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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娜·鲍什和她的“舞蹈剧场”


无论是前些日子乌镇戏剧节上赚足了眼球的日本舞踏,还是近年来各大剧场日益增多的肢体剧,“舞蹈”与“戏剧”正越走越近。

二者不断融合的背后,体现了当代艺术和剧场观念的拓展:在舞蹈人看来,身体语言的表达早已超越了传统的“舞蹈化”方式;而在戏剧人看来,语言也早已不再是意义建构的必经之途。


回溯二者的发展,不得不提的是皮娜·鲍什和她的“舞蹈剧场”观。

皮娜与“舞蹈剧场”

什么是“舞蹈剧场”?

皮娜改变了身体语言的行为方式,动用舞台空间里一切可能出现的表现手段,用满是泥土、鲜花或桌椅的环境来调动演员的戏剧性表演,她把自己的创作命名为“舞蹈剧场”。

这里,她把古典芭蕾与新舞蹈相连接,使舞蹈与戏剧融为一体。

习惯使用中文的人,可能会对中文译名感到奇怪。因为中文里,“剧场”是指一个密封的空间,内里有表演区,有观众席等,是人们看表演的地方,不会用来表示一种演出活动。不过,英语中的剧场Theatre与戏剧Drama有相通之处,如果说戏剧Drama是指演员、角色、剧本、台词和情节的综合舞台表演,而剧场Theatre则是泛指在舞台上所发生的一切可能性的表演。

我们看见一个女演员冲撞在一个僵硬而没有反应的男演员身上,跌倒在地上,爬起来,再冲撞,跌倒,爬起,再冲撞,再跌倒,再爬起,如此不断重复,直到女演员无力爬起来,男演员转身掉头而去;

我们看见,一群男演员围着一位穿着兔女郎装束的演员,肆意地摆弄兔女郎的肢体,并用鲜红的唇膏在她身上绘画图画;


我们看见,一群游荡的舞者排着队、唱着歌、跳着舞,无可无不可地观看着一位男舞者被另一群人强迫脱光了衣服,穿上女孩的裙子。

如何理解来“舞蹈剧场”?

从皮娜·鲍什的舞台表演中,大概可以总结出以下特点。

首先,她的舞台装置跟我们习惯的舞台很不一样。在这里,整个舞台被装置成一个特殊环境,演员受到环境的影响,动作会变形变质:舞蹈剧场的环境,可能是摆满了椅子的咖啡馆(如《穆勒咖啡室》)、地上铺满泥土的工地(如《春之祭》),或者说长满了鲜艳颜色花朵的花园(如《康乃馨》)。

1997年皮娜·鲍什编排的《抹窗工人》中,她还把整个舞台都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而且在舞台的斜后方用花瓣堆成一座小山丘,让演员从花山上滚滚而下,让观众看得哗然!

其次,与一般的舞蹈戏剧不同,皮娜·鲍什的舞蹈剧场里,没有剧本、没有故事。演员饰演自己本身的角色,舞台上演员也张嘴说话,但说的台词完全是属于自己的隐私内容,是自己的状态和心绪表达。


1980年,皮娜·鲍什的丈夫因病去世,皮娜深陷思念之苦编创了作品《1980》,排练中,她跟演员们坐在一起,询问所有人一个问题:「对你来说,什么是“爱”?」。

演员们沉思良久,有人说“爱”是空气、有人说“爱”是面包、有人说是上天给人的一个玩笑、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是孤独生命里的安慰……于是,皮娜让每位演员站在舞台上,用肢体的舞蹈来展示自己心里的“爱”。

在这里,舞蹈变“丑”了,舞者变“常人”了,舞台变“脏”了“乱”了,皮娜则负责以舞蹈剧场的各种手段,最大化激发舞者们的个人表达和创作,打开身体,发出灵魂的拷问。


总体而言,“舞蹈剧场”的观念里,既涉及到了利用一切剧场表演手段、介于表演视觉艺术乃至文学的综合剧场方式,又延伸到舞者身体和剧场空间探索的肢体剧场;它既强调身体在不断的形式实验中的崭新的表达可能,又涉及社会话题,关注对人本身的考察、质疑和打造。

