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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国人用艺术让颓败的乡村“越后妻有”重获新生




《为了那些失去的窗户》,内海昭子艺术作品当来到桔梗园的那片平地,透过这扇窗户眺望信浓川的支流芋川时,才会领悟这里的自然才是我们的家。”


越后妻有,一块760平方公里的土地,孕育出代表日本传统且与自然融合的里山文化。越后妻有大地艺术祭(以下简称艺术祭)经过15年的经营,迎来了第六届,来自35个国家和地区的约350个(或组合)的艺术家参与。


不管是铃木牧之的《北越雪谱》,还是川端康成的《雪国》,新潟留给人的印象似乎只有大雪。新潟古称越国,“越”在日语里有难以逾越的意思,“越后”就是更难到达的地方。


磯辺行久作品《泥石流的纪念碑》,建在2011年长野县北部地震引起的泥石流原址上,5个大铁罐同时附有大坝的功能,阻止泥石流再次发生


新潟除了大雪、大米,还有良宽法师。良宽是江户时期曹洞宗的一名僧侣,同时也是一位诗人、书法家、教育家。“三越九天月一轮”正是体现他宽广胸怀的代表诗句,意喻越后天空高升的一轮明月普照世间大地。


艺术祭的创始人叫北川フラム(Kitagawa Fram),不用汉字的名字在日本是很罕见的。北川1946年出生于新潟高田市(现上越市),毕业于东京艺术大学佛像雕刻史专业。


艺术祭的创始人北川


在日本,大人叫小男孩“僕(boku)”,他小时候有一天严肃地对母亲和姐姐说,“从今天起你们不要再叫我“僕”了,我不是小孩了。”从小就有个性的他,注定不会循规蹈矩走前人走好的路。


在艺大的时候,正值学生运动,他成为“东京艺术大学全共斗”的大哥,树立了鲜明的反权威、反美的旗帜,身边聚集了一批Underground文化(即未被主流认可的地下文化)的粉丝。也许是受良宽法师和诗人宫沢贤治的影响,毕业后他没有选择艺大学生从艺或从教的常规就业途径,而一直尝试着寻找梦想中的乌托邦。



《最后的教室》,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作品。体育馆里无数的电风扇吹来了热风和稻草的味道


日本在明治维新后学习西方的过程中过于偏重对西方工业文明的吸收。但人们在满足了对金钱的欲望后,最终还是需要寻找精神上的寄托。敏锐的北川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隐约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先人一步,找到越后妻有这样一个舞台,用当代艺术的模式创建一个他理想中的精神家园。



《自然漫步》,珍妮·霍尔泽作品。长约1800米的林间小道上散落着102块刻着英文的石头,诉说树林的奥秘、生命的声音


上世纪90年代,经过长时期经济高度发展的诱惑和国家政策的诱导,越后这片日本曾经的粮仓经历着痛苦衰弱期,年轻人不断去往大城市,村里的房子一间间消失。老人们都觉得儿子们下一次回来应该是举办自己的葬礼。


在这片弥漫着悲伤的土地上,初来的北川看到的是年迈的老大爷依旧可以轻盈地翻山越岭去采摘山菜,驼背的大妈拨开厚厚的积雪拔着萝卜和牛蒡。能让这些大爷大妈感受到哪怕是瞬间的快乐也是值得的,这是北川在这里办艺术祭的初心。



蝴蝶舞台,由曾设计世界最大剧场圣彼得堡大剧院的多米尼克?佩罗所作,演出过不少日本经典剧目,当地人座无虚席


通过一系列前期宣传活动,以及对当地政府和居民2000次以上的说明会,第一届艺术祭于2000年开幕。初期观者寥寥无几,淡定的北川也不免心慌,好在8月下旬(日本公司的暑假时间)来了不少观众。


从第一届开始,不仅有伊利亚与艾米利亚·卡巴科夫、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蔡国强等重量级的艺术家认同了北川的想法,还有MVRDV、原广司、多米尼克·佩罗等建筑事务所和建筑师参与进来,给艺术祭留下了不少经典作品。


