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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看了你的处女秀我就爱上你啦


对于不常听摇滚的读者朋友,音速青年(Sonic Youth)或许还是个陌生的词汇吧。但如果你稍微熟悉一点摇滚乐的世界,大概你就会爱上这个被誉为先锋与独行代名词的乐队。


地下、无浪潮、朋克、实验音乐等等概念被这支乐队重新定义,而乐队核心成员瑟斯顿·摩尔与基姆·戈登的传奇爱情,更称得上文艺青年恋爱的典范。当2011年他们宣布结束27年的婚姻时,惊诧、惋惜的乐迷表示无法相信爱情了。


但最初的相识依然是美好甜蜜的:那一年,他19岁,她24岁,在一个叫普拉格的地下音乐演出场所,他们第一次偶遇,就爱上彼此。就像他们翻唱的Carpenters那首Superstar里唱的:“很久以前,噢,距今如此遥远,在看了你的处女秀之后我就爱上你啦。”那是1980年的纽约,第二年,音速青年诞生。

 

本文节选自基姆·戈登的自传《乐队女孩》,讲述了二人相遇相爱时的场景。本书由董楠翻译,2016年夏天将由理想国出版。我们收到译稿后第一时间与乐迷分享。

                     




初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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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star Sonic Youth - Juno(朱诺Soundtrack)

瑟斯顿·摩尔又高又瘦(1米98,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看上去既自信又有领袖魅力,有两片柔软的嘴唇。瑟斯顿后来告诉人们说,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喜欢上了我的深色翻盖眼睛。当时还没有互联网、没有电子邮件、没有短信,所以我们肯定是交换了电话号码。

 


基姆·戈登(Kim Gordon)和瑟斯顿·摩尔(ThurstonMoore)


到那时为止,我一生都在和比我年纪大的男人打交道,我当时想,天哪,瑟斯顿比我小五岁呢。我决定对这件事保持开放心态。他身上有一种光环,是我喜欢的,他好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去得到它,这更像是一种沉静的自信,而不是傲慢自大。几星期后,我们又在“舞厅”见面了,不过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A空间,那是一个小小的另类艺术空间,办展览也做表演,再后来瑟斯顿就跟我去了我的公寓。

 

屋子里没有几样家当,我还记得他的到来让我兴奋极了。我们东拉西扯地闲聊,后来他的视线落在墙边的那把“漂浮者”吉他上。某种程度上,它决定了一切。


这把吉他是了玛丽·莱姆利送给我的,她是个派对女孩,男朋友送了她一把吉他,两人分手以后,不知怎么,她就把吉他送给了我。它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件时兴的,破破烂烂的乐器,琴颈上写着吉他的牌子“漂浮者”(Drifter)。不过,从那以后,不管我走到哪儿,这把“漂浮者”都跟随着我。后来瑟斯顿第一次去我在艾德里奇街的家里时,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它。“我认识这把琴,”他说。当时我俩还不怎么熟。瑟斯顿是四年前,也就是1976年来到纽约的。他那年19岁,来自康涅狄格州的郊区,和罗德岛设计学校的几个小伙子们组了一个名叫“马车夫”的乐队。“你怎么会认识这把琴?”我问。

 

“我认识,我还弹过它呢,”他说。原来他也和玛丽·莱姆利有过交集。后来,在“音速青年”的《埃里克的旅程》这首歌里,他还曾经用鼓棒伸进这把漂浮者里即兴演奏。

 

瞬间我们之间就有了这样一桩古怪的联系,用不着再有第二件了。



独立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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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nes Sonic Youth - Sonic Nurse

瑟斯顿身上有些狂野的东西,但又不是过分狂野。他弹吉他的风格可能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他其实和我一样,来自中产阶级学术家庭。我和瑟斯顿慢慢开始互相了解。瑟斯顿18岁的时候,他爸爸患了良性脑瘤,死于脑部手术后的大出血,一切都很突然。瑟斯顿在大学呆了半个学期就退学了。后来他告诉人们,他来到纽约是幻想能跟希德·维舍斯一起组个乐队。瑟斯顿和他高中的好朋友哈罗德都是从康涅狄格来的,很熟悉那里的音乐场景。多年后,我们看了电影《冰风暴》,瑟斯顿觉得自己有点像里面那个主角,就是那个坐着火车去往大城市的孩子。他给我讲了好多他在70年代到CBGB看演出的故事:汤姆·魏尔伦、“电视”、“雷蒙斯”、理查德·希尔和帕蒂·史密斯——所有那些被我错过的人和音乐。




