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堡
我战栗。我闪烁又熄灭,
我震惊。我求了婚——可晚了,
太晚了。我怕,她拒绝了我。
可怜她的泪,我比圣徒更有福。
我走进广场。我会被算作
再生者,每片椴树叶,
每块砖都活着,不在乎我,
为最后的告别而暴跳。
铺路石发烫,街的额头黧黑。
眼睑下鹅卵石冷漠地
怒视天空,风像船夫
划过椴树林。一切都是象征。
无论如何,避开它们注视,
不管好歹我转移视线。
我不想知道得失。
别嚎啕大哭,我得离开。
房瓦漂浮,正午不眨眼
注视房顶。在马堡
有人吹口哨,做弩弓
有人为三一节集市妆扮。
沙子吞噬云朵发黄,
一场暴风反复撼动灌木丛。
天空因触到金车素枝头
而凝固,停止流动。
像扮演拥抱悲剧的罗密欧,
我蹒跚地穿过城市排练你
整天带着你,从头到脚
把你背得滚瓜烂熟。
当我在你的房间跪下,
搂住这雾,这霜,
(你多可爱!)这热流……
你想什么?“清醒点!”完了!
这儿住过马丁·路德。那儿格林兄弟。
这一切都记得并够到他们:
鹰爪—电檐。墓碑。树木。
一切都活着。一切都是象征。
不,我明天不去了。拒绝 ——
比分手更彻底。我们完了。两清了。
如果我放弃街灯,河岸——
古老的铺路石?我为何物?
雾从四面八方打开它的包袱,
两个窗口悬挂一个月亮。
而忧郁将略过那些书
在沙发上的一本书中停留。
我怕什么?我熟知失眠
如同语法。早就习以为常。
顺着窗户的四个方框
黎明将铺下透明的垫子。
此刻夜晚坐着跟我下棋
象牙色月光在地板上画格。
金合欢飘香,窗户敞开,
热情,那灰发证人站在门口。
杨树是王。我同失眠对弈。
夜莺是王后,我闻其声。
我去够夜莺。夜得胜了。
棋子纷纷让位给早晨的白脸。
1915—195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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