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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 没有“宫崎骏”

这不仅是属于电影界的喜讯,这也是属于动画界的喜讯,动画导演宫崎骏在洛杉矶时间8日晚获得了奥斯卡的终生成就奖。73岁的他成为了继日本导演黑泽明之后再次获得该奖项的亚洲人。但是宫崎骏的名声如此响亮,并不是单靠个人的力量,有一个男人在为这一切策划着。


这个宫崎骏背后的男人,成就了如今的“宫崎骏”。

铃木敏夫


最近一部日剧里有这么一句我觉得挺棒的台词——“要时尚,先建立品牌。品牌响亮了,时尚就有了。”虽然我们并不能说,因为有了宫崎骏,才有了动画。但是正因为有了吉卜力工作室这个响亮的名字,才能产生出一系列关于吉卜力的文化产物和现象。但是把这个工作室以及宫崎骏的名字推出市场的,并不是宫崎骏本人,而是吉卜力的社长铃木敏夫。


铃木敏夫跟宫崎骏似乎是冥冥中早有安排。在庆应义塾大学毕业之后的他,毫无准备地来到了德间书店担任《Animaga》的总编,铃木敏夫接任此事务一职后,首次要采访的对象为先前在1968年创作出剧院动画《太阳王子霍尔斯的大冒险》的高畑勋、宫崎骏俩人。虽然在初次向对方提出采访时遭到高畑勋的拒绝、以及由于宫崎骏对于采访条件的严苛要求而不得不放弃。但这俩人特有的个人风格让铃木敏夫印象极深,并在亲自观看《太阳王子 霍尔斯的大冒险》后;对高畑与宫崎在动画的表现手法上佩服,之后便不断寻找机会与俩人见面会谈。而高畑与宫崎也因和铃木对话时的内容能对工作上有所帮助,便认同了铃木敏夫。1981年在《Animaga》杂志上,铃木敏夫企划了一期宫崎骏特集。



《魔女宅急便》的黑猫



次年《风之谷》在该杂志上连载。当《风之谷》电影化的时候,铃木敏夫作为德间书店的制作委员出席了首映。1989年,铃木敏夫加入了吉卜力工作室,并成功行销《魔女宅急便》这部电影,奠定了吉卜力工作室日后的名气。直到现在,《魔女宅急便》里面的小黑猫依然是龙猫之后另一个广为人知的吉卜力工作室形象。


如果说,是宫崎骏让动画变得缤纷和多元化,那么铃木敏夫则是让吉卜力动画从纸上从屏幕上走出世界。宫崎骏固然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导演,但是在这个商业化的社会,如果你不向外界施展你的才华,那你就很难获得关注。曾经有不少人觉得动画是给小孩子看的把戏,在制作过程中比不上好莱坞大片。但其实一部动画从企划到上映,并不只是一个人的功劳。作为社长也是制片人的铃木敏夫,在这其中担任了最多的责任。要做什么样的片子,剧本什么时候写好,导演画分镜,原画师负责关键cut,然后摄影,校对,配音,后期等等一系列的流程必须在一个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如果当中其中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影响的可是之后的进度,甚至会让片子的发行大幅度延期,对信誉和人气都会有不可逆转的影响。在这么一个需要各方协调的流程里,起到最重要作用的就是制片人。铃木敏夫需要对一部电影的完成进度了然于心,不断奔走于原画师,导演以及摄影,甚至是配音棚等等,不断去磨合,不断地更新整个进度。


但除了这些工作之外,身为社长的铃木敏夫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如何去运营这部动画。在动画产业异常发达的日本,每个季度都有大量新的动画上映,如果你不出彩,很快就会被淹没在一堆新作当中。但就算你的剧情很出彩,没有额外的产品去支撑整个产品线,动画的价值也就只有票房这一点。对于更新周期快,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动画市场来说,要如何才能长期保持曝光度?

日本动画行业的一个良性的循环应该是赞助商的资金赞助→动画播出→版权授权制周边产品→成功的产品进行深度开发或者再开发新产品。可以说一部动画的播出,就是如何推销产品的开始,产品的大卖才能证明这个作品是获得好评。吉卜力工作室也走着类似的道路,但是与众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赞助商进行资金赞助,他们制作新动画的资金都依靠上一部动画的票房和产品所产生的资金,如此循环的优势是吉卜力工作室可以不用看赞助商的脸色,创作属于完全自己的原创作品,但是这种独自承担风险的模式可以说是特别危险。


早在1980年代,吉卜力几部电影的观影人数一直在减少,比如《风之谷》是91.5万人、《天空之城》是77.5万人,《龙猫》加上第二次放映是60万人,因此有人明确说,“这也许是吉卜力最后的作品了吧。”这类声音让铃木敏夫非常惊讶,“原来他们是这么看我们的!”也是自此时起,电影宣传和票房成绩被吉卜力开始重视,也是这个时候开始,铃木敏夫想到了将整个吉卜力工作作为一个品牌去运营,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做动画的工作室。


三鹰之森吉卜力美术馆的楼顶巨大机器人



吉卜力如今不仅有日本国内的专卖店,还有海外的专卖店,它们还创办了宫崎骏美术馆,还设立了幼儿园……吉卜力打造的角色从纸片上跳出来,来到了大家的跟前。香港的专卖店开张前几天由于人流太多而需要排队进店,而位于日本三鹰市的三鹰之森吉卜力美术馆也是需要提前网上预约,不然一票难求。如今吉卜力的资金来源已经不仅仅是票房。吉卜力的动画角色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就算是之前的作品也因为不断地制作新的产品而让人一直铭记着,每一部动画都有其独有的价值和产品,没有一部动画被遗忘。每周一,铃木敏夫都会召集产品部的职员开早会,听取负责商业销售的同事所进行的各店销售汇报,检讨并及时纠正销售不佳的产品,进一步加深开发销售量良好的产品,同时思考开发新产品的可能性。乍听之下,这仿佛是一个商业品牌的早会,跟动画制作完全无关,但我们不妨思考一下,如果吉卜力没有在铃木敏夫指导下走这条路,没有任何商业赞助的他们,要如何才能保证良好运作?


一直以来,吉卜力没有根据任何一个行业或领域的潮流去创造一些可能在当时会极为受欢迎的题材,这里的人始终怀抱着“梦想”去工作,怀抱着“玩”的心情去创造属于他们自己心目中的动画世界。而铃木敏夫,将梦想和市场化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使得宫崎骏的“梦想”没有因为金钱而失色,也使得吉卜力工作不会因为过度追求“梦想”而失去继续生存的能力。但是,在曾经得到奥斯卡最佳动画的光环之下,宫崎骏的吉卜力工作室也不是运营得很顺利,铃木敏夫也多次向外界承认目前的资金出现了困难。然而在一次又一次击破“关闭吉卜力”“退休”等等的传言背后,我们看到了这些老人家们对动画创作的坚持。


吉卜力2014年新作《回忆中的玛妮》



宫崎骏对每一个作品都抱持着“这可能是最后一部片”的心态,所以不惜成本去创作,而深谙宣传之道的铃木敏夫则相信“巨细靡遗的态度远胜过任何高明的行销手段”,正是这两人的坚持让吉卜力的动画不同于一般商业动画,始终是那么的纯粹。


在宫崎骏的背后,是铃木敏夫,而铃木敏夫的背后,是吉卜力工作室所坚持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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