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虚无的眼，是对旧时代的微弱反抗

由焦媛主演的舞台剧《阮玲玉》今晚亮相美琪，展现传奇女星阮玲玉令人扼腕的一生。(焦媛实验剧团供图)

■本报记者童薇菁

为了演阮玲玉，焦媛狠狠心，把眉毛剃了一半，方便造型师“改装”。她说自己的眉毛太粗，跟上世纪30年代的女星那种复古细叶眉有点距离，“其实会有点担心长不出来了。”焦媛笑了起来。由她主演的舞台剧《阮玲玉》今晚将亮相美琪。去年的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她也来了，饰演《金锁记》中的悲情女性“曹七巧”。

阮玲玉是温柔又矛盾的。电影银幕里，她吐出一口烟，跷起腿，低头把脸搁在手腕上，双眼望向虚无，然后没入周围漆黑的世界中。这是她能做到对旧时代的一个微弱反抗，但也仅限于这样的一个姿势。演出前夕，焦媛接受了记者采访，“我发现自己选的角色都有点‘虐’，但我享受角色给我的全部。不疼、不心碎、不苦，我不乐意演。”

在焦媛眼中，阮玲玉和她塑造过的“曹七巧”“苏丝黄”“梅仙”等角色一样，都是内心有棱有角的女子。唯一不同的是，阮玲玉对社会的控诉最终用生命来完成，“很绝望。”

舞台剧《阮玲玉》2002年首演，搭档的导演也是李铭森。有不少导演和明星都曾接触过“阮玲玉”这个题材：银幕上，有关锦鹏纪录片式的电影《阮玲玉》，由张曼玉主演；舞台上，有林兆华导演、徐帆主演的北京人艺的话剧版本。“焦媛版”《阮玲玉》会有何不同？

演“阮玲玉”这个人物，焦媛“爱”上了她，也特别理解她。“阮玲玉在艺术上很吸引我，我喜欢看她的手部姿势。”焦媛说，那时候是黑白电影的时代，银幕上听不见演员的声音。但是能让观众记住的那些明星们，都有自己独特的表演风格，“她的手式、身体姿态很细腻别致，又自然，处理得很有心。”

舞台下的焦媛形容素朴，台上却是极为妖娆。当被问及演“曹七巧”时特别“疯狂”，演“阮玲玉”是不是要往里收一点时，焦媛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舞台不是电影，不需要收着演的，有些内心戏，需要肢体做出表达。”于她，身体语言不是刻意设计，更是一种本能反应。《金锁记》有里“分家”的一场戏特别过瘾，“曹七巧”跪在叔公们面前，焦媛就让自己沿着动作线一路“跪”下去，膝盖猛烈而短促地敲击地板，通过身体语言制造节奏和情绪，“舞台是放射性的，我的表演也是”。

这一次，舞台剧《阮玲玉》最后有一段阮玲玉自杀前的独白，给了焦媛很大的表演空间。“这段戏会特别美，”焦媛说，“我小时候学戏的时候，老师就讲演戏要追求真、善、美，美可以有多种理解，甚至极致地表现‘丑’、表现悲，就是一种美。”

焦媛还说，在舞台上所有的旗袍中，有3件旗袍是阮玲玉《神女》《新女性》等电影中的“同款”。纤腰轻摆，她款款地从岁月中走来，转身，回望，那抹苍凉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