?你要是没有才华,我怎么能帮你?你如果仅是沽名钓誉,我就算帮你,你也搞不到卓家的女儿。打铁还靠自身硬,关键时候,还要看你自己的魅力。”他上下左右看看,“你也真是穷得狠了,家具几乎都一件不剩,只剩下四面光墙。不过不要紧,等你搞到了卓文君,粱肉会有的,美酒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他起身告辞,“一切按计划行事。”

 

 

临邛县令王吉盛装打扮,坐上自己的轩车,命令所有的仪仗骑士随行,斧车开道,开往县都亭,司马相如就在都亭下榻。到了都亭,亭长慌张出来迎接,王吉说:“请为我通报司马长卿,说本县县令王吉来访,希望能有幸谒见。”说着,地上一张名刺,上面写着:

 

进  司马长卿

蜀郡成都县令王吉

再拜问长卿足下 顿首顿首

 

亭长瞄了一眼名刺,大惊:“县令君,您是六百石大官,怎么对一布衣文士如此客气?不如让臣去将他叫出来叩见您。”

 

王吉怒道:“混账。司马长卿曾经做过皇帝陛下的武骑常侍,那就是六百石大官,他的才华文章远过于我,你这竖子,怎敢如此怠慢?”

 

亭长赶紧跪下请罪,拿着名词一溜烟进去了,好一会儿出来了:“县令君,他说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见客。这……”

 

王吉赶紧敛容:“原来长卿有恙,赶紧去请名医给他诊治,你们留几个人在此,好生侍候,有什么事立刻报告我知。”

 

一行车骑掉转头,缓缓地去了。围观的百姓纷纷指点,奔走相告,县令去拜见司马相如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临邛。

 

 

卓王孙正在家里饮酒吃肉,听家庭乐队唱歌,一边看着账簿:“嗯,不错,原先我只有一千多家奴,现在涨到三四千了。这临邛啊,真是养人的地方。”

 

他的妻子点头:“所以说,不怕世道变化,只要我们的大脑还在,就不会受穷。秦始皇只能抢去我们的身外之物,抢不走我们富庶的灵魂。”

 

这是一个家童送来一封名刺,上写着:

 

奏  卓王孙

程郑

再拜问王孙马足下 敬候起居

 

卓王孙说:“咱们也不是世家,何必也来这套文绉绉的,赶紧请进来。”

 

一会程郑进来了,穿着华丽的丝质衣服,身后跟着两个鲜衣僮仆。叙完旧,程郑说:“上次你不是说偷税漏税,怕政府查你吗?现在巴结县令的时候到了。”

 

卓王孙骂道:“胡说八道,我一向遵纪守法,何曾偷过一分钱税?这个政府,就差烧高香敬着它了,哪敢被它抓到把柄。”

 

程郑说:“大不了被打成资本家,没收一切财产,只要留着这条命,就总还有机会再起。”

 

卓王孙的妻子说:“这正是我刚才说的。”

 

卓王孙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知道什么?当年我们年轻,夫妻两个孑然一身,吃糠咽菜,还能有力气推着一辆车,跋涉数千里。现在一天不锻炼,全身骨头疼十二个时辰,政府再抢走你一切,你还行吗?”

 

妻子耷拉着脑袋:“确实不行。不过也许我们的孩子还可以。”

 

卓王孙说:“孩子们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肯像我们当年那么吃苦。你看看你那个宝贝女儿文君,整日价就知道弹琴唱歌,那有什么用,难道去做歌女。”

 

妻子无言。程郑打岔:“王孙兄,别高谈阔论了,在本朝,商人再有钱也不安全。只要县令想找你的岔,一声令下,咱们就要变成穷光蛋,这回巴结的机会来了,还不赶紧抓住?”

 

卓王孙说:“你穿着丝衣,违背了律令,县令若要找你的岔,你还能在这里悠闲。”

 

程郑笑:“彼此彼此。咱们说正事吧,有个成都人,叫司马相如的,据说很有文化,现在都亭下榻,这些天县令每天一大早都去拜访他,晨昏定省,比儿子还恭敬,可是那家伙傲慢得不行,除了起先见几回,后来竟一概回绝,说生病不见客。”

 

卓王孙啊了一声:“这么大架子?县令呢,是不是恼羞成怒?”

