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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3300公里骑行——33小时翻越秦岭之鏖战佛坪

文、图/小兵


有人问我,一路上你害怕过吗?我的回答是不。在我的领域,我从未恐惧过任何挑战。虽有遗憾,但终究没有后悔。那些陪我每一个孤独之夜的短信和电话——热情的鼓舞、惊奇的赞扬、默默地祝福、无私的援助,都让眼前的景色变得柔软并充满温情。




秦岭腹地的温柔所在


佛坪,建设在秦岭当中最大的一块谷地上,是107国道秦岭段当中唯一的县城,正好在翻越秦岭的中间位置,不论从哪边过秦岭,夜宿这里都是最好的选择。

 

从车上取下来最后半瓶尖叫,我靠在路边的自行车上。从刚才200多米外的桥拐下来,就进入了一条新的公路,异常的安静、清新。马路对面是人与自然宣教中心,听说是全国数得上的自然博物馆。



这是县城和所谓城郊的分界线,一个岔口,路分别向国道和县城延伸开来。几乎和我到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你感受不到一丁点城市那种特有的躁动。森林静谧的白噪布满空气,漂浮在耳朵周围,我不由得舒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与其说佛坪是县城,倒更像是一个被原始森林包围的社区。整个县城仅仅3.5万人。马路窄窄的,除了汽车站门口这条路,其他的便不好分清主路和小路。广场、文化中心、任何一块开辟出来的空地都有人们在玩耍。我对广场舞一向缺乏好感,可在县城好多次看见空地上跳广场舞的人们,竟然有了一点亲切。


 

椒溪河从一进城就在我的右手边,两岸修建了漂亮的橡胶颗粒休闲步道,我特意跑过去踩了踩,比大学里的塑胶跑道还要舒服。一座两人宽的红色人行吊桥连通两岸,我看见对岸不时有人从植被茂密的山林里出来,通过桥往城里走。县城就像镶嵌在这片墨绿色的山地中,空降而来的城市用白墙灰瓦和红色的吊桥步道与自然建立联系。像圣安地列斯里的上帝视角一样,看着人们能这么轻松自如闲庭信步的和自然交流,妙不可言。

 

马路一拐,椒溪河就继续向前了。路上变得更加安静,三三两两的人们坐在门市前面,享受着夕阳的余晖。我看见路边有几家摩托车行,就习惯性的靠了过去,看看价钱表,开始算自己身上这点钱,卖了自行车够不够买一辆最便宜的150摩托车......哎,有点魔性了,明知不可能嘛,只是累了而已~

 

县中心的中学操场是本县最大的体育场,设施相当的专业漂亮,而且人家是允许市民进去锻炼的。


 

拥有豪华浴室的招待所

 

天色渐晚,我顺着一个当地人指的方向去汽车站附近寻找旅馆,其实刚才路过了好多家宾馆,基本都是将近200块,这个价格是难以接受的。

 

沿路前进,没走几百米,远远地就看见一座桥,WOW!一派车水马龙的热闹,感觉到了新世界。椒溪河也重新回到了面前,空气里水果飘香,桥下河水竟速流过,河岸桥栏一串串霓虹灯斑斓闪烁。左手的夕阳逆光斜照在摩擦光滑的柏油路上,溅起一片色彩......

 

当小城覆满了落日余晖,我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想家......

 

夕阳渐暖,眼睛里满是幸福,要好好珍惜眼前这一刻~ 男子汉大丈夫,人在哪里,哪里便是家。

 

招待所!妈妈咪呀~有戏啊!进去一问,果然,25块!当然我还是鸡贼的先去看了房间。绝对和谐,绝对超值,那床单白的呀,那桌子和地板擦得亮的呀,恩~亮!




check in!然后是一天一度的让人无力吐槽的搬家。今天看这架势是不用把自行车搬到二楼了,老板娘把自己的电动车推了出去,让出一块地儿给我放车。哦不对,是女老板!



 

躺了一会,犯起了迷糊,这可不行,还没四处逛逛呢。起身去招待所的公用浴室洗澡,16个喷头的豪华浴室,全拧开用,一点不比乾隆爷的御用澡堂子差啊~

 

正在低头专心致志的保养菊花,进一步思索要不要保养下小弟弟。突然,门开了......

 

卧槽,该挡脸还是捂住小弟弟。

 

小弟弟......门外进来个小弟弟......

“你知道怎么混水吗?“

“我~已经洗上了~谢谢啊!”

“哦~“

“一会你还进来吗? ”

“干啥?”

“先敲门!!!”

 

过江龙与地头蛇的对决

 

招待所后面这条街,看起来简直和宜宾老城的小街一模一样,连色调都特别的接近。不远处有家网吧,我打算上网传点照片给朋友们看看。之后发生的一切就不那么友好了……

 

我得承认,在网吧的那次打斗,我跟所有人都说了谎。我从包里抽出甩棍的一刹那,还是充满勇气的。但是当我的甩棍砸中那个人的手臂他却仍能继续攻击我的时候,我慌了!

