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找一片谦卑的水躺下

▏大多数人都不肯要

虽然大多数人宁肯不要，

但我会放纵自己，每隔几周就有一次，

想它。

当晚花油腻的香气显现

并悬垂于空气中，像一个呈现出

比周围更深的褐色的斑点。

我想大多数人都不懂我，

他们说“忘掉它

找一片新鲜的青草地躺下。”

这确是被保佑的平静时刻，

但我想的是另一番场景：

我必须承认，有时候，

我只想被安放在河底

一条让人毫无印象的河流的底部。

我可以看所有的树叶和木棍漂过头顶

没有一个会烦扰到我

因为它们都游泳在

一条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河流中。

水不是太凉。它不像

处在死亡之中。

也不像老人，

或者胎儿。

我来到谦卑的水中躺下，

我出门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除此之外，

我不必告诉你更多。

作者 / [美]汉娜·甘博

翻译 / 光诸

Most People Would Rather Not

Most people would rather not,

but I indulge, every few weeks,

the thought of it. Sometimes

the oily smell of an evening flower appears

and hangs in the air, a slightly browner spot.

I think most people had it wrong when they said

forget about it and find a fresh patch

of grass to lie down in.

There are prayers, though,

about that kind of peace.

I have to admit, sometimes

I want nothing more than to be lying on the bottom

of an unimpressive river.

I can watch all the leaves and sticks skim over my head,

and no one will bother me

because they’re swimming

in the more impressive rivers.

The water’s not too cold. It doesn’t feel

like being dead.

It also doesn’t feel like being old

or fetal.

I came to the humble water to lie down.

I did what I set out to do.

Now I don’t have to tell you

anything more about it.

Hannah Gam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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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特别忙，睡觉又不好。而且越忙，越会质疑自己。前几天“苹果”新品发布会，网上段子手写出了很多转发以万计的段子，我看了这些段子之后才知道有苹果发布会这事儿，于是很跟自己起急——做了这么多年媒体，还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大世界这么缺乏敏感性。而小世界里面又有做不完的事，把人弄得身心俱疲。这样真的值得吗？

正好碰上了这首特别符合我心境的诗。我多么想躺在一条不给人留下印象的河流的底部，看头顶上的枝枝叶叶在另一条热热闹闹的河中漂过！

本诗的作者汉娜·甘博又是美国的一个小美女诗人，少女情怀总是诗，一点没错。在当晚花油腻的香气中她躺在清草地上，虽然并没有人跟她辩论，会很执拗地在头脑中描述她真实的感受。她并不是想忘记那热闹，而只是想平静地旁观那热闹，这样或许她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她小心脏的跳动。

开始翻译的时候，我并不太懂前一段和后一段的关系，看懂了之后真是叫绝。少女们，抓紧时间写诗吧，它和你未来真正激荡或者真正平静时写出来的，肯定会有微微妙妙七颠八倒的不同。

荐诗 / 光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