人们说一个人总会从恋爱关系中学到点什么,就算是糟糕的恋情也不例外,上一个恋人缺失的品质,或者被你错过的东西,正是你在下一段恋情中最应当寻找的——否则你就会一再重复同样的恋爱模式。


和瑟斯顿相遇时,我还没有完全从上一段关系中恢复过来,和加利福尼亚一个年长的艺术家。我和那人一度非常亲密,我们的恋情虽然激烈,但是回想起来,可能也不是那么平衡。我觉得我在他身上发现了很棒的东西,这种感觉或许一直持续下来了。我们没完没了地聊创意、聊艺术,聊一切和视觉有关的东西。最后他背叛了我,带给我很深的创伤。遇到瑟斯顿的时候,我的心还在颤抖。至于瑟斯顿呢,遇到我之前不久,他也刚刚结束一段恋情,对方是个有夫之妇,还有个小儿子。所以我们一开始都有同样的情感创伤,别人伤害过我们,所以我们绝不会同样地去伤害对方——反正当时我是这么相信的。

 

瑟斯顿有时候非常害羞,他很擅长掩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比方说,有时候他可以装出很了解纽约下城艺术场景的样子,但其实他对此所知不多。与此同时,他身上流露着一种淡淡的自信,他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围绕着对艺术的共同喜好。但这也同样让我兴奋。

 

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我记得我俩手拉着手走过第八街去看电影,可能是《洛基恐怖秀》吧。那天晚上我那么开心,紧紧贴在他身边,仿佛我们是这个肮脏破烂的地方里唯一一对停留在完美时光里的人。很快我就跟着他做音乐了。

 

我们的关系更像是两条彼此独立的直线交汇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或许能够创造出某些更新、更大的东西。他比较年轻,而我过去都是和比我大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我说服自己,我已经和旧的恋爱模式一刀两断了。



不合适的“订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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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tle Trouble Girl Sonic Youth - Washing Machine

我们刚开始恋爱没几个月,瑟斯顿就让我跟他去康涅狄格见他妈妈。他不是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向我宣布这件事。尽管他没事先和我商量,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这就是瑟斯顿的作风。我很难想象自己会因为任何理由离开纽约,哪怕是康涅狄格那么近的地方,但我还是像个跟班一样跟着他去了。当时瑟斯顿和一个叫安妮·德玛利尼斯的女孩一起做音乐,后来还是她看穿了我的心思,告诉瑟斯顿,他想当然地觉得我已经准备好见他妈妈和家人,实在是太不体贴,太自我中心了。

 



但也同样是这种难以预料的个性让瑟斯顿显得那么好玩,有时候甚至很刺激,另外,他也是个爱交际的人。表面上,他友善、好脾气、风趣,非常可爱。后来我终于见到了瑟斯顿的妈妈,她告诉我,瑟斯顿小时候,所有的邻居,甚至是镇上所有人都认识他。“他们跟我说,’啊,你就是瑟斯顿的妈妈?’”显然,身材高大,一头长发的他是人们心目中的金童,作为家里三个孩子当中最小的一个,他也习惯了受宠爱。

 

“他真的像外表看上去那么随和吗?”约翰·奈特第一次见到他时这样问我。真相是“不”,瑟斯顿并不是那么随和的人。首先,他是个急脾气,在他办杂志《杀手》的时候就开始显现出征兆,他可能会非常紧张。有一次,订书器用得不顺手,他就把它从窗子扔出去,玻璃也砸破了,吓了我一跳。


如今,回忆起我们刚开始相爱的那些时光,我不禁思忖,你是否真的能够爱上一个隐藏真实自我的人,或者回报他对你的爱?这令我质疑自己的整个人生,也质疑自己其他的恋爱关系。我为什么信任他?我为什么竟然觉得自己了解他的一切?或许我在瑟斯顿身上投射了自己的梦想与幻觉。如今再来看我们的旧照片,我不得不相信,我们当时是快乐的。我们都是搞创作的人,对于承诺之类东西非常紧张,对未来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忧心忡忡,也在为各自的创作以及内心深处的魔鬼而忧虑,对于这样的两个人来说,那段时间的我们的确算得上很快乐了。

 

有个朋友曾对我说,他觉得我和瑟斯顿是绝配,因为我俩都很独立,他觉得肯定是因为这样,我俩的婚姻才能成功维系那么长的时间。瑟斯顿可以做他自己的事情,比如他那些分支项目,我也有我自己的分支项目要做。没有任何一段婚姻可以一直维持最初的激情,随着时间流逝,尽管我们还像朋友所说的那样非常独立,我们的关系也一直充满创意,但这段婚姻也在日益走向孤独。或许它变得有点职业了。或许我也和那个订书器一样,不再合他的心意。

