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钟在啮着
我的心,
它不像兀鹫,而像老鼠。
2
在那一瞬间的波峰,
我在寻思:“在无限的时间里,
我获得了永生。”
可时间的波涛不停地跌落,
最后化作没有时间概念的深渊。
3
我的面前是一堵墙,
墙上贴着一张告示:
“你的未来从这里开始。”
汪志芳 译
[诗歌君语]
睡眠是由一个点,逐渐
扩散而来
半明半暗间,点在闪动
收缩时是暗的,散开会亮
恍惚间,它从左跳到右
好像一块石子投入隐秘的湖水
晕开
如此说来,睡眠是湖水
有时波澜
我在寻思:“在无限的时间里,/ 我获得了永生。”/ 可时间的波涛不停地跌落,/ 最后化作没有时间概念的深渊。帕斯的这段诗句,是描述失眠的经典。每个失眠过的人都有类似的体验:时间凝固着,自己在走动与停留间徘徊,仿佛世界的残留,黑夜无尽,时钟的滴答是唯一的声音,不安。
一段时间以来,我睡不好,很难入睡,很早醒来。为了睡着,我泡了热水脚,准备了发热眼罩,听着白噪音,遵照朋友的建议放松身体,从脚趾思考到头顶。开始似乎有点作用,但当我格外注意睡眠这件事时,以上的方法都失效了。失效后,我写下了上头的短诗,描述我将睡又睡不着的状态。
想到第二天又将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地度过就感到烦躁。当然眼下更害怕的是那,黑洞洞的等待。你不知道它何时会来。失眠者像等待未知的爱情一样等待睡眠的到来。真的感到数片睡眠袭来时,反倒惊恐。这一惊恐,又把它们悉数顶了回去。渴望亲密,却害怕亲密。失眠,真是一生中最恼人的平常事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头脑清爽,未来如握手中的畅快,你现在仍就可以吗?真羡慕啊!我想祝你睡得安好,一夜无梦。这是此刻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祝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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