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团成员：刘孜 孙京敏 张晓春 徐学农 姚云辉 姚志平 吕世忠 为贯彻《国务院关于落实科学发展观 加强环境保护的决定》，做好酸雨和空气污染防治工作，国家环保总局污染控制司组织河北、天津、江苏、山东、浙江、河南等省市环保局管理人员一行七人，于2006年11月1日－10日赴美国、墨西哥进行氮氧化物污染防治考察。考察团访问了美国国家环保局、墨西哥首都政府环境部空气污染控制总局、美国Dominion电力公司等单位，就氮氧化物污染防治及大气污染控制的相关政策、法规、管理制度，以及电力企业所采取的污染控制技术等进行了座谈和交流。有关情况报告如下： 一、美国的主要情况 （一）SO2和NOx的排放情况 美国目前电力总装机容量9亿多千瓦，发电量4万亿千瓦时，其中煤电约占50%（燃煤量约10亿吨/年），核电约占14.5%，水电约占6%。目前，美国的SO2排放总量约1400万吨，其中电力行业排放量占全国排放总量的67%；NOx排放量约1900万吨，其中电力行业排放量占全国排放总量的22%。在目前排放基础上，未来15年内，美国计划将SO2和NOx 的排放量再降低70％。 （二）大气污染物总量控制的主要管理措施 总量控制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各种管理措施的配合。美国EPA有关人员特别提出，实现SO2的总量控制需要建立四个方面的保障：一是建立完善的在线监控系统；二是建立严格的数据报告制度；三是完善相应的法律法规；四是环保管理部门和电力企业密切配合。 1、总量控制指标分配和管理方法。美国酸雨控制规划，对所涉及的机组和企业，分别以机组在1985-1987年间平均SO2排放量和1998年NOx排放量为基数，核定其SO2和NOx排放总量指标，并逐年降低。总量指标无偿获得，所核定的指标在第一、二阶段内保持不变，一次给出30年的排放指标，并使每吨排放指标（配额）都有所属机组和年份的明确标志。排放指标可以终生享用，即使企业关停了一些机组，其总量指标也不核减。后面的指标不可以提前使用，但可以交易，节余的指标可以存入指标银行以后使用。目前美国发放的火电行业SO2排放指标为每年810万吨，实际排放约900万吨（有的排放量是从前节余的指标）。 新建机组没有分配总量指标，所需指标必须从市场上购买。联邦环保局每年年初核定企业的排放指标，并从有排放权企业的指标中强行拿出2.8%进行拍卖，拍卖所得的钱，还给企业。一是防止有些企业有指标也不买的情况；二是拍卖是在年初进行的，为全年可能交易的价格提供指导；三是为新建机组提供总量指标。 2、排放监测和定期报告制度。根据酸雨控制规划，美国火电企业必须安装污染物连续监测装置（CEMs）,对烟气排放量、烟气黑度、SO2、NOx、CO2等进行监测。目前，美国占火电行业SO2排放量96%、NOx排放量99.9%的机组都安装了CEMs。 企业必须授权一位代表，负责审核本企业污染物排放数据的准确性和全面性。每三个月，企业应向联邦环保局报告每台机组每小时的污染物排放情况。联邦环保局将报告在网上公布，向全社会公开，接受社会的监督。报告内容包括：机组和企业是否达标排放，是否满足总量控制要求，CEMs是否运行正常并得到良好的维护，所有污染物排放源是否得到全面监测，监测设备发生故障时数据如何进行校核等。 3、排放权交易制度。美国的控制要求分为地方政府的排放标准和联邦政府的总量控制要求，地方排放标准的要求更严格。机组在满足排放标准但超过总量控制要求时，企业也可以通过安装FGD或SCR设备来减排SO2或NOx，也可以从市场上购买指标来满足总量控制要求。减排后剩余的排放指标，企业可在市场上出售，也可以存入相关银行，用于未来发展之需。 美国的SO2排污交易自1990年开始，NOx排污交易计划在2001-2002年制定，2003年开始实施。SO2的交易只在电力企业进行，NOx的交易还包括工业锅炉。交易一般在企业和企业间进行，并不一定要通过中间环节。企业间达成的排放权交易，需得到美国环保局（EPA）的确认和备案，并将交易结果登记在EPA总量控制数据库中。目前每年SO2的交易量约2500万吨（其中有多次重复交易）。 从1995年排放交易实施以来，目前夏季NOx排放权交易价格在2000美元/吨左右，最高达6000美元/吨，冬季的交易价在850美元/吨左右。交易价格呈逐年增长趋势，主要原因是美国国会计划制定新的总量控制计划，拟考虑再削减70%的污染物排放总量。一旦该计划实施，可提供交易的排放指标将大幅度减少，电力发展又需要较大的排放指标，从而导致市场交易价格看涨。 4、相关处罚。在年底60天的宽限期内，仍不能满足当年总量控制要求的电力企业，超SO2总量指标排放的部分，一方面将受到3042美元/吨的处罚，同时还将扣减以后年度相应的总量指标；超NOx总量指标排放的部分，将扣减以后年度3倍的总量指标。凡是向环保部门上报数据不准确、不全面的企业将受到处罚，企业授权代表则将受到刑事处罚。 （三）控制技术 美国目前所有的燃煤发电机组基本都装有低氮燃烧系统，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采取了SCR、SNCR、ROFA等烟气脱硝技术。 以美国Dominion电力公司为例。美国Dominion电力公司为美国最大的电力公司之一，在美国东部的9个州建有发电厂，总装机容量约1亿千瓦，其中35台燃煤机组装机2000万千瓦，其它机组8000万千瓦。