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兰巴托的大广场，面积大概有1/3天安门广场那么大，正北方有巨大的成吉思汗坐像，广场上有纪念碑，远处有第一座五星酒店，音乐厅、博物馆在周围，天空湛蓝，有大朵云彩， 中午的时候让人觉得温暖而微醺。金戈铁马的日子远了，繁华过后是一捧土，这个国家曾经策马扬鞭，一路打到欧洲，几乎征服了大半个地球，如今退隐归田，不问世事，像一个传说。
文、图|李沐泽 编辑|吴柳
飞机飞过天空，云层稀薄，广袤的大地景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光秃秃的，偶有地貌起伏，一路未见任何城市。离开北京，去往乌兰巴托，有些地方像梦一样，未知、奇妙，同时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
不久前方出现密集的城镇，在不高的几座山峰之间，能依稀看到狭窄的道路，密集的房屋和各种落后的设施，地处高纬度夹在中国与俄罗斯之间，加上历史上的征战与破坏，乌兰巴托有一种遗世的破败。
乌兰巴托机场是我见过的最小的机场，停机坪稀疏的落着几架飞机，海关只有两个窗口紧闭着，看到我们这架飞机落地，海关人员才匆忙地互相招呼着，整理了下衣服，从后面的小屋子里出来，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地示意我们一个个过去盖章。领行李的传送带只有一条，狭窄的空间挤满了各种肤色的游客，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传送带才吱扭吱扭转动起来，我拎上箱子出了一个门口，竟然就已经出了机场。
来接我的是市中心一家青旅的年轻工作人员，BEN是地道的乌兰巴托人，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十分的嘻哈，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让我有些意外，我们接上另一个瑞士人，轰上油门，朝乌兰巴托市中心进发。
只有一来一往的两条颠簸的道路，车辆不多，道路两边有不少蒙古人在接近零度的气温里等着公车或者搭车，我问BEN他们要等多久，BEN说没人能说准，公共交通在乌兰巴托还很不完善。然后BEN问我为什么从中国来这里玩，尤其是10月，整个蒙古大地要进入漫长的冬天，最火热的夏天那达慕大会已经结束，草原开始失去它最美丽的风光。我说，我也不清楚，我的旅行大部分是心血来潮。
庆幸BEN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不然这段短暂的公路一定枯燥乏味到睡着。我问BEN听说蒙古人对中国人不是很友好？我说我出发前不少人都说这里蒙古人中国人打架，让我小心一点。BEN说是啊，不过都是底下那些来做工程的，往死里打，经常惊动当地的警方。那你喜欢中国人吗？我又问BEN。BEN回答我，“谈不上讨厌或是喜欢，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喜欢中国人来旅游，这样我才有工作，不过我得提醒你，我的朋友，天黑之后不要出门，尤其是不要离开乌兰巴托中心几条大街，还有最好不要说你是中国人”。我点点头，从那一刻开始，我在蒙古做了6天的新加坡人。
市中心大塞车，道路比我们的还要拥堵，穿过一些街巷的时候，BEN好心地指给我看，这里是俄罗斯大使馆，那里是音乐厅，塞车的时候BEN异常冷静，我说这要是在北京，我们早就猛按喇叭了，BEN说没有用的，乌兰巴托天天如此。于是我们就在街中一直堵着，有着硬朗面孔的蒙古人从我们的车旁边经过，大部分衣着简单，像中国80年代，只有简单的灰色、黑色，反而是从我们身边超过去的车，奔驰、宝马并不罕见。
