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九歌
（图片来自网络）
和许多人不同，大卫·鲍伊从来没准备做个摇滚明星混一辈子。他出道的时候就决定，要做一个“超级巨星”，所有的都要，所有的都有，“有千百种方式被他迷住”。哪种音乐流派他都尝试，摇滚、乡村、电子、爵士、工业……到处是他的战绩。
他在古典音乐界，也留下了自己独特的足迹。
1977 年到 1979 年，大卫·鲍伊和制作人 Brian Eno 合作推出了著名的“柏林三部曲（Berlin Triology）”系列，分别是 1977 年的《Low》和《Heroes》，1979 年的《Lodger》。这个电子风浓重的实验摇滚系列一开始让听众陷入了迷惑，但缓过神来后所有人都接受了大卫·鲍伊带来的巨大惊喜，三张专辑全部是英国榜单前五，音乐评论界更是一片喝彩。直到今天，这个让大卫·鲍伊重新拥抱自由的系列依然被奉为经典，2012 年上映的青春电影《壁花少年》更是以《Heroes》这首歌贯穿全片。
该系列的首张专辑《Low》取材自大卫·鲍伊的上一张专辑《Station to Station》，后者原本是他为自己主演的电影《天外来客》所写的配乐，但导演尼古拉斯·罗伊格后来采用了约翰·菲利普斯的配乐。于是大卫·鲍伊将《Station to Station》作为个人专辑发行。而《Low》的封面与《Station to Station》一样，都选取了大卫·鲍伊在电影中的剧照，将他摄影风格浓烈的头像置于专辑名之下，暗合“low profile（低调的人）”之意。这张专辑以 CD 的形式发行了三次，收录了 11 首歌。《Low》影响巨大，英国著名摇滚乐队 Joy Division 的乐队名曾叫“Warsaw”，就是为了致敬本专辑的第 8 首歌《Warszawa》。
1992 年春，被古典音乐界称为“毒气瓦斯”的菲利普·格拉斯（Philip Glass），以《Low》这张专辑为灵感，写下他的《Symphony No.1 Low》，又称“Low Symphony”。
整个交响乐由三个乐章组成， Subterraneans、 Some Are 和 Warszawa。第一和第三乐章来自《Low》中的第 11 和第 8 首歌，在保持原作漫步感的同时，更强调了旋律的张力；第三乐章将大卫·鲍伊的人声部分改为大提琴，经菲利普·格拉斯加工竟有了普罗科菲耶夫的感觉。
第二乐章 Some Are 则来自 1991 年发行的 bonustrack 原作几乎是一首半窃窃私语的歌，只佐以气氛性的温柔钢琴声；而菲利普·格拉斯加快了律动，重新带来了力量和生机，不熟悉原作的人几乎会误以为这是首圣歌。
1. Subterraneans American Composers Orchestra - Philip Glass: Low Symphony & Heroes Symphony
Low Symphony 首次发行时，由布鲁克林爱乐管弦乐团演奏，首席指挥 Dennis Russell Davies 和助理指挥 Karen Kamensek 执棒。在 Low Symphony 发行之前，评论界听说菲利普·格拉斯的灵感源自大卫·鲍伊的音乐，一度嘲笑他“找灵感找得山穷水尽，只好去抱流行音乐大腕儿”。但所有的作曲家们难道不是一直在最好的音乐中提炼精华吗？菲利普·格拉斯在技术和技巧上做了许多实验音乐方面的新尝试，最终获得了流行音乐界和实验音乐领域专家的一致好评。
格拉斯表示，他从大卫·鲍伊的原作中获得了极大的启发，并与自己的音乐语言结合，最终成为整个交响乐的基石。“我尽可能把这三个乐章当做是自己的作品来改编，用自己的音乐思路来梳理。但是鲍伊和 Eno 的烙印实在是太深了，极大地影响了我，使音乐最终的呈现效果充满惊喜。不过我想 Low Symphony 在“我的”和“他们的”作品之间达到了平衡。”
然而改编一首交响乐还不过瘾，四年后，菲利普·格拉斯将“柏林三部曲”中的第二张专辑《Heroes》也改编成了交响乐。这部《Symphony No. 4 'Heroes'》由六个乐章组成，完全汲取了大卫·鲍伊和 Brian Eno 作品中摇滚乐、世界音乐、先锋音乐的精华，菲利普·格拉斯探索出了“我们时代的新‘古典乐’”。就像音乐家以古典作品为创作原型一样，这一次“鲍伊和 Eno 的作品成了我的交响乐出发的地方”。这部 Heroes Symphony 广受欢迎，被重新灌录、发行了多次。
除了间接影响古典音乐以外，大卫·鲍伊也主动参与了经典作品的制作。1978 年 5 月，大卫·鲍伊与由 Eugene Ormandy 指挥的费城管弦乐团合作，推出了他配音的普罗科菲耶夫作品《彼得与狼》。这部交响童话是 1936 年的时候，普罗科菲耶夫受莫斯科中央儿童剧院所托，为了培养孩子们的音乐爱好和音乐品味而作。
尽管普罗科菲耶夫只花了四天就写完了，但毫无疑问他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这个音乐与寓言相结合的作品在当时如此充满活力，形式别具一格，旋律清新易懂，音乐技巧成熟，情节跌宕起伏，成为了跨领域的杰作。在故事伊始，大卫·鲍伊用他好听的男中音娓娓道来：“在这个故事中，每个角色都由一种乐器来代表：小鸭是双簧管，猫是单簧管，巴松管代表爷爷，狼是法国号，小鸟是长笛，彼得是弦乐，枪声是定音鼓……”
《彼得与狼》用音乐刻画人物和动物的性格、动作、神情，推动情节发展，帮助不同年龄阶段的孩子了解管弦乐团的各种乐器，熟悉它们的声音，并且在故事的进行中感受到音乐的美好和力量。在积累听觉经验的同时，这个关于勇气、贪婪的故事，更让孩子们得到启迪。
大卫·鲍伊录制完以后说，这个作品他要送给他的儿子作为七岁的圣诞礼物。那个我们人人都知道的儿子，导演邓肯·琼斯。
专辑一经发行，广受好评。评论家说，大卫·鲍伊展示了自他的专辑《Hunky Dory》之后最迷人的声线，在费城管弦乐团“一流水准的配合下”，大卫·鲍伊把这个故事讲述得“精彩万分”。
(视频 via @nana)
彼得雄赳赳地出门去，弦乐开始前，他轻声一句：“Yes，all is quiet.”
从此以后，大概整个音乐世界多少都会有些不一样了。现在，他与那些英雄同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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