该公司计划，以1998年为基数，到2015年在发电量增加30%的前提下，SO2的排放量削减80%，NOx排放量削减74%，汞排放量削减86%。 Dominion电力公司2003年与美国国家环保局（EPA）签订了自愿脱硝协议书。目前该公司发电机组均在配有低氮燃烧系统的基础上，已安装了10台SCR、5台ROFA、2台SNCR烟气脱硝装置，计划到2015年共安装21台SCR、7台SNCR、5台ROFA烟气脱硝装置，只有2个小型的老机组不装烟气脱硝装置。据美国Dominion电力公司专家介绍，SCR、ROFA和SNCR控制系统的NOx 去除效率分别在90%、50～65%和25～40%。脱硝的平均运行成本约为1500美元/吨NOx。目前，该公司NOx排放已低于标准40%。 根据EPA的要求，公司计划到2011年将57%的燃煤机组安装烟气脱硫装置，投资在100-150美元/KW，开机率为97%，脱硫效率90-98%。 二、墨西哥的有关情况 墨西哥城主要的大气污染物为CO和悬浮颗粒物(2004年以前用PM10，2004年开始用PM2.5)，这两种污染物主要来自机动车尾气排放，因此，墨西哥城的防治污染工作主要围绕控制汽车尾气展开，并取得了显著成效。 1989年，墨西哥政府启动了“防治污染计划”，从提高燃油质量、规范车辆行驶、限制工业排放和进行环境调查研究等几个方面，综合治理环境污染问题。在由墨西哥环境部和各州各市相关部门组成的首都环境委员会的协调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限制排放不合格的老车上路；实现汽油无铅化；向出租车司机提供贷款，以便更快更新车辆；迁走生产设备陈旧的汽车厂；引进使用天然气和液化气的公共交通工具等等。1995年，墨西哥政府出台“保护空气计划”，将环境保护工作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墨西哥城建立了自动大气监测网，在市区设立33个监测站，通过大气污染分析仪和气象传感器，向全国通报每天的空气质量情况，并据此限制机动车的使用。 值得一提的是，墨西哥城自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实行“今天不开车”政策。街头红、黄、蓝不同颜色的车牌是墨西哥城的一大景致。彩色车牌是墨西哥城用于限制车辆行驶的办法。目前，墨西哥城有350万辆汽车，而且每年还在以25万辆的速度增加，每年只有12万辆旧车被淘汰。在这么多车辆中，1/3是10年以上的老车，没有配备三元催化器。政府规定所有车辆每半年都要接受尾气排放检查。而车龄超过10年的老车就配以彩色车牌，每周有一天不能上路，而超过15年的车辆每周两天停驶。 墨西哥城根据车辆的排放状况发放不同的环保标志。执行最严格排放标准的车辆发放“00”和“0”号标志，执行较严格标准的车辆发放“1”号标志，执行最宽松标准的车辆发放“2”号标志。“00”和“0”号标志车辆行驶不受限制；凡贴有“1”号和“2”号标志的车辆，平时每周有一天全天全城停驶；在大气污染紧急状态时（CO超标时），第一阶段（即头三天），先对“2”号标志车辆实行单双号行驶限制，第二阶段（即三天以后），“2”号标志车全部停驶，“1”号标志车限行，其限行时间为早5:00至晚22:00。排放CO的企业减产30%。 首都政府环境部，下设若干业务局。我们访问交流的空气质量控制局，下设3个处——固定源管理处、汽车尾气管理处、空气质量处，加上一线管理人员共有200多人。 三、启示与建议 （一）加强火电厂安装在线监测装置（CEMs）的工作力度，做好污染物排放计量和报告工作。SO2排放总量控制在“十一五”已作为一项强制性工作，火电厂SO2总量计划单列，分解到机组并将实施排污交易。因此，SO2排放量的计量准确、可靠是确保总量控制工作顺利实施的基础。美国的做法值得我们借鉴，一是要对CEMs的安装严格要求，保证质量；二是要加强监督检查，发现弄虚作假从重处罚；三是要实行定期报告制度，并通过互联网向公众开放，使企业接受政府和社会的双重监督。 （二）制定完善的火电行业SO2总量控制法规、制度和管理办法。SO2总量控制工作已从“九五”、“十五”的一般性总量控制要求，提升到“十一五”的约束性指标要求。SO2总量控制是一个系统工程，必须建立完整的管理制度，才能使总量控制工作具备可操作性。 在建立管理制度时应考虑的几个问题：（1）总量指标分配——应明确总量控制的时期（是5年、10年还是15年），将机组在总量控制时期的排放指标一次分配到位，并注明每年的排放量，使电力企业和环保部门都对指标的拥有情况清晰、明确，有利于企业制定长期的控制措施和环保部门加强监管；（2）总量指标管理——电厂节余的总量指标可以转结下一年度使用，电厂以后的指标可以提前按期货方式进行交易，对现有机组每年扣除一小部分指标用于交易；（3）对电厂排放量的申报应以在线监测数据为依据，并加强抽查、抽测，对弄虚作假的严厉处罚；（4）对超指标排放要实施的经济处罚，并扣除以后的指标。 （三）尽早启动火电厂NOx总量控制规划制定工作。制订燃煤火电厂NOx治理规划已列入国务院《决定》，相对SO2的总量控制工作，目前关于NOx的基础工作十分缺乏，建议国家及早启动有关NOx的排放情况和今后的排放预测、对环境的影响程度、控制目标及控制对策、控制技术的技术经济评估等基础工作，以便能够在“十一五”内出台火电厂NOx总量控制规划。
二〇〇六年十一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