 

我完全没料到,以为能一击能解决问题。(我体校时的同桌,街头格斗专家老王说的对,久练不如贯打!)我只记得我推开他,然后胡乱挡开另外几个人的围攻,转身跑出网吧,在跑到台阶下面的时候又反身击中了后面追上来的人,紧接着就听见了四面八方一连串的咒骂的声音,我感觉自己被包围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被围殴的时候身上的痛楚(这都是缺乏街头实战的人产生的心里弱势)。



△甑子丹右手握的就是甩棍,不推荐购买,只为普及知识

 

我用冲刺般的速度跑到十字路口,把来不及收回的甩棍直接藏进怀里,然后快速走向一辆正在趴活的出租车,拉开车门直接坐进副驾驶。司机问我去哪?一直向北开,别的别问!我后背紧贴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眼睛盯着后视镜,看有没有人追上来,可完全看不清后面的状况。刚才握甩棍的手不停地抖着,我使劲深呼吸了几口,感觉心脏跳得不像刚才那么剧烈。

 

墨菲定律毫无违和的在此时应验,一辆摩托车在后面跟着一直跟着,过了两个街口以后还在后面跟着。我顿时紧张起来,为了确定他确实是在跟踪我,我让司机把车停靠在路边。没想到摩托车居然也停了下来,心顿时提了起来,因为我看到他摘下头盔用手机在打电话,他一定是在报告我的位置。

 

我跟司机说我去ATM机给你取打车费,然后假装镇定的快步走进十几米开外的中国银行自动提款屋。我当时的考虑是即使在这被人干翻,银行监控也能拍下视频证据(后来证明这个策略是对的)。我把银行卡插进ATM机,一边假装输密码,一面扭过头来隔着钢化玻璃观察外面的情况。那个摩托骑手走到出租车旁和司机攀谈起来,司机一会指着来时的方向,一会指着我这边,我几乎都能猜出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个摩托骑手冲司机点了点头,眯着眼睛挑衅的看了我这边一眼,然后就靠在车上抽起了烟。

 

我突然觉得待在银行就是个鸵鸟,监控这种软防御根本挡不住人啊,万一他们不顾后果冲进来那我不就成了送上门挨打的笑话了吗!想到这,我连拍了几下退卡键,一边往机动鞍袋里塞卡,一面按玻璃门的按钮。

 

“我操!”往哪跑!哪黑往哪跑!我盯着那两个人错愕的表情,跑进一条没有灯光的小路。大概十几秒以后,拐了个弯我到了路的尽头,一盏路灯摇摇欲坠的伸在墙头上,旁边工地的铁门紧锁着。

 

操,没路了!

 

仅仅愣了2秒钟,心里就攒起来一股狠劲,我把甩棍往腰上一别,翻身就上了墙头。说真的,我从来没觉得蹲在墙头上这么他妈的亲切,久违了的回归感~依稀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翻XXX师墙头去钓鱼和偷东西的时光。那时候多好啊,跟着院里的两大奇人“村鹏车一郎”和“张X”把XXX师玩了个遍,甚至比那些新入伍的新兵蛋子还要熟悉地形,完全是“带路党”的级别。

 

几束车灯散乱的在刚才拐过来的墙上晃动着,来人了!我赶忙跳下墙头。墙下是一个将近2米高的土坡,我靠墙蹲在土坡上,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几秒钟以后,墙那边好像隐约传来了极为轻微的脚步声,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难道是他们派出的侦查兵?没准就是刚才骑摩托车那小子!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太可能,小混混打架哪有这么精细的战术!继续听,窸窸窣窣的动静慢慢消失了。“一定是走到墙根了!会不会发现我上墙时留下的蹬踏痕迹?”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顺着墙沿向两边扫视,还好,没人上来!我从包里摸出折刀,妈的,他们要是翻墙就拼了,重伤害坐牢也比被打成重伤躺医院强。我扭头看了看,后面是一片工地,有一大片刚浇筑的地基,好多细的钢筋裸露在外面,尖锐的金属刺向空中。一会只要有人翻上墙头我就一通乱捅,不管扎没扎中都往工地跑,我有准备肯定没事,那帮孙子翻过来两眼一抹黑肯定吃亏!就在这跟他们拼了!

 

我支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几分钟过去了,一片静悄悄......静的心里发慌,书里写的,这是大战前的宁静,淮海战役打响前进攻方就是静悄悄!一定要让自己持续的紧张起来,不能松懈!我想象着十几个人拿着钢管和木棍冲进小巷,迫不及待的冲向我藏身的地方,争先恐后的翻过墙来围殴我。而我也准备着往先爬上来的几个倒霉蛋身上戳几个窟窿。心一狠,人反而冷静了许多。来吧!扎死你个小兔崽子!

 

那天晚上的结局无疑是平庸的,我在土坡阵地上坚守了2个小时也没有等到进攻的敌军。

 

回来以后,我和老肖讨论那次突发遭遇战,老肖抽着烟脸上略带戏虐的跟我说:“这件事你表现得极为差劲,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表现,但好歹还是出手了。其实当时跟你打的肯定超不过4个人,像你这种严重缺乏街头打架经验的人,即使被区区几个人打,脑海里就容易出现被一群人围攻的错觉......格斗者的强,不是因为身体的强壮而强,而是因为心理的强大才能爆发出强大的气场,而这种气场对摧毁敌人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那天晚上吃完饭我们又聊了很久,交流了很多街头格斗经验——从他上小学和老王同志联手越级挑战铁一中,到十中上初一时单挑初三肌肉男,再到后来在体育场和老王同志兵不血刃吓退敌人,到最后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去北戴河给度假领导翻沙滩。我深深的觉得,当兵就是干苦力,后来也就打消了当兵的念头。哎~我逻辑好混乱的感觉......

 

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肾上腺素退去后的疼痛开始显现。这架还是打得少,当年在体校人缘算不错,根本没有架打,二来外人不敢欺负体育生。身边的同学能打,时间长了就误以为自己也很能牛叉,吃亏在眼前啊在眼前~ 盖上被子,睡觉。

 

哈哈哈哈,真他妈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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