 



但在当时,瑟斯顿深深吸引着我——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袖子总是太短,胳膊肘那里也磨破了;他养了一只叫“甜脸”的玳瑁猫,他的吉他也是同样的玳瑁色;他有种微妙的领袖魅力和敏感气质;他18岁就失去了父亲,至今对此不愿多提——这一切都让我更爱他。



音速青年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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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n't Want To Push It Sonic Youth - Sonic Youth

当时我住在赫斯特和格兰街之间的艾德里奇街,阴沉可怕,有不少瘾君子,任何有头脑的人都不会愿意半夜三更在这条街上走,但是比起A大道和B大道之间的13街来说就算不了什么了。瑟斯顿就住在这条街上。那里到处都是卖货的毒贩子,瘾君子们蹲在门廊上蜷起身子,在建筑前面走来走去。我第一次到瑟斯顿的公寓去的时候,看到他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本书、一堆唱片,一把吉他,还有堆成山的衬衫,全都脏兮兮、破破烂烂,布满窟窿,好像折扣店的大甩卖。我记得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堆衬衫,你得承认,能囤那么多衬衫还挺有意思的。

 



没过多久,瑟斯顿就搬到艾德里奇路84号里来了。这样就省了房租,我们俩也不想分开。80年代初,瑟斯顿有段时间也在“食物”打工洗盘子,把大块蛋糕带回艾德里奇的家来。我们俩实在太穷,那么一大块蛋糕拿在手里简直荒唐,吃到嘴里又有点离谱。“食物”里什么菜都有,什么罗宋汤、炖兔子……而且还是纽约第一家卖寿司和刺身的餐馆。

 

当时,苏荷区的每一栋建筑上都贴满了乐队的海报。我和瑟斯顿经常晚上出门,用我们乐队的海报把其他乐队的海报盖住,除非是我俩认识而且喜欢的乐队或者乐手。海报之战是为了脱颖而出的争斗,不过敌人——如果我们当真想过把他们当敌人的话——其实是那些有组织的、推广主流娱乐的家伙们。80年代初,在“厨房”或布鲁姆街贴海报,你就可以办一场真正的演出,很多无浪潮乐队和新乐队都在那儿演。但是你动作要快,你得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两样工具里你得精通一件——其一是埃尔默牌胶水,它干得很快,而且也很容易藏在衣服底下。另一样就是用大桶装的小麦粉浆糊,可能会弄得脏兮兮,特别是冬天,浆糊会在手指和手掌上结冰。




尽管纽约有那么多乐队演出,俱乐部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关门大吉。西62街的“好哇”是纽约第一批上演朋克乐和其他工业音乐的大型舞蹈俱乐部之一,1980年关了门。老板觉得自己还欠大家一曲挽歌,说,“啊,反正这儿也没什么好乐队,他们全都是噪音。”

 

在当时,“噪音”还是骂人话,带有贬义,是对音乐最糟糕的评价。但从“好哇”老板的嘴里,瑟斯顿却得到了适当的名字,把它用在自己主办的为期九天的音乐节上,这个音乐节于1981年6月开始,在“白色廊柱”举行。瑟斯顿说他希望拯救“噪音”这个字眼,尽管在当时没有人知道一支“噪音乐队”听上去是什么样,或者说应该是什么样。


基本上,瑟斯顿的“噪音音乐节”成功举行了,因为下城的乐队们找不到其他地方登台演出。我在同时组织了一场视觉艺术展览,展品是音乐节上的一些乐手们的作品。在这九天时间,五支乐队里有三支是晚上演出,其中就有“音速青年”。后来有一份卡带流传出来,记录了那场演出的情景。

 

“音速青年”创建时有太多难忘的时刻,很难单独挑出某一段来写。一开始,乐队只有瑟斯顿、李·雷纳尔多和我,各种鼓手来了又去,就像行人看一眼商店的橱窗,然后又走掉。决定给乐队起名“音速青年”之前,我们还想了好多名字:“男人友谊”、“红牛奶”、还有“田园牧歌”。这都是一时高兴起的,事后也被我们丢到一边。但很快瑟斯顿就拿来了“音速青年”这个名字,我们听了一下子就明白他想做什么样的音乐。(“Sonic Youth”这个名字中的“Sonic”来自乐队MC5的吉他手,PattiSmith的丈夫Fred “Sonic” Smith;“Youth”来自雷鬼艺人Big Youth。


(最后这个视频是音速青年一首很火的歌曲,teenage riot的live版,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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