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了很久，在這不變的空氣裏

▎告別

沉默之後，照例會有的聲響

薄得像一張紙，你聽不到

挑最高的桌子坐下，喝

最甜的飲料，加少許冰

我們生活了很久，在這

不變的空氣裏，四周有樹

世界也遵守着它的命運

悠長、安靜，亮了又暗了

你逐漸省略了邊緣的音節

它們無望地穿過針尾

那些光，開始細碎如星

我們的心曾經柔軟，而現在

我幾乎要走了。外面變了

我的背後，是掉漆的窗台

我沿着樓梯走下去，樹葉

沿着它，悄無聲息地上來。

作者：厄土，1985年生，甘肅寧縣人。2006年畢業於南京大學。現居上海。2000年左右開始詩歌寫作，有詩集《昨日之樹》等。另翻譯有齊別根紐·赫伯特、詹姆斯·芬頓等詩人的作品。

題圖：Summer House, Winter House，Jamie Wyeth 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