中国的现代舞者认为,“舞蹈剧场”是导演通过反复的找寻、 思考,把生活中的经验和记忆的累积,把片段夸大的表现出来,进而发展出动作的形式,它带着“实验”与“包容”精神,让以身体表现为核心的多种剧场元素的融合,使这个具有包容性的空间里,发生着比舞蹈更为丰富的外延行为的总和。

几十年来,“舞蹈剧场”的创作理念已成为影响世界的重要力量,对当代舞蹈和戏剧产生着革命性的启示。

国际华裔编舞家张晓雄说,舞蹈剧场词意广泛,影响到今天的各个舞团,从阿尔文·艾利舞团、荷兰舞蹈剧场,台湾的云门舞集、上海金星舞蹈团,到北京当代芭蕾舞团,陶身体剧场……

土方巽与日本舞踏

有人将日本舞踏与德国舞蹈剧场并列为“影响世界的新舞蹈(New Dance)”。

1959年舞踏首演,至80年代传入欧美,并逐渐在欧美、非洲以及南亚形成规模,日本舞踏的魅力非同一斑。

1959年,舞踏首演根据三岛由纪夫小说《禁色》(ForbiddenColors)改编,由土方巽和大野庆人表演,将暴力、色情、同性恋等禁忌内容直观表现出来,甚至将一只鸡在表演时当场绞死,舞踏创始人土方巽也因此而受到日本艺术舞踊协会的永久除名。

直到1972年,创始人土方巽于带着作品《为了四季的二十七个夜晚》公演,标志着舞踏“极端”的过度时期结束,之后,舞踏由一种向外的形式性的表演,过渡到每一个动作和形态,以及移动都具有意义。

初见舞踏的人,多半会对舞踏的表演形式感到震惊。

它包括全身涂白:取法于传统歌舞伎表演中的假面之意,延伸到舞踏对身体的否定,更加专注于心灵;


对性别差异的模糊处理:回归平等和自然;


光头光面:象征脱离世俗,重新回归母体的胎儿状态;


性别倒错:女扮男装或男扮女装,对现今社会中男女地位的重视,在一种中性的位置寻找根本动因;

乡愁式的回归:神乐、能乐、歌舞伎等日本传统艺术的民族性回归,从中心和周边视点来超越近代西欧的现代艺术,重新找回一种回归自然和回归母体的内心状态;

边缘性:展现瞎子、残疾人、垂死之人的肉体方式,由一种中心领域向外走到边缘的意识;


反技巧:舞踏家认为身体是物理构造,反对“漂亮”的舞姿,舞踏的目的是为了用身体的知觉体会反社会的快感,身体内部所深藏的欲求是舞踏的哲学思想。


舞踏有着其特殊的美学观点:“什么是日本的身体?”舞踏使日本人真正认识自己有别于西方人的身体,以及战后屈辱的心态,在用极端的身体扭曲展现一种区别于西方所崇拜的黄金比例身体。

舞踏的表演方式,是趋于行为、表演,甚至还带有慨念艺术的综合性的艺术形式。它的先锋意义在于它扩充了“舞蹈”的意义:舞蹈不再只是运动,而是“提示肉体的质感”和“由语言、绘画、现代艺术中的雕塑、想象和空想来引出的某些动作”。


尽量将身体缩小,不同于西方的舞蹈形式,讲究身体的线条和对空间的占有以及对“形式美”的展现,舞踏将身体尽量保持在一块榻榻米的空间下,只有这样才能罩住灵魂。

土方巽的肉体美学从身体的两股之间找到的原点,他认为农耕民族对于土地有着特殊的神圣感,对地面有着特殊的空间意识。所以舞踏中的动作,常常保持为半蹲装、弓背、双足外八。


这一观点,也影响到日本戏剧大师铃木忠志的戏剧创作,比如他在演员的训练中,也强调“动物性能量”的表演方法,重视演员的下半身能量等等。


“舞蹈剧场”观的表达,不同于以文本见长的传统戏剧,也不同于以传统肢体语言表达见长的舞作,但其主张的剧作表现情感、戏剧改造生活的理念,却从未偏离过戏剧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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