 

程郑摇头:“问题正在这里,县令不但没怒,反而愈发恭敬。我看,咱们办个高级宴会,如果能把司马相如请来,就可以拍上县令马屁了。”

 

卓王孙道:“请不来怎么办?再说,我也不喜欢跟文人打交道。我是办实业的,不懂什么风月,从不玩虚的东西。”

 

程郑说:“但这个文人是县令喜欢的。”

 

卓王孙说:“那好吧,我们商量一下菜单。”

 

 

宴会终于召开了。王吉的马车刚刚驰到卓王孙家的大门,门内一下子出来上百僮仆,伏在地上欢迎。卓王孙和程郑都谄媚地笑:“县令君肯枉顾寒舍,不胜荣幸。”

 

王吉说:“你这若叫寒舍,那我王吉的县廷就是茅棚了。”

 

程郑说:“蒙县令君不弃,明天臣等就鸠工给您翻新。”

 

王吉道:“我就是想也不敢,朝廷的律令,县廷该多大,谁敢增宽一尺。”

 

程郑有些讷讷的,堆笑着簇拥县令进去。里面济济一堂,都是当地有钱有地位的,上百人之多,见了王吉,齐齐长跪迎接。

 

日晷被竖在院子中央,太阳逐渐爬上来,日晷的影子竹简移动。客人们一边寒暄,一边看着日晷,天时阴时晴,所以在日晷旁边又放了铜漏壶,水一滴滴地往下渗。很快僮仆络绎登堂,菜肴端上。王吉问:“司马长卿怎么还没来?他不来,我怎敢尝食?”

 

卓王孙道:“派了几波人去请,说了,不请到不许回来见我。若再不来,我亲自去。”

 

王吉站了起来:“你,司马长卿非常人,少不得我再亲自跑一趟。”

 

 

一干人跟着王吉的车马,很快到了都亭,名刺送进去,说“如果不许,县令将席地坐在亭外不走”,一会儿,司马相如走了出来,对王吉说:“县令君何苦如此,让我一介平民不得清净。”

 

王吉道:“请长卿枉驾,赐见敝县士绅。”

 

司马相如无奈:“既然如此,臣看来只有抱病前往。”

 

骑士们前呼后拥,簇拥着司马相如出发,司马相如坐在中间的轩车中,身穿时髦深衣,脸庞俊美。县令亲自驾马,沿途无数张呆痴的脸,充满着不解惊讶和艳羡。车马一会来到卓王孙屋前,司马相如执绥下车,雍容闲雅,宾客们齐齐站起来,都看呆了,好一会才窃窃私语:“难怪县令也对他那么恭谨,气质果然脱俗。我等小地方的土包子,真是坐井观天啊。”

 

卓王孙请县令东向坐:“您尊贵,请坐尊席。”县令道:“若论官位,以我为尊;若论才学,无过司马长卿。今日宴会,只为与父老话平生之欢,不可序爵。”

 

程郑说:“今日宴会,只为宴请司马长卿与县令君,当以两位东向坐。”

 

于是司马相如和王吉东向坐,卓王孙与程郑南向,其余客人或西向或北向,觥筹交错,大吃大嚼起来。酒酣,王吉道:“诸君,我听说司马长卿擅长鼓琴,若能听其一曲,死亦不恨。”亲自站起来,躬身将琴放到司马相如面前:“望长卿一赐清音。”

 

司马相如道:“一点私好,何足辱长者之耳?”

 

王吉长跪:“长卿过谦,万请勿辞。”

 

司马相如道:“县令乃一县父母,却之不恭,敢奏一曲,勿嫌烦渎。”

 

于是鼓起琴来,铮琮悦耳,同时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

 

歌声终止,众客嗟叹不置:“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又窃窃私语:“凤啊凰的,就是不知道唱的什么意思。”

 

王吉道:“长卿果然不凡,我想宾客尚未餍足,望能再奏一曲。”

 

司马相如这回不推辞,再次拨动琴弦,又唱:“凤兮凤兮从皇栖,得托子尾永为妃。交情通体必和谐,中夜相从别有谁。”

 

这时后堂帘幕微动,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正透过帷幕缝隙往外偷看,见司马相如坐在首席,位置显要,风姿楚楚。卓文君不由喟叹一声:“若能嫁给此人,真的死亦不恨。可是,一般来说,才子佳人,多有曲折,恐不能如愿啊。”

 

这时侍女走来:“小姐,好事来了。”

 

卓文君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叫什么,吓我一跳,有什么好事?”