今年大地艺术祭热门作品

东亚的反思 《蓬莱山》

蔡国强 2015年

蔡国强在蓬莱山的周围悬吊了许多军舰、飞机的模型,诉说东亚三国的关系。为了准备今年的这件大型作品,蔡国强几次来到越后妻有与当地居民沟通用草绳制作模型的工艺,开幕式的前两天还邀请当地的小朋友来和他一起画画,并挑选他们的画作放在他开幕式的爆破作品“蓬莱山”里。



父爱 《森林梦境》

施海 2015年

施海以可爱的女儿为原型,用孩子纯真天然的特质表达他对乡村与大自然的赞美。亲近大自然与乡村是都市人的向往,孩子与动物在森林相遇富有童话浪漫的气氛,孩子象征未来和希望,森林与动物是神秘、自由、博爱的象征。



超越地域的合作 《遗弃》

刘建华 2015年

艺术祭开幕前十几天,作品从景德镇运到千手神社,刘建华打算用一周左右时间安装完,可让他惊讶的是第二天来了几十名当地的村民和好几辆卡车,虽然大家年纪都比较大,但还是精力充沛,两天就完成了安装。


刘建华用多出来的时间与当地居民交流,结下友谊。开幕后,当地居民还特意准备了笔记本,让参观的人留下对这件作品的感想,说以后送给艺术家。



回归普世的作品 《人生的拱门》

伊利亚与艾米利亚?卡巴科夫 2015年

2015年已经82岁高龄的卡巴科夫可能是目前艺术家里作品价格最高的一位了。也许是对现在艺术品过分商业化的厌倦,卡巴科夫给今年的艺术祭带来了一件思虑人生的作品。


在拱门上,人生被分为五个部分,从人的头型开始,“一个男孩”在爬行,“一个人”背着一箱的“光”,一个试图爬上墙的人,和最终一个“破旧的人”。通过这五个部分,人生被抽象视觉化。从生到死,人的一生都在挣扎着。



往届大地艺术祭经典作品

空屋改造 《梦之屋》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 2000年

随着人口的减少,越后妻有地区出现了大量的空屋,这些空屋如果要拆除的话需要花费好几百万日元,如果放任不管,用不了两年就会被大雪压垮,杂草丛生,悲凉之景象惨不忍睹。


给空屋想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的是参加第一届艺术节的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她把空屋改造成民宿,4个房间用不同的颜色装饰。在铜制的浴缸里泡药草浴,睡衣也是艺术家本人设计的,床是类似棺材一样的长方形盒子,枕头是水晶做的。


艺术家还留给入住的人一个任务,第二天醒来后把自己的梦写在准备好的梦之书上,经过十几年的运营,第一本《梦之书》已于2012年出版。



属于大地的艺术品 《梯田》

伊利亚与艾米利亚?卡巴科夫 2000年

这片梯田的主人是福岛友喜,当时因大腿骨折干不了农活,打算荒废了这片梯田。即使这样福岛还是不愿意让外人在自己的田地上做作品,经过艺术家与艺术祭工作人员的诚意沟通,福岛最终同意了。由此在俄罗斯和日本农民的同感之下,诞生了一件伟大的作品。



废校改造 《最后的教室》

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 2006年

《最后的教室》是在第三届艺术祭时作为永久作品设置的,体育馆里无数的电风扇吹来了热风和稻草的味道、吊满了暗暗的黄色电灯泡,理科实验室发出震耳欲聋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教室里排满了玻璃棺材,无人的学校到处漂浮着人类的味道。



特殊的设施 《光屋》

詹姆斯?特瑞尔 2000年

彼时的詹姆斯?特瑞尔在亚利桑那州的沙漠里发表了《Roden Crater》,是当时艺术界很鲜亮的话题。北川给他的唯一条件就是做一件可以让人住宿的作品。


在光屋所在的旧川西町,是越后妻有少有的平原地带,在这里建一个可以住宿的设施,让观者一起享受朝霞和晚霞,是连接人与人的绝佳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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