等我们抵达旅馆的时候已经中午，青旅坐落在市中心一个居民小区的二层，显然是普通房屋改成的旅馆，整栋楼有点年久失修，上楼的台阶没有一级是平整的，大门除了会发出厚重的撞击声，也不能关严。女主人热情地招呼我和瑞士人坐下，倒了杯茶，开始办理入住手续，等一切办妥我想使用下网络，女主人说，对的，我们有无线网络，不过你要知道这是乌兰巴托，我们的网络非常慢，而且时不时会断网。她又笑着说，你可不要投诉我，因为我也没有办法呀，如果我和电信局抗议，他们会直接断掉我的网络，也许永久，你知道的，这里是乌兰巴托。
我在蒙古的几日听过几次这个说法，你知道的，这里是乌兰巴托。仿佛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普世真理在其中，用不着争辩或争取，为一切落后、萧条、破败已经准备好充足的理由。这句话解释着乌兰巴托为什么即使作为蒙古国的首都，刚刚才有五星级的酒店，而且是中国人过去建造的，为什么热水供应不稳定，连生活在这里很久的老板在客人等待洗澡时也无能为力，为什么整个国家远远落后于世界的发展速度，如果你长途旅行穿越蒙古，很可能你在公路之旅时候最需要担心的是哪里去加油。
秋天露营已经很冷，在蒙古包里烤火
乌兰巴托市中心以乌兰巴托大街为主，我住的旅馆附近有一个面积极小的街心广场，围绕四周的全是西餐厅，后来我在附近走了走，发现很多日本餐厅、韩国餐厅、中国餐厅、俄罗斯餐厅，比想象中要西化很多。在街的转角，用英文写着“FAST FOOD”的，反倒是一家传统蒙古的快餐厅，快餐厅里提供饺子、羊肉汤、米饭配菜，还有一些奇怪的其他蒙古食物。
和餐厅服务员交流简直急出一身汗，菜单上满篇像虫子一样的蒙语，我是一句没看懂，而我一字一顿尽力放缓语速说出口的英文，也是担心服务员甚至连Thank you都没听懂。于是我只好走到一桌正在用餐的蒙古人旁边，微笑着在他们的桌上照着点了一份。蒙古的羊肉汤真实在啊，里面是类似馄饨的东西，满满全是羊肉，汤里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羊肉块，稍微有些腻，不过热乎乎的全部喝下，瞬间有了出门在寒冷天气里行走的勇气。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早几年在蒙古其实是看不到多少树立的雕像的，在乌兰巴托的大广场，面积大概有1/3天安门广场那么大，正北方有巨大的成吉思汗坐像，空旷的广场上有纪念碑，远处有第一座五星酒店，音乐厅、博物馆在周围，天空湛蓝，有大朵的云彩，深秋甚至就要冬天来临时的风，只在中午的时候让人觉得温暖而微醺。
如果你想刻意多寻找一些蒙古的符号，那么在离开乌兰巴托去往国家公园的路上，你会看到新近修建的银色的巨大成吉思汗骑马像，在荒凉的郊外土坡上，孤独又威严。这条公路上车辆不多，一些路段翻山越岭，过很久才能看到一小片蒙古包，游客同样稀少，大部分是团队游客举着相机到处拍照，有些吵闹。而我只是合包了一辆小车，与同样随性的欧美游客走走停停，夏天过去了，最好的日子过去了，但我依然喜欢，喜欢这个季节微凉的风，喜欢在这种风中人所感知到的荒芜。
蒙古旅行小贴士
1.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比较容易办理蒙古签证，内蒙古二连浩特也比较容易，建议在淘宝通过旅行社购买，简单快速。
2.北京往返乌兰巴托国航飞机一般含税约4000元左右；火车的话可以选择先到二连浩特，再乘坐火车去往乌兰巴托。
3.在蒙古旅馆及个别消费场所，可以直接使用美金，如果换汇，建议到西联正规场所。
4.蒙古昼夜气温差别非常大，秋冬天气格外寒冷，一定要带厚衣服。
5.蒙古旅行要注意安全，天黑之后建议不要离开旅馆。
金戈铁马的日子远了，繁华过后是一捧土，蒙古太平淡，以至于很难用一个词去描绘他，以及这段平淡的旅行。
但如果平淡就是如今蒙古的样子，或者准确地说是蒙古秋天接近冬天的样子，你会觉得他不好吗？我们是否该只爱少年般的热烈，无意间忽视人近中年的无趣，甚至是疲惫。像这个国家一样，曾经策马扬鞭，一路打到欧洲，几乎征服了大半个地球，如今退隐归田，不问世事，像一个传说。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