 

侍女说:“前堂老爷正招待县令贵客,天下有名的才子司马相如,我刚看了一眼,真是风神俊爽,有神仙之姿啊。”

 

卓文君道:“司马相如啊,我也听说了,说他早年在长安游宦,原先家里也是富人,都被他败光了。汉家重武人,我看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担,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活该。”

 

侍女笑:“原来小姐看过他?”

 

卓文君脸一红:“听说而已。”

 

侍女道:“当今皇帝爱好诗赋,可不比从前,婢子看他发迹在望,否则县令为何这么看重他。小姐如此神仙之姿,若嫁能得此人,方不负一生。”

 

卓文君道:“也罢,我也是嫁过人的,不怕你笑话,刚透过帘幕看他,确实潇洒不群,若能嫁他,死亦不恨。你说怎么才行?”

 

侍女道:“让他向我们老爷提亲?”

 

卓文君道:“太慢,我今天就想和他同床共枕。”

 

侍女道:“那就等夜半时分,偷偷驾车和他私奔。”

 

卓文君道:“他若不肯怎办?”

 

侍女道:“小姐艳名早已传播在外,家又豪富,他怎会不肯?小姐实话实说,婢子也豁出去了,不瞒小姐,婢子刚收了他贿赂,就是他密托婢子来劝小姐的。”

 

卓文君道:“啊,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收拾两件金银细软,我今夜就要再做新娘,上次实在没有过瘾。”

 

 

临邛都亭舍。王吉和司马相如正在交谈。王吉道:“长卿,今晚你可是出足风头了。”

 

司马相如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今晚卓文君会不会跟我走?”

 

王吉道:“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司马相如:“她跟我私奔,又能带多少金银细软?不如提亲,明媒正娶。”

 

王吉道:“提亲?你穷得只剩两颗卵子,老头子会答应吗?当年吕太公嫁女给高皇帝,高皇帝好歹还是个派出所所长,还有一帮子黑道兄弟替他卖命。你呢?”

 

司马相如:“我有你,你是六百石的县令,高干。”

 

王吉道:“我也不能硬逼人家把女儿嫁你,打铁还需自身硬。”

 

司马相如:“我不硬,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王吉道:“我是看你有才华,这是我的品味,可卓老头子只是个农民企业家,钢铁大王,不懂文学。”

 

司马相如:“那卓文君懂吗?父母的品味,对孩子影响可大啊。”

 

王吉道:“一般第一代挣钱,第二代开始培养品味,第三代就是贵族了。卓文君是第二代,已经有品味,她准行。”

 

司马相如:“那卓老头子不给钱陪嫁咋办?光是一个女人,哪找不到?”

 

王吉道:“走一步看一步。”

 

这时院子里马蹄声响,卓文君走了出来:“快,带我去见长卿。”

 

 

卓王孙在家生闷气:“真没脸见人,跟人私奔,我不杀她就算罢了,还在外穿条短裤,当垆卖酒,真不害臊。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早知道真该把她射墙上。”

 

程郑劝道:“王孙兄,你只有一子二女,家里有的是钱,何必这么看不开?他们卖酒,还不是穷得没法过了。你就接济他们一点,又能怎么样?”

 

卓王孙:“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家,怎么能嫁女儿给一个穷措大,败家子。再说,他们还是私奔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郑道:“这倒是,若是平常小户人家,就地野合,也无人见怪。关键我们是大家族,有头有脸,多少要讲点礼法,这样做,确实不对。不过,事已至此,你就看开些,我个人觉得司马长卿不错,有才华,人也长得漂亮。”

 

卓王孙:“可我就看不上他那号的,酸文假醋,油头粉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程郑道:“文人就像游侠,需要花钱碰运气,等运气总有风险。上次他没成功,不代表他下次也不成功,给他钱,让他再去游宦,说不定就怒马高车,飞黄腾达。你想想,县令都对他那么看重,你要老这么作,把县令惹毛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卓王孙颓然:“照你这么说,我必须承认这个女婿,给她分嫁妆。”

 

程郑说:“我只是建议,决断还得你自己下。”

 

尾声

 

司马相如穿着短裤,露着两条细瘦的大腿,正在卖酒。突然进来一个官吏,叫道:“长卿先生,我是县廷书吏,奉命前来给你们办理财产转让文书,卓王孙决定承认你这个女婿,分给你家童一百,铜钱百万。你发达了。”

 

卓文君扔下手中的酒壶,和司马相如相视,欢呼一声:“太好了!”抱在了一起,嘴巴亲得啪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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